兰草把屋里一切还原,房间锁好就返回地里。
“小妹,阿姐走后可有人过来问?”
兰花看见她回来兴奋地扬起脸,嘴里还在咀嚼甜脆的水蜜桃:“没有,阿姐走后没人来问。”
兰草放心下来,两姐妹靠在一起吃果子沐浴阳光,好不快活。
等到约莫中午了,兰草才牵着小妹往家里走。
回家迎头遇上了赵老太,还带了个妇人站在家门口,二人正眉飞色舞地在说着什么。
见到她们两姐妹,那妇人便贼眉鼠眼地望过来,那眼神活脱脱的像是在挑选货物。
兰草心中浮现冷意。
前世娘小产后,就是这个妇人来到家中,恶毒爷奶用五两银子的价格就卖了小妹。妇人背后是专业的人贩子团伙,他们常年游走在各个州城贩卖人口,只要是卖给他们团伙的孩子,永远也别想再找回来。
“兰草,兰花,你们过来上奶这边来!”赵老太皱纹遍布的脸上显出少有的笑意,昏黄的眼珠子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兰草即刻拽紧小妹的手,头也不回地往外跑。
赵老太惊讶地瞪大了双眼,撒开脚丫子就在后面追。
“兰草兰花,你们两个死丫头给我站住!”
兰草一刻也不敢停下来,她知道一旦被抓住,那个妇人就会拿出一包迷药,往她们脸上一捂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她们没跑多久,就撞上了兰老爷子几人回来了。
“兰草,兰花,你们姐妹两个这是要上哪儿去?”兰大海抓住女儿问道。
“爹娘!奶叫了一个人贩子来家里,要卖了我和小妹!”兰草急声道。
他们正处在村子小路上,有不少村民听见停下脚步看热闹。
“你这丫头胡说!你奶不是那样的人,你们两个快回家别乱跑!”
兰老爷子黑着脸先矢口否认。
“兰草兰花咱听话回家,你爷爷不会骗你们的。”
兰大海不晓得其实爹娘已经串通一气,还在笑着劝说两个女儿。
兰草心中急得窝火,她慌张四处望,看见了村长的身影。
“村长爷爷!有人贩子来我家了!我奶要卖了我和小妹!求村长爷爷救命啊!”
兰草高声呼喊,吸引了更多人的注意,兰老爷子气得还想揍她,可瞅见李村长闻声已经抬脚往这儿走过来,他只得歇下心思。
此刻,赵老太也总算从后面追了上来,鞋都跑掉了一只,嘴里骂骂咧咧。
“你们两个贱骨头,跑什么跑!让我老婆子好追!”
“兰家兄弟媳妇,你家孙女说你要卖孩子是怎么回事?”李村长一脸正色地看着赵老太。
没成想赵老太脸上丝毫不掩饰,双手叉腰直接承认。
“没错,我就是要卖了这两个贱骨头,她们敢打我家两个宝贝孙子,这种不听话的东西卖了我兰家才清静!”
兰老爷子见自家媳妇就这么说出来了,连忙怒声呵斥道:“死老婆子闭嘴,少胡说八道!”
那人贩子妇人也正好追来了,扯着赵老太不松手。“赵家妹子,说好的两个丫头十两银子,我奔波了半个月好不容易给你找买家了,可不能嘴皮子一张就反悔啊!”
村民们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地看戏。
“兰家再穷也有兰老三打猎换银子,早上我还看见兰家大房在县里铺子买东西,还专挑贵的买!兰家怎么就到了要卖孩子换银子的地步?”
“就是!卖孩子还专挑兰老三的两个女儿卖,我看兰家做主的两个是偏心都到了心窝子里了!”
周围人的指指点点传来,兰老爷子脸色清白交加,赵老太却仍旧一副混不吝的模样。
李村长开始说教他们二人:“小孩子之间磕磕绊绊打架都是常有的事,不能为了这么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就卖孩子,咱们石家村可没有这样冷血的人家。”
兰老爷子点头忙应“是是是。”
李村长又盯着人贩子妇人警告:“我不管你是从哪儿来到我们石家村,赶紧离开,否则休怪本村长不客气,拿了大棒子撵你出我们村子!”
妇人被吓得哆嗦了下,见到许多村民不怀好意的神色,到底是害怕孤军奋战,迈开腿就直往村口方向逃了。
“你别走啊,咱们还没谈完呢!”赵老太还冲着妇人背影喊,背上被兰老爷子拍了一掌才闭嘴。
见事情解决完,李村长神情严肃地嘱咐了几句才离开。
看热闹的人都散了,兰老爷子沉着脸带众人回家。
李福娘路上紧紧抱着两个女儿,心里一阵后怕。没想到自己出去一趟,俩女儿差点就被卖了。
兰大海背着背篓低着头,明显对爹娘的做法不满。
之前爹娘就老说家里粮食不够吃要卖女儿,他每个月都进山里冒死打猎,就是想爹娘歇了卖孩子的心思。
没想到娘还是打了卖两个女儿换银子的主意。
所以回到家都饿的前胸贴后背,赵老太进自己屋里去拿粮食,兰草在心里期待倒数,果然屋里立马传出赵老太的惊天怒吼。
“我的天爷!老头子啊!咱们家里遭贼了啊!地窖里的粮食都没了啊!”
其他人听见声儿也赶紧进自己屋里查看。
“我的银子都不见了!”
“我的簪子手镯都没了啊!”
三房屋里本就是一堆破烂,压根没有值得“贼”惦记的东西,倒是什么都没丢。
一时间兰家众人站在院子里查问。
赵老太狠狠踢了一脚兰二丫,扯过她厉声质问:“贱丫头说,你洗衣服回家可有看见那个贼?”
兰二丫怯懦地回道:“没……我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没看见有贼。”
说罢,赵老太又凶神恶煞地瞪着兰草兰花两姐妹。
“我让你们两个贱骨头去地里干活,肯定是你们中途跑回家里忘了关门,才让贼有进来偷东西的机会!”
“要我说咱们家丢的东西,就得全算在老三头上!”老二两口子直接无赖地说道。
兰大海艰难开口:“二哥,家里丢的东西怎么能这么算呢?”
兰老大已经去请了村长过来,家里遭贼这么大的事显然要惊动全村。
院子外面不少端着碗筷的村民,听说兰家又遭贼了都动作麻溜跑过来看热闹。
“老二两口子给我把两个贱丫头吊起来打!不信她们不说实话!”赵老太掰断了门口的树枝,显然是要严刑逼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