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抵死抗争
作者: 重庆姐儿更新时间:2023-03-28 09:22:22章节字数:2674

回家后得知母亲真实意图的时候,冬梅没吵没闹,只是低声细语想要说服母亲。她说,只要让她继续读书,以后不但给妈老汉养老,还把赚来的钱都交给她管。


一晃,都一个星期没去上课了。这段时间,冬梅啥子好话都说尽了,母亲就是不松口。她实在没办法了,只得一头跪在母亲跟前:“妈,求你让我去县城读书吧,只要是我花的钱,不管是学费、生活费,还是您生我养我的钱,全部打成借条。我一旦工作,连本带利息还给你……”


“韩冬梅,你少给老娘画大饼!你以为我比你傻好多吗,诶?上一回当就够了,还会上二回?你摸到你的狗良心说,我这当娘的,有哪点对不起你,啊?你看人家三妮,小学都没上完,还不是自己主动不读,让哥哥弟弟继续读书。你呢,都学校混十年了还不知足,你硬是比别人精贵些吗?”


韩婶认定冬梅这是又想糊弄她。这女人家,一旦嫁人,给钱不给钱,是男人说了能算数的,她才不会上这种当诶。


眼见母亲倔脾气又上来了,冬梅便不再吭声。她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她说任何话,作任何反应,都会被母亲视作挑衅。


冬梅不说话,韩婶以劝说起了作用,心中大悦,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柔和不少:“冬梅啊,你妈,我,同样是女人。我小时候,就读了一学期,拼音都没认全,你外婆就喊我不读了。她喊我不读,我就不读了。当姐的,当女儿的,本就应该承担更多责任。”


“当姐的凭啥要多承担责任,未必我们多长了两根骨头吗。”


冬梅最听不惯母亲这种话了,国家早就提倡男女平等,她还死抱着老思想老观念不放。


“韩冬梅,老娘今天就告诉你。”冬梅这一顶嘴,韩婶原本顺下的气又顶到了喉咙口。她一把拎住冬梅耳朵,还狠狠扯了一把:“当姐的是不多根骨头,但就得承担更多的责任,这是老班子定的。我,还有你外婆,都是这样做的。”


“你做你的,凭啥强迫我?”冬梅小声反驳,还斜眼瞪她。


“凭啥,凭我是你妈!”冬梅的冷眼像是燃烧的火星子,一下就便点燃了韩婶的火爆脾气,她抓起门角的洗衣棒,对着冬梅劈头盖脑就是一顿打:“老娘今天就告诉你,我就有这个权利……”。


冬梅挨了两下打,便围着饭桌转圈,一番折腾之后,母女两人都累了。韩婶骂骂咧咧撂下狠话,再关门上锁,离开了。


饿了冬梅两顿饭,韩婶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她端了碗面条,进屋在床边坐了下来:“冬梅,你个人好生想一下嘛,咱们上下二湾,有哪个女娃儿读了你这么多书?你读了小学,读初中。读完初中,又要读高中。好,你要继续读,我和你爸也砸锅卖铁送你去。结果呢,你对得起我们不嘛,啊?”


冬梅垂下眼帘不搭腔,生怕一不小心,又激怒母亲,再挨顿打。


“这事还是怪你自己,生在福中不知福,书不好好读,在学校和别的男人胡搞乱搞!”韩婶想起住在那大山上的那个穷鬼,无名火又上来了,她开始啪啪拍打自己的脸:“韩冬梅啊,你不要脸,我要啊,我和你哥,你弟,你爸还要哩……”


冬梅为再遭皮肉之苦,她寻思着以后无论母亲说啥,她不吭声不反对就行了。


姑娘终于有了点听话的模样,韩婶在一番数落后,一锤定音落在重点上:“既然你不想读书,那就随你的愿,我给你找好户人家嫁了过日子。”


“你休想,我死也不会嫁给你找的人!”。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让你嫁,你就得嫁,由不得你。”


韩婶说到做到,开始从着手比较媒婆们手中的资源,条件好的肯定优先考虑。冬梅也是倔脾气,任你条件再好,她看都不得看一眼。母亲把她给逼急了,她就闹绝食,闹自杀。


韩婶这回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管冬梅怎么闹她都不为所动,每天都派两个忠心耿耿的儿子寸步不离盯着,让她逃不能,死也休想。


冬梅心想,完了,母亲这是准备用熬鹰的方式把她给熬服呢。不行,得想办法向外头求援才行。她从窗缝给三妮留了张纸条,要她去镇派出所找警察来救她。


第二天下午,警察果然来了。只是,不知是那警察嫌麻烦,还是耳朵根子软。他居然信了韩婶巧舌如簧的话,只当冬梅是和父母吵架闹别扭,他隔着门语重心长劝了几句,要她多听父母的话,说老人走的路多,吃的盐多,经验也多。


冬梅说自己想回学校读书,母亲就说她是想回学校和男的胡搞乱搞。冬梅绝望地击打着木窗连喊救命,却只换回母亲的白眼和警察叔叔的一句听话。


一晃,冬梅已经被母亲关了将近二十天。看来,她这回是斗不过母亲了。冬梅又气又急又绝望。在韩大宝像送狗食一样,再一次把一碗稀饭从门缝推进来的时候,她摔烂了碗,捡了块锋利的瓷片,割破了跳动的血管。她不想活了,这样的日子太无望。


冬梅跌坐在地上,任由那血涓涓地流着。也不知道母女之间是不是有着一种神奇感应,在冬梅倒下的时候,母亲开门冲了进来:“韩冬梅,你这是干啥?想死吗?”


“韩冬梅,我告诉你,你是吃我奶吃我米长大的,想死也得问我同不同意!”韩婶用过年剩下的一点白酒给冬梅冲洗了伤口,还用手绢扎紧了流血的地方。


为防冬梅再有愚蠢行为,韩婶吩咐大宝二宝,帮她从箩筐上抽下一根数米长的棕绳,三人一起动手,三下五除二,冬梅便成了结结实实的肉粽子。


“韩冬梅,我告诉你,只要老娘不让你死,你就得给我活着,哪怕像狗一样也得活着!”韩婶咬着后槽牙,用那双被繁重农活弄得粗粝无比的手,狠狠打韩冬梅的脸,边打还边落泪。


韩婶也想不通,这上下二湾那么多女娃子,人家个个都孝顺听话,怎么就她碰到一头死不听话的倔驴呢。别人当妈,在家里说啥是啥,就她这当妈的这么憋屈。


韩婶坐在池塘边又抹了一通眼泪,她也想通了,你韩冬梅不把我当亲娘,也休想我把你当亲闺女。


捆,给我一直捆,捆到她认错低头为止。


冬梅从头天晚上捆到了第二天中午。期间,哥哥和弟弟同时做了一对听话的乖宝宝,躲得远远的,连水也不肯送一口。


只有父亲韩大生,有两次趁着妻子打盹的机会,想进去给闺女松绑,结果都被警觉的妻子及时阻止。


韩婶斜看着丈夫,用很小的声音说:“韩大生,你要敢插手管这事,我就跟你拼命。”。韩大生吓得心头一颤,只得踩着碎步快速躲开。


在韩婶看来,她以前是把绳儿放长了,才养就冬梅的倔牛脾气。从今天起,她要从新立个规矩,让死丫头知道,在这个家,想要拗过、横过她这当妈的,那是不可能的事。


韩冬梅被捆了整整一夜,韩婶也在门口守了整整一夜。中间韩大生来来回回转悠了好多次,想开口求个情又不敢。他的女人,他了解,不能硬逼,硬逼保不准会干出点啥事来。


中午给娘俩送午饭的时候,心急如焚的韩大生总算找到了给姑娘松绑的理由。他推着妻子去看冬梅:“你看,手脚都紫了,再不松开,你下辈子怕是要养个瘫子喽。”


冬梅被松开的时候,一点知觉也没有,全身木的,手和脚动都不能动。她怀疑是长时间血液不畅,导致手脚功能出了问题。她好绝望,或许,以后连死都办不到了。


她用从未有过的冷漠眼神看着母亲:“你记住,今天起,你我不是母女,是仇人!”


韩婶打了一个激灵,感到全身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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