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何而早起出门,她拿着手上的冰可乐,白天很热,她穿着简单的t裇短裤,阳光像是要将人烤干一般,她不喜欢出汗,可这里的阳光却让她心情很好,林市的坏心情一扫而光。
这里的人很热情,见面总是笑着问候,陌生人也没关系,丝毫不影响初见的喜悦,可何而知道眼前的这种安定并不是她想要的,她此时只是无欲无求,这并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她的性子冷,跟别人相处对她来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她一个人在这里,她总要学会去应付各种事情,她不能依赖别人了,离开,失去,这些总是在梦中反复出现,纠缠折磨。
来到这里的几天她经常一个人出来 ,她很爱这种漫无目的的散步,边走边思考或者什么都不想,走着走着心情就好了,许连苏这几天来到这里就帮她去医院选择治疗方案,他对她很好,好到让她觉得两人仿佛很早就认识。
她的手机最近有很多电话短信,她都没有回复,她忽然发现关心她的人挺多的,有同事,朋友,上司,杨依,唯独没有梁厉从,是她还抱着侥幸,他不会再找她,她把话说绝了,把事情做绝了。
公园里的绿植很好看,她喜欢生机勃勃的感觉,人都喜欢向上的能量,她曾学过画画,每次画完都有一种成就感,可她不是做事长久的人,后面便把画画荒废了,爸爸还在的时候溺爱着她,无法无天,肆意妄为。
最近的日子过得太清闲,在她没嫁给梁厉从以前都是为工作劳累,希望妈妈过得好一点,更好一点,人的懂事是一个阶段,自然而然的过渡。
以前的何而不会像现在这样,那个不顾后果,只知道自己开心的何而就这样不见了,她喜欢的还是曾经那个何而,至少她勇敢,骄傲。
她在这里认识了挺多人,邻居都以为她是许连苏的未婚妻,她不知道自己对于他是怎样的存在,也很幸运他会喜欢她,可她现在给不了他什么,大学时喜欢干净,温暖的男生,许连苏好像就是这样,可她爱的却是梁厉从,对于喜欢的人,那些标准都不足挂在嘴上。
她进了一家咖啡店,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人来人往,她以前来过这里,记忆中还有这些,不过那是年少无知,来到这里不过也是换个地方继续闹。
回到家中,她插上了新买的鲜花,走到落地窗前拿出烟,她最近爱上了这种味道,冷冽深刻,夜以继日,置身事外。
深夜她跑到酒吧,每个人都在黑夜把自己隐藏起来,灯光昏暗,摇头晃脑,白天里的自己绝不会像现在这样,何而长得漂亮,虽穿着简单也有人挤在她身边,她喝了点酒,放纵自己。
“Hey!you are so beautiful!”一个男人走到她面前,虚揽着她的腰。
她笑了,眉眼带媚,把酒杯放了下来,“Keep away from me! ”
说完就把他推开,被这样说,男人也并不买账,走上前抓住她的手,何而反手一转,男子便大骂,何而松手大步出门。
每次她都想要喝醉,日日迷醉,活的那么清醒完全没有必要,夜里也没有风,何而觉得出了酒吧有点热,她脱下外套,外套下只是简单的吊带裙,何而绑起头发回家。
“许连苏,你在这干嘛?”何而说着拿钥匙开门,用力转了几下门也没有被打开,她直接把钥匙给他,许连苏接过钥匙轻松的打开了门。
“何而,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出去喝酒。”许连苏知道何而无心治疗,她只是逃避,放纵自己。
“我想喝酒不就去了,你有事吗?进来吧。”
这个租的房子本就没有什么家具,何而更是只留下了一个柜子,沙发,其它的都锁在了一个小房间里,太空了,空到让人心慌。
何而给许连苏倒了杯水,自己靠在沙发上,“何而,你的身体不能喝酒。”许连苏只能尽量提醒她,她这几天都是这样,人懒懒的,说话语气也是敷衍。
“好好好,我头痛,你给我按一下吧。”
许连苏走过来坐下,何而躺在他的腿上,她闭着眼睛,许连苏轻轻的给她按着。
“许连苏,你在这待多久啊,没什么事你就回国吧,不用陪我。”何而自言自语,说了几句就睡着了。
可他回不去了,感情就这样糊涂的都给了她,只有她还不自知,她可能知道,只是在装傻,他也怕,怕她直接让他离开她的身边。
“厉从,你的脸色不太好。”白洁今天被梁母邀请来家中吃饭,两家人以前也是世交,白洁家中出事后梁母觉得白洁可怜,她曾经也是把白洁当女儿看。
“没事,最近公司的事比较多。”他这几天周旋于各个商业会议,他只能把自己埋进工作中,爱不得便是苦。
“厉从,而而最近怎么不接电话啊,也没跟你回家吃饭。”梁母跟保姆一起端着菜出来,她没事的时候给何而打了电话可是没人接,今天也没跟厉从回来一起吃饭。
梁母心里也怕何而会误会,白洁毕竟曾经跟他儿子有过一段,她想着一起来吃个饭也就没什么避讳,可何而没来,她怕何而会想到别的,她是很喜欢何而的,一直期盼着他们能有个孩子。
“她最近出差,去了美国,比较忙可能就没接吧。”梁厉从只能扯着谎。
“是这样啊,你让她不要这么累,你跟她也该要个孩子了。”梁母心中一直记着这个事,她自己可能活不了多久,她想看着自己的孙子出生。
“小洁,你回来了就住阿姨这里也行,阿姨把你当女儿。”梁母看着白洁,以前她跟厉从在一起的时候也总是来家里吃饭,可有缘无份强求不得。
两家以前住得近,白洁家的房子就在这旁边,可她的父母突然在车祸中离世,白洁就把房子卖了,就这样离开了,她也是个苦命的孩子,梁母很是心疼她。
白洁点点头,她 再见到梁母也觉得时间真的是走的太快了,梁母双鬓泛白,神色大不如从前,“谢谢伯母。”
梁母都还记得她爱吃什么,她很感动,曾经以为自己会跟梁厉从结婚,没想到两个人现在这样跟陌路人没太大区别,恋人分手,也再回不到最开始的状态。
吃完饭梁厉从开车准备回家,“厉从,送一下小洁,天这么晚了。”入夜后更觉得冷,梁厉从想起以前何而总是晚上不愿意出门,她怕冷,不上班的日子总是穿得多。
“你先上车,我去楼上那点东西。”梁厉从想起跟何而在家里住过几天,何而用的化妆品和衣服都还在楼上,他要带回他们的家里。
白洁坐在车上 ,她照了照镜子,突然看到抽屉里的文件,她拿出来却发现是离婚协议书 ,她翻了几页,都是梁厉从的财产清单,但可上面并没有签字,她塞了回去。
梁厉从拿着一个箱子下来,放到后备箱,“你住哪里。”
白洁说了一个地方,梁厉从点了点头开车。
“厉从,我看到你的离婚协议书。”白洁觉得自己还是问清楚,他如果真的离婚了,那他们还是可以在一起的。
梁厉从跟何而把婚离得太快了,何而没有拿一分财产,他不想何而过的太累,可他心里也清楚何而是不会要的,她跟他在一起无关钱财,所有她走的时候自然也看不起这些。
他的初衷并不是离婚,何而把孩子拿掉他很生气,可他没有怪何而,是他做丈夫做的太差了才会导致这些。
“嗯。”他并不想和白洁说这件事,他没有特意隐瞒离婚的事,但他知道现在要说出来对他对何而都是伤害。
“厉从,在外这么多年,现在回来发现好多都变了,现在才明白什么叫物是人非。”她看着车上的挂坠,以前她为梁厉从求了一个符一直挂在车上,可现在车上的挂坠确实一个玩具公仔。
她心里是嫉妒的,女人总是抓着这些小细节不放,因为这些小细节最能反映这个男的此时在想些什么,她跟梁厉从缺失的这些年,他的心里也许已经住进了别人。
“从头开始也没什么不好。”他知道白洁心里在想些什么,可现在他的心思不在这里。
“厉从,你会陪我的,是吗?”她要的就是一个承诺,一个他给的承诺。
白洁眼眶里泛着泪光,她已经没有自尊了,是她以前把自尊看的太重,只为自己着想,她想回头,想过最平常的生活,可她不知道梁厉从还会不会和她在一起。
“白洁,我们现在最多是个普通朋友,从前分手是你提的,我挽留过你。”梁厉从平静的谈论以前,对于他来说,那段感情他付出了很多,甚至是全身心的付出。
“你爱她?”她没想到有一天她会问梁厉从这个问题,父母去世,家里的生意她没能力料理,董事会便推选了别人,她心里难过,只想着离开这个伤心地,就这样提了分手,她也是仗着梁厉从爱她,所以敢一走不回头。
“或许吧。”他的手指轻轻地有规律的敲着方向盘,面孔上有窗外透进来的隐隐的光,可听起来如此温和的语气却字字将她打倒。
他爱她,其实他心里应该是早就有答案了,他一直反问自己,是他没有认清自己的感情,他不能摇摆不定伤了别人
杨依家中没有开灯,她已经几天没有出门,给何而的短信邮件石沉大海一般,何而让她好好生活,她只能打起精神,刘恺给她打了很多个电话,也来了她家,可她觉得累了,感情不是彼此负担那些难过吗?可她却是抱紧自己。
她想清楚了很多,想从前,想现在,对于刘恺,她可能是放不下那些执念,她还活在过去,偏偏逼自己想着他们是会有一个好的未来,可她突然发现她现在没那么爱他,她的那些爱仿佛早就不见了,不如以前的那般热烈。
她来到卫生间洗漱,镜子里的那个人太憔悴了,眼圈下面都是黑眼圈,她今天还是要出去和他说清楚一些事,“刘恺,我们见一面吧。”
刘恺突然接到杨依的电话很开心, “依依,你这些天去了那里啊。”刘恺很激动,他找杨依这几天发现他只认识何而,他不知道杨依还跟谁是朋友,他们之间的联系太过于脆弱,他本是会生气的,杨依莫名其妙的不接他电话,这样轻易地直接消失了几天,可他听到她说话的声音就知道完了,自己已经深陷进去了。
“刘恺,我在老地方等你。”老地方,亲密温热,这三个字足以看出两人的关系,过去我们是有一段别人羡慕的爱情,可现在时间到了,我们该让有些事情结束,回到之前的状态。
刘恺也反应了一会才知道杨依说的老地方是哪里,大学旁边的一家网咖,他有一段时间整天沉迷打游戏,杨依便一直陪着他,一下课便整天在哪里待着,杨依脾气好什么都依着他,他也总是哄着她说这是在咖啡店约会。
杨依洗完脸也懒得化妆,穿着运动装套了件牛角扣的大衣,带着帽子就下楼打车。
雨滴顺着窗户掉落,她看着这雨夜的灯光,这混沌的黑迷人的沉沦,她来到这座城市读书时就感叹,这地方真大啊,容下了她所有的向往和不安。
杨依没带伞直接走进去,上楼才发现刘恺已经在座位上等她,这么多年这个地方一直没有变,装饰,摆设统统都是以前的样子,看吧,这个世界还有不变的,总有人念旧不舍得让回忆变味。
刘恺愣了神,杨依这个样子仿佛跟大学是一样,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不化妆的杨依,他见到时觉得惊艳外还有精致面孔下带给人的距离感,可她现在穿着简单,不施粉黛,还依旧是那个心思简单的杨依。
“依依,怎么没带伞,还跟以前一样。”外套一片濡湿,她拿纸擦掉了水珠。
“没事,也不冷。”杨依喝了一口咖啡,脱下外套,他总是这样体贴的恰到好处,不会忘记她喝的咖啡不加糖。
“这几天怎么不接电话?”刘恺说到正题,他越发猜不到杨依的心思,可他相信横亘在两人中间的只是这些年的距离,他们不是跨越不过去。
“刘恺,你爱我吗?”杨依问的很认真,手指轻轻的点着桌子。
在她问出这个问题后刘恺已经猜出了杨依见面的目的,复合后杨依有时故意躲着他一样,对他不会依赖,不会撒娇,更不会跟他说日常琐事,他们这些日子根本就不像情侣, “杨依,你听好,我不爱你就不会找你。”
她想了千万种刘恺的回答,她没想到他说的如此直白,按他以前的性子他会觉得她这又是小女生的撒娇,现在他也看出来了两个人之间的问题。 “可我好像不爱你了,是真的不爱了。”说出来她发现她感觉到的是轻松,可她也感觉到羞愧,她以为她爱他,就算只有那么一点。
“杨依,你说的太不负责任了,复合不是两个人都说好的吗?”
他虽然发现杨依的心已经不再是以前那样,她眼里没有他,她的牵挂,所想,所念,皆不是他。
“对不起。”她说出的没打算收回。
结果已定, “好,分手吧,如果这是你想要的。”他强求不了杨依,他不能强求她爱他,是他的离开造成现在的局面。
杨依笑了,轻轻浅浅,他是她最美好的时候倾心的人,后面工作不如意的时候也总是想起他,但凡他早些出现,事情也不会这样,一天天的消磨,最后仅剩的爱也殆尽了。
她宁愿放下,放下那些她需要他,怨他,恨他的日子,感情的冷落,都消散了。
“杨依,不在一起我们还是朋友吗?”
“或许吧,我先走了。”她重新穿上外套,拢了拢头发下楼。
朋友,怎么做的了朋友,见面寒暄的朋友,她宁愿不要这样,求得只是一个心安,别把回忆都抹杀了。
回到家中,她从书房拿出了一个箱子,里面的所有都是她偷偷保藏的,全是关于他的,这么久了,她是第一次拿出来,以前她怕自己看的时候会跑到那个遥远的国度去找他。
合照,礼物,听过的CD,演唱会的门票,电影票,好多好多,最让杨依动容的是刘恺写给她的信,会去写信的人太少了,杨依以前觉得写情书太肉麻了,每次他们吵架刘恺就会写一封信给她,那个时候吵架好像是天大的事,闹得整个寝室都知道然后一伙人晚上坐在一起讨伐刘恺,那些日子,再也不会有了,可每次一想到这些,嘴角会自动泛起微笑。
她坦然的一点点看着,像一个拾荒的老人,每一样她都还能想起一些小故事,她把它们拿出来再一点点整理好,里面不只是有她的 爱情,还有她最想回到的过去。
她投了很多简历,找的却统统不是酒店方面的工作了,她想做些不一样的,什么都行,真正的好好为自己活一次。
刘恺没有回家,一个人开车来到了大学,这时候还有很多人在学校后门的大排档吃东西,开啤酒的声音,烤肉的声音,各式各样的小吃,没有很多钱的曾经不觉得日子难过,现在最想要的却是曾经的日子,就算整日荒废心中都有热血。
他停好车,来到一个摊子前,杨依很喜欢吃车轮饼,喜欢香蕉味的,他不喜欢,总觉得味道太甜了,他买了好几个回到车上,咬了一口,依然是从前的味道,甜腻,他愿意陪她,可她再不需要了。
何而看着窗外的阳光, 来到这里已经有了一段日子,她发现自己很适合这样的生活,不慌不忙,事事平淡。
“何而,你打算什么时候入院治疗?”何而接了许连苏的电话,他的声音急促像是很累。
“你在哪?”何而顾左右而言他。
他灌了一大口凉水,才感觉到一丝清凉,“刚从医院回家,何而不要再拖了,依你的情况肯定是越早手术越好。”他真心事事为她着想,在他枯燥无味的这么些年中何而仿佛是一阵清风,轻淡而深刻。
何而坐起身来, “许医生,人生老病死是很平常的事吧,这些天我在想我不治疗会怎么样。”她不想以后的日子在病房度过,像一个标本一样别人随意侵略。
这句话让许连苏讶异, “何而,你在开什么玩笑。”,他想不出何而到底是出于什么会想到不治疗。
“我不想化疗,不想经历那些痛苦,我现在挺开心的。”
就算是现在片刻的开心她也觉得值得了,她已经没再奢望自己能享天寿,她也怕,是真的怕,她还这么年轻,放不下,难断离。
许连苏被何而挂断电话后出门开车去她家,他怕何而突然离开,她现在想到什么就做什么,许连苏怕她干傻事。
“何而,何而!”许连苏连忙拿上钥匙出门。
房子是他帮何而找的,他怕何而会突然晕倒就备了一把钥匙。
何而听到了门铃响,她知道是许连苏,她走过去开了门。
“进来吧。”何而知道他会过来,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许连苏看着她,他发现自己完全不懂她,突然发现自己所想的她的模样跟眼前这个人完全不一样,可他却还是心动。
“何而,你不要害怕治疗,不是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他只能耐心的劝她。
是她不对,他特意陪她治疗,她知道自己过分,“许连苏,可我不想。”
许连苏低头看着地板,他不知道该怎么劝,“我会陪着你的。”陪着你慢慢治疗,陪着你把眼前的难关度过,生命太过沉重,他不想何而就真的这样下去。
何而笑了笑, “是吗?陪完了之后呢?怎么,你还要娶我吗?”何而拿出了一根烟点燃,她微眯着眼,眼神轻佻。
她只能这样,许连苏喜欢的人不应该是她这样,那个人应该跟他一样,看重生命,善待众人,简单干净。
他看着她抽烟,他看的出她动作的熟练,烟盒里的烟也抽了大半, “何而,你生病了。”许连苏抢过她手中的烟熄灭。
她感觉没劲,他是下了决心要把她带进医院, “许连苏,你走吧。”何而起身回卧室。
许连苏看着她的背影,孤独,高傲,她跟大多人都不一样,肆意张狂,“何而,我娶你。”
何而回头看他,“开什么玩笑,许连苏,我逗你玩的,我不是什么好人,你喜欢的那个何而在林市,不在这。”就算知道他说真的她也不能跟他在一起,她冷,但她不能随便抱人。
“何而,我真的娶你。”许连苏走过去抱住她,他紧紧地抱住她,用尽全身力气。
何而咬住嘴唇又嫣然一笑, “别这么认真行吗?许连苏,你这么乖,我可不喜欢。”话里带着挑逗的意味。
“何而,听我一次,明天就去医院吧。”
她摇了摇头,“喝酒吧,陪我喝酒吧”她松开他。
他宠溺地笑了笑,他拿她真的没办法,“出去吧,去超市买点东西。”
“好,我去换衣服。”
她这时候又像个孩子,需要哄着陪着,他喜欢他,喜欢每一次都能感觉到不一样的她。
许连苏开车带着何而来到超市,何而下车后等着许连苏停车过来。
不管什么时候超市的人都很多,这样的天气她也感觉闷,她看着许连苏朝她走过来,他好像不感觉热,或许是因为喜欢她,面对她的时候他总是很温柔,可这样看他,他周围却散发出清冷的感觉。
“何而,穿上外套吧。”许连苏拿着一件针织外套给何而,他刚才就觉得她穿的少。
何而对着他翻了个白眼, “我不冷。”
“穿上吧。”何而只穿了一件宽松的吊带裙,许连苏总觉得她穿的露。
何而没有再拒绝,穿在了身上。
她一进去就直奔买零食的地方,乱七八糟的零食就买了很多,许连苏也只能无奈的笑笑,以前他认识的女人总是吃一点点,怕发胖零食更是不吃,可她好像完全不在意,吃这么多还是这么瘦。
“你笑什么,别以为我没看见。”何而边拿零食边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何而,吃这么多零食对身体不好,”嘴上虽这么说着,却也只是看着她一直拿。
“我又不是一次性吃完,有些是放冰箱慢慢吃。”
“过去买些新鲜的菜吧。”许连苏推着车子询问何而。
何而皱眉看着他,不好意思的说 “不用了吧,我不会做饭。 ”何而又拿了一大堆速食。
“我做就好了。”
这句话曾经梁厉从也说过,他知道她不喜欢在厨房忙活,她不喜欢油烟的味道,不喜欢洗碗。
两个人买完东西后回到了家中,何而整理买回家的东西,许连苏拿齐了做菜的食材就开始做菜……
她曾经也向往过她和梁厉从也可以这样,平平淡淡的生活,爱情最后都是回归现实,回到茶米油盐的生活琐碎,可我也能在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中感受婚姻的温度。
他把做好的菜摆在桌子上,何而拿了罐装啤酒过来。
她把每一罐都打开,“你知道吗?我大学时开这个杨依总说我不像女神,我就说我是个接地气的女神。”。
“许连苏,我敬你。”何而喝了一大口。
“喝慢点。”许连苏止住她的手。
何而没有理会直接喝,她其实跟梁厉从在一起后并不经常喝酒,现在没喝多少就感觉醉了。
她喝着喝着就耷拉下了脸,“许连苏,你知道吗?我现在挺开心的,离开他我挺开心的的。”没有他,我也尽量让自己感觉开心。
他没想到何而会主动提起,他也从来没有想过去问何而,过去的伤疤重提又是揭开伤口。
但他看着何而脸上的失落不禁心疼,他抬起手轻轻的抚摸着何而的脸。
“你干嘛?”何而抓住许连苏的手倒在他身上,许连苏抱起她放在沙发上。
她坐正身体,“我没醉,你坐过来。”说完还拍了拍身边的沙发。
何而又喝了一大口,“你知道我爱了他多久吗?久到我自己都觉得可怕。”
他听着她自言自语,“何而,你会释怀的”这世界每天都在发生让人难过的事情,可人天生就擅长遗忘。
何而嘘了一下,“许连苏,你为什么喜欢我啊。”她喝醉什么都说。
他听到她问也突然迷惑了,喜欢她漂亮?也对,可这样又觉得肤浅,喜欢她的高傲?也没错,她虽不是高高在上,可就是高人一等,可他没说这些,只说了句,“你不同吧。”
“不同,我确实不同,别人说的话我都不听,偏偏要撞得头破血流。”
可她想起梁厉从还是觉得心痛, “在他面前,我真的总是乖乖的,每次的吵架也就是争执他爱不爱我,他喜欢乖巧的我就尽量乖巧,可我快要撑不下去了,然后我就逼着自己离开他。”可现在喝醉了她却最想他。
何而直接躺在许连苏腿上,“可从前的我,从前的我太过堕落了,我怕他不喜欢,我怕他总是想着以前的人,我就处处逼他,我知道那样的自己有多不齿。”
许连苏也闷头喝了一大口酒,“何而,那我们就在一起吧,你就这个样子就好,就这个样子我也喜欢。”
何而睡着了,脸上红晕一片,许连苏把她抱回房间放在床上,他轻轻的抚开她脸上的头发,亲吻她的额头。
“喂。”
“梁总,上次你说让我查的查出来了。”
梁厉从和何而离婚后就让人去查一下何而,这些日子他也早忘了这回事,看着她跟另一个人出国他便决定就放开她吧。
“发给我吧。”
梁厉从打开邮箱,上面有何而的病例单,他很疑惑,以为是何而打掉孩子的病例单就点开看了一下。
此时的一起好像都结束了,时间也暂停了,他反反复复的看着,天地间所有的事都是不按预期发展,你拼尽全力,不依不饶,可心力耗尽结果却是如此惨烈。
他不知道心中的这些事情要告诉谁,积压在心中,知道了所有的他不还是束手无策,何而没有告诉他,决然的离开。
“妈妈,我还在出差。”何而一醒来就觉得头太痛了。
“我知道,前几天厉从给我打了电话。”何母惦记着她,大晚上也不忘给她打电话。
“他怎么会给你打电话,说了什么?”何而一下就清醒了。
何母也被何而的反应吓到了,“没说什么,就说会好好照顾你,让我注意身体。”
“妈妈,我跟他离婚了。”何而不想再瞒了,她知道她不说梁厉从不会说,既然真的是离开就没必要隐瞒,离婚是因为两个人的错,纠不到一个人身上。
何母大惊, “怎么会离婚,而而,你们不是过的好好的吗?”他们来看她的时候感情多好啊,怎么有些事说变就变啊。
是谁的一意孤行,明明是一起商定的未来不离不弃,可有时候你又偏偏要信命。
“您一开始不是说过让我找一个爱我的吗?可我偏偏不信,我就是要一个我爱的,我付出什么都愿意,可我累了,妈妈,对不起。”她已经把自己能给的都给了,她的坏脾气,小心思,不曾向别人展露的统统给了她,她把自己都不待见的一面偷偷藏起来,所有的她都只是想,哪怕他因为感觉到她一分一毫的好而开心,她就满足了。
何母不想责怪自己的女儿,从小便要强,她知道她提出离婚也是早就想好了。 “傻女儿,跟我说什么对不起,妈妈希望你开心就好。”
“我会的。”会让自己开心,不要再因为任何事放弃自己,她会过的好,在这个异国他乡。
何而知道自己说出来母亲也不会说什么,可她知道她很难过,自己的女儿就这样离婚了,自己疼爱这么多年的女儿又重新孤独的一个人。
梁厉从上班突然接到了何母的电话,“厉从,你们离婚了?”
“您怎么知道?”梁厉从从心里觉得是白洁告诉的,可转念一想,不管白洁这趟回来有什么目的,她不会去跟他的母亲说这些事,她有她的骄傲,不容侵犯。
“厉从,看来是真的,你跟而而怎么了,有什么事非要闹到离婚这一步?”梁母知道自己的儿子是怎么样的人,他跟何而结婚的时候或许不喜欢,可他知道结婚要背负的责任,不管他喜不喜欢他是真心想跟何而过一辈子的。
“是我没好好对她。”梁厉从轻轻地叹了口气,这几日他没有回家,何而虽然把东西收拾的干干净净可他总觉得房子里到处都有何而的痕迹,他待不住,坐立不安。
梁母有未说出口的话,可她知道梁厉从肯定不爱听,他已经不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孩子,时间不会宽待任何人,他肯定已经不会再去经历另一段婚姻,可何而已经离开,她怕她的儿子固执,这辈子就真的 打算一个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