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郁微微一笑,很是清新脱俗,“十八。”
男人手上的动作蓦地一顿,幽深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像夏日平静的湖面,没有丝毫波澜,“你可知道我多大了?”
“你爱我就行,其他的我不管,也不想管。”付郁淡淡一笑,眼角眉梢透出一股潇洒不羁。
黑暗里男人的嘴角略勾了勾,片刻后,伸手拿起沙发上的外套,“这种地方不适合你,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酒吧昏黄迷离的灯光倾洒下来,给男人宽阔的背脊镀上一层浅淡的光晕,女孩跟在男人身后,莫名地有种归宿感。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停车场,女孩顿时傻了眼,只见她的那些个狐朋狗友们正开着自己的座驾一字排开,数十辆限量超跑堪称豪华阵容,在静谧的夜色里打着耀眼的远光灯迎接她这位凯旋而归的女壮士。
元纾侧目看向她,声音缥缈的仿佛从天际传来,“那些是你朋友?”
付郁莞尔一笑,尽量使自己看起来温婉端庄,“你猜对了。”
男人性感的嗓音再次响起,“你们应该是留学生吧?”
付郁“呵呵”一笑,算是默认。其实就她们那帮子人,说好听点是留学生,说难听点,就是一群不务正业且挥金如土令人发指的富二代。
夜色寥寥,一阵微风迎面拂过,像丝滑的绸缎滑过肌肤,留下一片沁凉。
香车美女,自古以来就是绝配,有了这两个重要元素,男人的车在整条高架上绝对是街上最靓丽的风景线,其实他的车是沉闷的黑色,之所以气势磅礴,还是屁股后面付郁的那些个狐朋狗友驾驶的颜色绚丽的跑车起了主要的衬托作用。
饱满的引擎声在高架上此起彼伏,一辆辆狂野的跑车潮鸣电掣般疾驰而过,扬起漫天的飞尘。
车在付郁的公寓门前停下,男人侧目向她看过来,那一瞬,她只觉得那双黑眸简直比天上的繁星还要来得璀璨。
我真是没救了!
“小姑娘……”他叫她,“到了。”
“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夜幕下男人的眸光格外璀璨,侧目看向她,淡淡道:“我叫什么不重要……”
“你是在拒绝我吗?”她斩钉截铁地打断他,开门见山问。
天底下敢这么直言不讳的估计也就她付郁了。
“不能算拒绝……”夜色凉凉,他嗓音淡淡,“我只是对乳臭未干的小孩子不感兴趣。”
老天爷作证,如果不是看在他长得足够帅的份上,付郁铁定一只帆布鞋拍他脸上,乳臭未干?说谁呢?嫌她胸小还是咋的?整个一赤裸裸的变相侮辱,作为一个有才华有志向的杰出青年,付郁表示不能忍。
女孩也学着他的样子莞尔一笑,“怎么让你对我产生兴趣不用你操心,那是我的事,你只要管住自己别对我不能自拔就行。”
“这么有自信?”男人面上露出一抹惊讶。
“我长这么漂亮还需要自卑吗?”她冲他抛了一记媚眼,眼角眉梢透着一股桀骜不羁的灵精。
男人对她的媚眼没有丝毫反应,古井无波的眼眸看不出任何喜怒,仿佛像在菜市场买白菜一样波澜不惊,付郁还真是纳了闷了,这异国他乡的风土人情跟祖国迥异也就罢了,审美标准居然也是驴唇不对马嘴,否则她付郁在a国这么抢手的美少女怎么一到这就这么不值钱了?想到这里,她顿时有些挫败,看来自己的雪耻之路还任重而道远啊。
“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元纾。”他淡然开口,清冽的声线仿佛把夏天温润的风都染上了一层沁凉。
“哪个“元”?哪个“纾”?”她几乎是脱口而出。
男人失笑,削薄的双唇勾出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那一瞬间,付郁突然觉得今天的夜空好像没有往常那么黑了,男人的眼睛像星星一样闪烁着璀璨的光华。
元纾拿过付郁的手,一笔一划的写,““元”是“元朝”的“元”,“纾”是诗经小雅里“彼交匪纾”的“纾”,知道了吗?”
元纾温热的手指像是带着电流一下一下划在付郁的掌心,她心跳得跟打鼓似的,耳尖蓦地泛了红。
“我知道了。”
夜幕高悬,月华如水倾泻而下,少女的身姿在夜幕里格外玉立,夜风习习,拂起她海藻般的发丝,缭缭绕绕,袅袅不绝。
此刻,远隔千里之外的大洋彼岸,繁华的大都市人流如织,熙熙攘攘的车流络绎不绝,繁华的商铺门前霓虹闪烁,无形之中给这座城市谱写了一曲繁华乐章。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乌金西沉,给广袤无垠的大地蒙上一层金黄,翠绿的垂柳在初夏的微风中迎风摇曳,姿态婀娜。
一个背着沉重行囊的年轻人站在这个透着无尽繁华的城市边缘,身形颀长,眉目清秀,微风夹杂着一股清冽的气势在他身旁游走而过,背包带轻轻打了两个旋儿。
面对这个自己曾经生活了十几年又离开了几个月的地方,无数种复杂的情绪在少年的心底油然而生,搅拌,翻滚。
也不知道她回来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