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齐指了指右边的床头柜:“第二个抽屉里面。”
巽按着她说的翻了出来,心疼地摩挲了一遍。他挽着苏齐,正要开门时,门外传来了“bang 、bang、bang”的声音。“不要开门!”苏齐低吼了一声,若不是现在她手脚被梱住了,她早就抓住巽的手不放了,“把门锁上!”
“锁上了我们去哪儿?”
“在床下面有密道,通到了郊区的!”苏齐指了指床底。
“别说你这儿是在市中心。”巽低声吐槽了一句,顺着苏齐手指的方向,果真有一密道。他先把苏齐给推了下去。
当巽的半个身子已经钻进了密道,响起了一阵很急促的敲门声,“有人吗?可不可以开下门,配合一下调查。”听到这句,巽不禁暗笑这些警察真是迂腐至极,若是他,早就一脚把门给揣开了。
巽走了下去,看到苏齐早已自顾自地把绳子给结开了。他苦笑着,拍了拍苏齐的肩:“苏齐,你到底是干什么的,见了警察吓成这样?还有你房间下面怎么会有密道?”
“狡兔三窟,不行啊?”苏齐把自己的头发绑成了马尾辫,“走吧,还要走两个多小时呢。”
“你这样说,根本就没……”巽话没说完,因为他看到苏齐的身影,就像暗夜的精灵在黑暗中舞蹈。
不知从哪里传来歌声:“我看过沙漠下暴雨,看过大海亲吻鲨鱼,看过黄昏追逐黎明,我知道美丽会老去,生命之外还有生命,我知道风里有诗句……”
“想听故事吗?”苏齐回头望着巽。
“我们苏家世代贩毒,每代家主都是大毒枭。但我们家有个很可笑的诅咒,每代家主活不过二十五岁。”
“你多少岁了?”
“还差两天二十四。”苏齐笑了笑,“不像啊?”
巽心说你这哪里像二十四了,说你十八都夸张了。但他不好意思说出口,只好静静地听着。
“那是我十岁多的时候,我放学回家,看到家里面摞了两具尸体,一具是我妈的,一具是我爸的。我亲眼看到了凶手,他手里沾满了鲜血,看见我,他却在低笑‘呦,又来一个送死的’。”
“后来他死了,被我表叔给杀了。”
巽想找一个比较欢快的话题:“那你的表叔呢?”
“他也死了。在我十三岁的时候,他的车上安了定时炸弹,被炸死了。”
“走吧,路还长着呢。”
“你不怕我说出去吗?”
“我相信你,你不会说出去的。”苏齐看着他,笑得特别灿烂。
“你不觉得可惜吗,像你这个年龄的女孩,应该每天逛街,谈恋爱。”
“这就是命吧。”
巽和苏齐走在阴暗的密道,相互无言。走了不知多久,总算钻了出来。外面虽是郊区,但也是热闹非凡。“这儿不是天津吧?”
“当然不是,这在广东。”
“哦。”巽撇撇嘴,“走,吃饭去,你不饿吗?”
“你卡还在我这呢。”苏齐一边说着,一边从裤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来,递给了巽。
“真是奇怪啊,你说你个贩毒的,不就图点钱吗?”
苏齐只是摇摇头,笑而不语。
另一边,卦部大楼。
司马摘月缓缓地走进了会议室。他在黑暗的会议室里,只能看见七个模糊的身影。从最里端传来一丝沙哑的声音:“你好,司马摘月。”
司马摘月优雅地鞠了一躬:“你好。”
“从今以后,忘掉司马摘月这个名字。你,就是巽!”
夜晚,总是那么静悄悄地。巽站在甲板上凝望着大海,它像美人幽邃的眼眸,泛着层层波澜。
就在前天,苏齐称她要去海口,叫巽陪着他。也不知是为何,他竟跟着走了。
“夜晚的大海是不是很美?”苏齐站在他身旁,撩了撩头发,“看得那么呆,我猜你肯定是很喜欢这。”
“当然不是。”巽做势要吐,但根本就吐不出来,“我在想什么时候才到岸啊,我都快晕死了。”
“你看,那不就是吗?”苏齐手指了指,“咦?奇怪了,不可能这么快就到了吧?离标准到港时间还差半个多小时啊?”
“这样脑残的问题你都问的出来?”巽虚弱地做了个尔康手,“哦,我的天啊,总算到了。”
“决对不对。”苏齐猛地抓住巽的衣领,“坐船从来就只会迟,除非……”
“除非走错地方了。”这话不是巽说的。两人回头一看,发现是一位衣着普通少年,他两手抄在兜里:“海口的位置在东经110度,北纬20度左右。而现在明显已经偏离正常航道了。”
“那现在我们在哪儿?”
少年歪着脑袋,想了想:“我们现在还待在北部湾。旁边那岛好像叫Bach Long Vi。中文翻译过来叫白龙尾岛,也叫夜莺岛。岛上差不多有2000多名中国人,但这座岛现由哪个国家管辖,我不清楚,也不敢去弄懂。”
“管他的呢,有中国人就可以了。对了,你为什么不去问问船长,怎么会开到这里来?”
“没用,现在这船上,就只有我们三个人,其它,全消失了。”
巽心中一惊:“不可能,我刚上甲板前,船舱里虽然安静,但人还是有的啊?”
“我也不知为何,上完厕所回来人影都没了。”
“真是怪了。”苏齐望着早已在眼前的白龙尾岛,“走,我们上岸瞧一瞧。”
夜深人静,白龙尾岛上静悄悄地,只有三人在窃窃私语。
“那个叫伏生的,我问你啊,你不是说这岛上有两千多人吗?怎么看起来人都没有一个。”
巽连忙朝苏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安静。伏生,你听到什么没有。”巽和苏齐刚刚才知道那少年的名字。
“听到了,好像是有人在唱歌。”伏生紧闭着眼,仔细聆听:“ 想见却还在等的人不太多,连起来也让人心碎碎成河,沧桑中独自向前行说要好好活,但再忙碌也解不了爱的渴,遇见了就不说值得不值得,擦肩后就成全彼此做过客,沧桑中独自向前行说要好好活,但再忙碌也解不了爱的渴,穿山跃海哼你的歌。唱这歌的人是谁啊,听起来好忧伤。”
巽观察着四处的环境,除了那忧伤的歌声,就只剩下虫鸣,他早就觉得不对劲了,双手紧握着剑,不知觉中已沁得满手是汗。
不对,苏齐不见了!巽暗道不妙:“伏生,看到苏齐没?”
伏生只注意着听歌,巽叫了他两声,还把他给吓了一跳:“呼,吓死我了。苏齐?刚刚我还听到她讲话,诶,苏齐呢?”
“会不会到唱歌那人的方向去哪了?我们去看一看。”
突然,歌止,风至。
“两位小兄弟,何必躲躲藏藏,有话,大家一起说。”唱者身着破破烂烂的黑袍,佝偻着腰。这身穿着不禁让伏生想起《功夫》里的火云邪神。
巽站了起来:“你是谁?”
“我乃梼杌,不知小兄弟是何人?”
“我叫李晓风。”巽还是有点儿小鸡贼,都什么时候了都还记得他的化名。伏生不清楚他的名字,因为苏齐叫他从来不念名字。
“李晓风,你为何会在这儿?这儿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巽此时右手已经挨到剑柄。
“巽,莫自欺欺人了,你失忆了,我可没失忆。你这张脸,就是化成灰我也记得!”梼杌从背后掏出一把黑漆漆的木杖,“拿命来!”说道,梼杌执棒朝巽狠狠砸去。巽也不退,剑出,弹飞木杖,归鞘,不消两秒。看得伏生目瞪口呆,直呼:“大侠,在这儿不宜久战,快去找苏齐!”
梼杌大笑两声,身影一闪,不见其踪。
“他去哪儿了?”巽心中一惊,“你看到他走哪了吗?”
“不知道。”伏生听了直摇头,“没看清楚,但你看,那是什么?”顺着伏生手指地方向,巽看到密林掩映中有座城堡,黑漆漆的,只觉得幽深,恐惧。
“走,去看看。”巽和伏生两人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看到没有守兵,两人也就胆大起来,冲到大门前。这时,一声冷哼传了过来。
“谁?”巽大吼,吼声在山谷间回荡。
“我乃浑沌。巽,能来到四方总部,你很不错。”说者现出了身形,是一位窈窕性感的少女。她戴着漆白的面具,遮住了自己的面容,真是“轻罗小扇白兰花,纤腰玉带舞天纱”。
“四方?四方?”伏生暗自念叨,突然脸色变得煞白,“传闻四方组织有四凶,乃梼杌、浑沌、穷奇、饕餮。没想到今天如此幸运,竟一碰就碰了个两儿!”
“呦,没想到你居然懂那么多。看来你是想把自己的命留在这儿了!”浑沌冷哼一声,“那小蹄子可在我手上,想要救她,先跟我斗一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