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的话深藏歧义,让毫不知情的将军夫人以及容连都不解的看向了她。
将军夫人脸上都是喜色,“溪儿,你什么时候认识的三皇子,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将军夫人昨日因身体原因,并没有去丞相府,所以对发生了什么毫不知情。倒是容连,察觉出了名堂。
这三皇子平日里最爱美人,家中妻妾成群不说,还有十来个没名分的通房丫头。难道三皇子最近口味重,竟然看上了名声尽毁了自家妹妹?
宋溪一直未说话,她向来聪慧,一眼就看出了那玉玄清所想。不过是昨日看她验尸,有了点兴趣。
虽然宋溪才到这个世界没几天,也不问朝廷大事,可也是知道。如今最得西凉王喜爱的皇子就是这个三皇子了,三皇子早就想拉拢将军府,奈何外祖父向来不参与皇族争斗,屡屡拒绝后,这三皇子倒是想出来了这个招。
可是现在,她若是直接拒绝,那三皇子一派的人定会记恨外祖父和舅舅,宋溪并不想连累整个将军府。可是又让她答应这个才见了一面的人,又怎么可能呢……
容连身为京城里的巡城将军,不用想就知道三皇子的野心。他直接看着那管家。
“管家,溪儿的婚事向来由陛下做主,若三皇子当真有意,和陛下商议后再来吧。”
这已经是最大限度的推脱之言了。
只是这管家的表情,并没有一丝的懈怠之意,“将军夫人,少将军。你们也知道,就三姑娘这样的身份,有人愿意娶她为妃,即使是侧妃。也是锦上添花,祖宗积德了!”
却就在这进退两难之际,将军府门口传来马儿嘶鸣声,有人从马上跃下。
此人正是丞相府大公子,司马云鹤。这司马云鹤可是丞相府一个另类的存在,他不爱在朝廷中波涛里求生,却喜欢田园之乐。用司马荣的话来说就是一无是处,没有半分的上进心。
“这般热闹,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
容连一见司马云鹤,“云鹤,你怎么来了。”
司马云鹤一笑。
“自然是受贵人之托。”
容连眸色深了深,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自己这位朋友所说的贵人是谁,难道那位,也看上了自己妹妹?
“三小姐,不知道可否赏脸,跟我走一趟。”
宋溪心中早就想钻个地洞逃走,现在有人来“相救”,她自然没话说。
“管家,请你回去告诉三皇子,宋溪这辈子无心寻觅另一半,这聘礼,也送回去吧!”
说罢,宋溪对着容连点点头,就跟着司马云鹤走了。
*
宋溪却不知,自己这是逃了狼窝,却入虎穴。
司马云鹤带她去的并不是皇宫,也不是丞相府。却是直接出了城,一路朝着东而去。
“司马公子,这东边,不是东湖吗?你带我去那儿……”
怕巅着肚子,宋溪骑马速度极慢,司马云鹤转头看来,嘴角一勾,得意一笑。
“姑娘莫急,去了自然知晓。”
*
宋溪两人在东湖岸边停下,司马云鹤指着湖中心的一座亭台楼阁。
“我只送到这,姑娘自行前去即可。”
宋溪有些困惑的上前,可能是马坐久了,下了马走路腿竟然走着软。楼阁的门正是大敞,她喜欢走进去。一抹淡淡竹香侵来,她却停下了步子。
楼阁里空无一人,难道她被耍了?
她蓦地回身,却听咯吱一声,门扉自动而开。楼阁里有些昏暗,朦胧中只见那浅淡人影。
微微阳光投来,越过纷飞庭阁,落了进来,是一片片的残阳满地。
他似乎从水岸而来,清风拂了他手中拿着的残荷,拢了半分华光,袖袍粘了清晨的雾气,轻摆处留晶莹几滴。
“来了。”
闻声,宋溪站在阁中小屋,指尖垂着,在看不到的地方,她已经藏起一闪银光,蓄势待发。只要那人敢近她一步,她这枚银针便会刺进他左胸不到三寸处!
可思及此,一抹玄袍一角已落于她垂眸前。
宋溪眯眼,素手翻动。可一只手却忽地伸来,抬起她的手。触之冰凉,惊的宋溪手中银针忽地落地,在平静的楼阁深处传来一声轻响。
她霍然抬头,紧盯面前人。
“你是谁。”
微光撒下,宋溪隐约看到了他的脸。俊是俊美,却只有半边,另一半被如雪的银质面具隐匿在黑暗里,如地狱而来的厉鬼罗刹。可即使是露了半张容颜,也是世间芳华。
“怎么,之前在丞相府还伶牙俐齿,现在怎么一句话也不敢说。”
他的声音如冬日里晨出的阳,懒极。说话间,他脸上的半扇银面光芒流转,半脸上丹凤眼一挑,霎时冷芒摄入人心!
宋溪一怔,随即敛下了眸色。
“东祁西玉,能够如此勾魂摄魄的男人,在诺大的西凉,除了摄政王玉无忧,还有谁?”
男子眸光一闪,似乎微惊于她敢当着自己的面直讳他全名。
“你不怕我。”
一句玩笑话,却让宋溪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
西凉摄政王玉无忧,乃西凉王的皇弟,在上一场夺嫡之争中留了下来。一个能够让西凉王畏惧三分,让敌人听名号就能闻风丧胆的人,该是何等厉害的角色。
“你昨日也在丞相府吧。”
男子挑了挑眉,似乎觉得女子反应太过平淡,可正因为如此,他才觉得有趣。
“顽皮的小猫咪,本王,喜欢。”
宋溪可不觉得这人是在给自己表白,她的桃花运还不至于这么旺。
“本王救你出火坑,你是否该报答?”
说着,男子直接侧躺在了一旁的软踏之上,以手撑着下颚,露出白皙臂腕,勾人的紧。
宋溪心想,原来这人是在这等着她呢。
“你想我帮你什么,直说吧。”
玉无忧心想,这个丫头,倒是聪明。
“西山大营是本王的阵地,这段时日,大本营中时常出现士兵突然死亡的怪事,本王派人查看了几番,却没发现任何奇怪之处。”
宋溪心中了然,只要不是又来逼婚就好。
“所以你是想请我去看看?”
男子冷笑。
“今日本王让你来不是谈判,是命令。”
命令,他当自己是谁啊!见宋溪有些不悦,玉无忧坐起身,似无意开口。
“容老将军和容将军已经在边境待了有一个年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