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篇 一个人的逆行(作者:张伟)
作者: 全体投稿作者更新时间:2020-03-18 17:30:09章节字数:6883

夜已深,窗外寒风呼啸,刮蹭得窗户哐当——哐当——作响,屋旁的竹林也哗哗地东摇西摆,好似那纤细的腰都快要折了。


没多久,便又下起雨来,那雨也啪啪啪啪地斜打在窗户上,就像有人在慌乱地敲着呢!


老张头枕着手臂,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睁着眼,望着黑漆漆地天花板,出神。他伸手开了灯,掀了一边被子,坐在床边,自个抽起烟来。


“怎么了?还不睡?”一旁的老伴也被他吵醒。


“睡不着!”他吐着烟雾,一口又一口。


“为了小薇的事儿吧!”老伴问了一句,见老张头没回,应该是没有听到吧,她也没再多嘴,便自个又睡去了。


“嗯……”过了好一会,老张头才回了话,随后便又陷入了沉思,偌大的房间,只听到风雨敲打窗户的声音,还有他的呼吸声。


老张头家有两个孩子,大的叫小薇,长得清秀清秀的,像山野盛开的一朵野菊花,23岁了,出来工作快两年了,在市里的一所医院当医生,小的13岁,还在上学,今年才初一。


前几天两个孩子刚回来。小薇是休假,而小的已经放假了。现在外面的疫情不是很乐观,新闻上也天天播。老张头所在清城也是管控的比较严,县区、村镇出入都需要临时通行证,否则连一只苍蝇也别想飞出去,就算飞出去了也会被撵回来。虽然老张头家在大山里,偏僻,但自然也毫不例外。


吃晚饭的时候,小薇突然说:“爸,我想回医院去帮手。”


“你不是才开始休假吗?”老张头边夹菜,边不解地说,“现在你也知道,外面都不能乱跑。”


“嗯……是……但是……科室里缺人手,”小薇停下筷子,看着老张头,“科室里好几个同事都病了,还在辛苦加班。”


其实老张头也是明白事理的人,也晓得小薇的心思,说:“现在处处交通管制,清城市里已经封城了,去县城、去市里的班车也已经停了,听说市里连公交车都不让跑了呢。”


小薇也是急了,说:“我可以骑车去,骑一段就少一段。”说完往嘴里扒了一口饭。


“哪有那么容易呢?光是从这村寨,到镇上就有三四十公里的山路要走。而镇上到县城,再从县城到清城,也有两三百公里路呢!况且,一个女孩子,路上多危险!”


老张头语气有些沉重,但又带着心疼。女儿个头确实是随了他,都是一米六几,看起来是瘦瘦小小的,但这认定死理的牛脾气,却随她妈。


“我不能看着同事累趴下,自己却还在休假,一点忙都帮不上!”小薇声音大了些,“若是这样,我心里过意不去。”


“好吧。我明天先送你到镇上,然后和你一起去开一张临时通行证。”老张头也只好出此下策。


小薇听了,高兴极了,“谢谢爸!”


老张头想着,嘴角露出了些笑意。


小薇从小就是个独立懂事的孩子,她那骨子里的韧劲,不怕输不服输,老张头还是特别喜欢的。


小薇奶奶在她上初二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奶奶对她很好,这对小薇触动很大,后来她便立志要做医生,前两年从医科大学出来,她终于如愿以偿。


也许他的担心是多余的,老张头抽完了那支烟,便熄了灯,上床睡觉了。


而正当老张头辗转反侧之时,楼上的小薇,早已裹在被子里,睡得正酣。睡前,她是有些激动,因为她已经联系了院长,向院长要了一张电子版的返工证明,而那证明已经发给老张头了。就待明天,开好通行证,就可以出发了。


窗外的雨,还在哗哗地下着,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够停歇。窗外的风,也还在呼呼地刮个不停。


东边未破晓,又是新的一天。四周都是黑乎乎的,连影儿都见不着。


外边的雨倒是停了,而风还没,但是小多了。


屋里,老伴给老张头头、小薇准备了早饭,吃过之后,小薇往包里装了些换洗的衣服、吃的饼干、泡面,一两瓶水,还有几个苹果。老张头把一辆自行车绑在了摩托车的后面,自个戴上一个头盔,给小薇也戴上了头盔,便出发了。


山路曲曲折折,蜿蜒在山间,这水泥路还是前两年修的,当时国家拨了些款子,沿途的村寨,也都自筹了些,才终于修到了镇上,两米多宽,足够一辆大车通行。


老张头骑着摩托车,就这样穿行在群山之中,小薇双手紧紧地搂着父亲,把头靠在父亲的背上,感觉很温暖。


一束车灯往前头散发了出去,照亮了前面的路,四周偶尔传来几声犬吠之外,也只听得这摩托车在群山之间的咆哮,以及迎面而来的风,呼呼地吹。


到了镇上,已是八九点钟,镇子上人不多,基本上都戴上了口罩。车也不多。镇上除了仅有的两个较大一点的菜市场可以运转之外,大部分的商户都还关着门。


老张头的车在街上左拐右拐,没多久便到了镇政府。两个人都下了车,解下头盔,戴上了口罩,来到门卫处,看门的是一个约莫四五十岁的汉子,一身灰色制服,那只蓝色的口罩都快要把整张脸给遮住了。老张头和女儿被拦下了。


“老乡,你们这是去干嘛?”


“找政府盖个章,返工用的!”


“嗯,这个时候返工,可能不好办呀!”


老张头赶忙回了话,从兜里掏出一包烟,取了一支,递给那保安。


“嗯,烟就不用了。往里直走,进去那栋楼里上二楼,左边。”保安从窗户伸出半个身子来,指了指。


老张头道了声谢,转过头对小薇说:“你在这等着,我进去一下。”


小薇点了点头。看着老张头蹒跚地往前走,老张头腿脚不便,走起路来显得有些吃力。


过了好一会儿,老张头还没出来,小薇心里头急了,正当她想进去看个究竟的时候,老张头出来了,脸上却带了愁容,小薇看着,顿时紧张起来,是不是被拒绝了?


她赶紧迎了上去,“爸,怎么样了?拿到了吗?”


老张头不说话,把一张红色的纸掏了出来,递给她。小薇接来一看,纸上赫然印有“临时通行证”几个大字和一个大红印章时,小薇原本悬着的心,便又落了下来。


可当她看到车牌处写的是北D5563时,她便嗔怪道:“爸,不是说好了,只送我到镇里吗?”


“嗯……如果我昨晚说送你到县城,说不定你今天早上悄悄地就溜了。你的性子我还不知道嘛!”这时,老张头才笑了起来,那笑一直延展到了眼角。


小薇嘟了下嘴,也没再说什么。


老张头把那张通行证揣到了怀里,便轻轻拍了拍小薇的肩膀,说:“走吧!我们出发去县城!”


父女俩戴好头盔,坐上摩托车,便踏上了去县城的路,从镇上到县城,有七八十公里路呢。


先上一段二级路,然后再走上一条国道,国道是直接县城。这路上,一边差不多都是田野、高山,或者是一条宽大蜿蜒的河流相互交错着,而另一边,也是田野、高山交错。


那条去县城的国道,还是好几年前修的,花了很大一笔投资,在原来破旧狭小的公路上修的,为此还封了大半年的路呢!开山辟地,过河建桥的!有一些路段,因了一旁的高山峭壁,至今还会时不时有落石或者塌方,堵塞道路、毁损路基,严重的,还会砸压坏一些来往的车子,特别是雨天,本身已有裸露的石土,哪怕一些已经巴结了一层草皮、长着树木的地方,说不准,该滑还是会滑下来。


对于这路,小薇是再熟悉不过的了,单单在县城念书,一个月都有好几次往返。老张头虽然没啥事也不乱往县城跑,但是对这路也并不陌生。


到了快上国道的地方,那里设有一个关卡,负责查测体温、口罩防护及车辆通行。


老张头把车停下,两人都自觉地摘下头盔,让医护人员随手用体温枪扫一下前额,体温都正常,老张头再掏出镇上防疫指挥部开出的临时通行证。没问题之后,杆子一抬,就顺利地过去了。


小薇双手抓紧了老张头的腰,那车就在这路上行进着。虽然路上人车依旧不多,但老张头没敢开得多快,那双枯瘦的手有力地握着车把子,控管着车头。


不一会儿,蒙蒙细雨便飘飘洒洒地落着。四周是一片烟雾蒙蒙,加之在山里林地,到处是云里雾里一般。慢慢地,雨越下越大,当——当——,打在头盔上,直作响。


老张头慢慢地被雨水打得视线模糊,不得不放缓了车速,频频用手抹去眼前头盔盖上的雨水。


两人的衣服上也慢慢淋上了雨水,而鞋子上、裤管上也是被车子溅得不禁慢慢湿了。


老张头停了车,打开了车后的后备箱,拿出一套雨衣来,让小薇给穿上。这雨衣是小号的,只能送一个人穿下。


“爸,那你呢?”


“我没事,就这雨,我见多了。”


“你最要紧,要是淋感冒了生病了,别说照顾病人了,你就得先被人照顾。”


小薇听着,觉得老爸说得也在理,无奈之下,她便只好穿上,全身都在这雨衣的庇护之下,只露出个脑袋瓜子。她的手,还是紧紧地抓着老张头。


他们在路上行着,这雨似乎是和这对父女作对似的,噼噼啪啪下个不停。


“这路上,也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开着,慢是慢了点。”老张头想着,“就像闺女说的,路骑一段就少一段。”


老张头继续开着,遇到拐弯处就放慢些速度,按响喇叭。这车是双车道,也得开得小心。


老张头的手已经抹不去那盖上的水珠了,只得用块抹布。他上身的外套已是湿漉漉的,好像稍微一扭动身子,就能挤出一大缸雨水来。更别提下边的裤子了。


小薇似乎觉察出了什么,感觉老张头浑身在打着哆嗦,她突然责怪起自己来了,如果自己在镇上拦下老爸就好了。如果自己坚决不让老爸送就好了。


但此时的责怪毫无益处。小薇祈祷这雨能够快些停下来。


渐渐地,小薇抱紧了老张头,想要用自己的体温去暖和一下老爸的身体。


老张头依然紧紧地抓住了车把子,车子在雨中稳稳当当地行进着。


这雨似乎慢慢地小了起来,没过多久,天空放晴了。太阳已经跑到头顶上了。南方的天,就像是小孩子一样,有时候说变就变。


车子已经行进了有三四十公里了。正好也正处在事故多发的地段,路边的交通柱上,打出的电子提示牌,前方多有落石或塌方,请注意安全。


老张头不敢大意,时不时斜眼瞄瞄路边十来米高的崖壁。到了一个急拐弯处,突然听到“嘣——”的一声巨响,山上早已蓬松的泥土哗啦啦地倾泄下来,说时迟那时快,老张头喊了一声“抱紧我!”便加大了油门,往外一打车头,车子呼的一声,快速地从外围边上冲了过去。


待老张头稍微扭头一看时,好几大方的土方碎石已经压在了路边,堵了快一半的道儿。


“刚刚好险——”老张头才缓缓了神,他拍了拍后面的小薇,“没吓着吧!”


“没,幸好我们反应得快!”小薇也是紧张了好一会。


他们继续行进着,这时的风,和着正当中午的骄阳,都是热烘烘的。小薇身上的雨衣早已脱下,她依旧紧紧地抓着老张头,而老张头身上的衣服都早已干了去。


时不时有车辆从对面车道驶过,也时不时有车辆从后边超了老张头的摩托车。老张头完全没机会,只管着开好自己的车就好了。


午后两点左右,老张头和小薇终于到了县城。小薇让老张头送到县里的疾控中心,吸取了上午的教训,小薇说服了老张头,自个进去了拿到了县级的临时通行证。出来后,给老张头看了看,只见车牌号上写着自行车。


找了一家小店,随便吃了些东西之后,小薇便打发老张头回去,“爸,你先回吧!回去还来得及。太晚了就不安全了。”看老张头见小薇是下定了决心,便点头同意了。


“那你在路上注意安全!有事情记得打电话!”


“知道了,我会的。”


小薇扶着自行车站着,看着老张头的车走远了,这才稍稍放了心。


小薇一脚蹬上自行车,踩着脚踏,便风一般地走了。左拐右拐,她来到了城东的十字路口,把车停在了一旁,来到路边,在挥手打车。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一辆车都没有打到,那些车,哪怕是空车,见了招手,却都不停,直接就开走了。好不容易停过来两三辆,司机一听到说去清城,都摆了摆手,拒绝去市里。有愿意去的一辆,居然要收一千块钱,这不明摆着坑人嘛。


小薇便又去了县城附近高速公路的一个加油站,想要找去清城的顺风车。但是等了快一两个小时,也没有找到。


眼见着天就快要慢慢黑了,“不能再这样耗下去。先骑车走吧!骑一段,总会少一段的。”小薇心里暗想着。


于是她便踩着自行车,顺着导航,出发了。


小薇一个人骑行,走上了国道,这道一直往前延伸着,有时转个弯,便又出现了,似乎不停歇,也不知要延往何处,身边时不时有小车经过,越往深处走,就越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孤独。这儿的山和路,几乎和镇上到县城的一模一样。


傍晚的夜幕渐渐被放了下来,时不时能听到一些不知名的鸟啁啾啁啾地叫着,路边山上的树木,在风的吹拂下,晃动着,传来阵阵涛声。


上坡时,若是累了,小薇便下了车来,慢慢推着走,过了坡,再又重新骑上。下坡时,不用蹬,也能较快地行进着,这时她便偷了懒,趁此稍微缓上一缓。


那周遭的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额头上的汗珠,来了又落,落了又来。


若是饿了渴了,或者是实在是累了,便把车停在路边,把背包里的水、饼干之类的,拿些出来吃着。或者就是瘫坐在路边歇歇,低头拨弄着什么。


“退回去,现在是没得退了的。医院的同事们还在等着我,医院的病人也都在等着我照料,他们都需要我!”每每想要打退堂鼓的时候,小薇便想起了医院里的同事和病人,这给了她很大的勇气和鼓励。


她便又鼓起了一股劲,好似使不完的劲。


夜是完全暗了下来,小薇依旧在前行着。但在这人生地不熟的路上,四周围一点人家的灯火也没有,有时候,还会路过几座坟茔,她这二十多岁的女孩子,心里还是有些害怕起来。一股凉风从后边袭来,一种脊背发凉的感觉,虽然骑着车会热,穿的衣服也不薄,但总感觉后头有什么东西跟着一般。她的双脚不由得使起了劲。


小薇开了手机的灯,就这样以微弱暗淡的光,前行着。


“得找个地方住下才行。”小薇想着。她在手机导航上查找着,心里其实也害怕找不到住的地方,毕竟特殊时期,找到了,宾馆收不收也还是个问题呢!


虽然已是初春,但寒气依旧逼人,特别是到了晚上,早晚的温差大。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前方突然出现了万家灯火,那是一个镇子。小薇喜出望外,更是加快了速度。


过了一个查检的关卡,小薇便在大街小巷上,慢慢骑着车穿行着,逢着旅馆、宾馆便进去问,但得到的,基本上是拒绝。特殊时候,谁都不想招惹到什么事情。


终于好不容易在镇上一条小街的角落里找到了一家旅馆,老板娘也知道现在镇上管得严,但是看在小薇是医生的份上,而且是回城里上班,总算让她住下了。老板娘对小薇也十分热心。镇上买吃的小店也都基本上关了门歇了业,便利店倒是有那么几家,但离这小旅店还远着呢。


老板娘煮了些饭菜,送到了小薇的房间里。小薇终于可以吃上饭了。吃完洗漱完毕,已经是晚上的十点多,她拿出手机给老张头发了一条微信,说是已经到了这宁平镇,找到宾馆住下了,不要担心。


还没等老张头回消息,小薇便上床睡了去。


而小薇不知道的是,老张头此时正烦闷着呢。回到家后,小薇妈妈和他吵了一架,而她妈妈正闹着一哭二闹三上吊呢,质问老张头为什么没有护送小薇到清城,如果出了什么事,拿老张头是问。


第二天霞光破晓,小薇便起了床,从包里取了一盒泡面,用开水泡了吃了。便退了房,开始新的骑行了。


从这宁平镇到清城还有两百来公里路,中途还要路过北城县城,她必须快马加鞭。


白天的路途比晚上的好走,不是因为路途短了,而且因为大白天,会方便很多。


一路上她都在骑行着,累了照旧歇上一歇,饿了吃一两个苹果垫垫肚子。这大半天的天气还是蛮不错的。天上挂着太阳,时不时还吹起了风。


转眼间就快要到北城县里了,等过了北城县再骑上好百来公里路,便可以到市里了。


从傍晚便开始下的雨,而今已经是晚上的九点多,雨还在下着,小薇的衣服也已经被淋湿了。天已经黑了,她照旧打开手机上的灯,继续骑着。


在进城的一个路口,有个关卡,有几个警察在那值守着。路灯下,他们渐渐看清了小薇的脸,清秀,却满是镇定,衣服上的水珠在灯光晶莹地闪着,警察示意她停下车。


其中一个五六十岁模样的老民警惊讶地问:“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骑自行车进城做什么?现在是特殊时期,虽然你戴了口罩,但也不能乱跑。”


小薇从口袋取出那一纸通行证,那纸也已经湿了大半,“我要回市里医院。”这声音很坚决。


其他几个民警也凑过脸来看着,那老民警便把通行证还了回去,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女孩,也满是心疼,过了好一会,说:“这样吧,我先帮你找一家旅馆住下,这去市里还有一百多公里,车我们尽量帮你想办法联系。”


小薇稍微凝思了一会,这样也好,虽然她对能不能搭上车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便连声道谢:“谢谢!谢谢!”


那老民警帮小薇找了间旅社住下后,便走了,走之前,还给她留下来好多吃的和几个N95口罩,说是家里带来的。


第三天早上,那位老民警果真联系上了一辆车,那是一辆往市里运送果蔬的货车。


小薇把自己的自行车放在了车厢里,便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这两天骑车,坐习惯了自行车,坐上这小货车的大坐垫,还真是有些不习惯了,屁股也在扭着扭着,手掌、脚底板上也都磨起了好几个水泡,四肢还有些酸痛酸痛的,膝盖也还疼得不行。


一路上,司机对小薇在现在这特殊情况下的骑行,也是非常惊讶的,一个劲地问小薇怎么会骑得那么远,路上会不会很害怕之类的。小薇只是礼貌地回着:“还好!还好!”还感觉很不好意思。


当日中午11点多,货车到了清城市里。小薇不敢再劳烦司机把自己送到医院,谢过司机后,便骑着自己的那辆自行车,看着手机导航,一个劲地奔向自己工作的医院。


中午一点多,小薇如愿地到达了市三院,这时,她悬着心也终于放了下来,虽然浑身酸痛,但那一刻,小薇反而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又能回到医院和同事并肩作战。


当院里和科室领导、同事见到小薇时,他们无不感到惊讶和不可思议。但小薇,反倒觉得没什么,立马投入到更加紧张的战斗之中。


如果再来一次逆行,小薇依然会选择这样做!一个人,一辆自行车,几桶泡面,一些水果,开始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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