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莉香跟着老人走上一条山道,古镇山间的景色秀丽绝佳,道旁茂林修竹下花香四溢,清泉流石上潺潺而过;前方山道的石阶两旁修筑有两面石壁,上面丹青渲染出两张色彩浓淡相宜的精巧水墨图。“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莉香想起了这两句诗,因为那水墨图上描绘的就是满是书籍的山林,浩瀚无垠的学海。“我竟然都不知道在走马古镇上还有一座书院,以前看这边离城区相当偏远,还以为多数是些不识字的农民住在这里!”莉香感到非常惊讶,又深切感受到了原来家乡的文化底蕴是如此深厚。“‘山明水秀已见文星临艺苑,蛟腾凤起旋看走马赴琼林。’难道书院里面还有文曲星下凡不成?”莉香刚要沿着石阶走进书院大门,前面的老人的模样又发生了改变。这次老人变成了一位轻袍缓带的中年儒生,走在石阶上颇有文人墨客的书香气。
“原来此地的确并无书院,毕竟是古路驿站渐变成的小镇,这里多数是些走马行商,也不会在镇上过多停留!然而偶然停留在此的人,是不曾想到他缘何会将文曲星也带来此地!”儒生回头朝莉香笑了笑,“唯有教书育人,广博文才,方才能在此处的后裔中培养出文曲星来!”而后莉香眼前的场景变幻,她还有颇有些不高兴,因为再往前一步就能跨进书院大门之中了;不过既然故事就发生在这一带,她总是还会再回到这个地方。莉香又出现在另一条山路上,这是一条看来相当峥嵘险恶的山路,从深山老林之中延伸而出。她看到前面有人牵着马从山道上缓缓走过,那也是一个文人打扮的过路人,他头上戴着幅巾,身上穿了一件葛衫。莉香大概记得这些服饰的名称,是出自南宋时期的文人服饰;这位文人好像急着赶路,他的马匹背后驮着不少大包小包的行李。
“李大人,您快些走,我们得快些赶路才行!这往渝州府一带山贼颇多,快傍晚了赶山路极不安全!您就该听我的话,在之前落脚的地方花些银子雇几个保镖,好歹能让您不容易被山贼盯上啊!”那文人身后跟着的书童看到这文弱书生边走又时不时歇脚,还饶有兴趣到处观望四周的山林和野花,甚至往前几步还要挥着手里的折扇朝着那些花草树木吟诗一首,越来越着急。“大人,您这是辞官回乡啊,不是在这里游山玩水的!”
“哈哈,‘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原来这山居景色如此游目骋怀,足以极视听之娱,信可乐也!我从前在朝廷对那些当朝权贵奴颜媚骨,现在效仿陶翁辞官归隐,原来还有些顾虑今后如何与这荒山野岭为伴?现在想来,早该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阿丁,我在都城久居,还是头一次看这山间景色诗兴大发,你怎好坏了我兴致急着催我救走?不成不成,再待我吟一首《归去来兮辞》!”那位辞官归隐的文人仍然不顾书童提醒,兴趣盎然地朝着那山野景色背诵《归去来兮辞》,“‘富贵非吾愿,帝乡不可期!’既不要攀附权贵,钱财身外之物本不要也罢!可我身上这点盘缠还得维持到前面镇上另外购置些必需品,尚有许多路要赶,何况我还指望回老家后靠这盘缠购置好田产和粮种,还是暂且省着些花!”
“嘘,李大人,就算在山上赶路,也不能随便露富啊!这山道您看着是没有其他人过,但是那些山贼——啊!”书童本想再提醒还要往前观景游赏的那位落魄文官,结果转过身来突然大叫一声;莉香即刻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山道两旁的树林中,竟然密密麻麻跳出来好多眼露凶光的山贼。
在前一个故事中,莉香已见过如这般的山贼了,也不多在意,还以为这次又如法炮制地有谁跑来救这个文官。“万一是一位飞檐走壁的女侠过来,三两下把那些山贼用峨眉剑法什么的统统消灭,那这故事的后续岂不相当好看?不过就因为这一带是古道驿站,搞得埋伏周围的土匪山贼也太多了吧?难道这里的县官就不上报中央派点军队过来围剿一下?到底是重庆这种地方,那时候是在历史上是西南边陲,天高皇帝远呢,多得是强龙难压地头蛇!还好现在重庆市的治安大有改善,古代的时候还真不太平,我这武功也不会,还是活在现代比较好!”她没想到刚刚感慨完毕,本来是想等第二场精彩的打戏上演,但故事这次不按她的套路继续发展了,文官直接就被那群虎视眈眈的山贼吓得摔倒在地上。
“大王饶命,大王们饶命啊!”文官也不顾自己的马匹行李了,就大叫着往前逃跑,但是就连道路前面都被三四个膀大腰圆的凶恶山贼拦住了。“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想从此过——”山贼头领刚刚刚喊话,那文官几乎是吓得屁股尿流然后趴在地上磕头。“我留下买路钱,您要多少尽管开口,只求大王饶在下跟在下这童仆一条生路啊!”书童自己也吓得面如土色,跟着跪倒在文官旁边,战战兢兢地听天由命。“你这个酸秀才既然识相,本大王就懒得多说,把钱财马匹留下自己滚蛋吧!”山贼头领哈哈大笑,文官连忙磕头谢过山大王,就起身往前逃跑,书童也在他身后跟了过来。
但是前面几个站在前面的山贼猥琐地笑了几声,他们故意把道路让出来,让文官与书童仓皇逃走;有个山贼在文官后面突然拉开一张弓,弹了弹弓弦把一只利箭射过来,文官顿时被吓得大声尖叫,但他越是害怕,腿就越是发软。“李大人,快跑啊,快跑——”书童急忙在文官身后推了他一把,那只箭射过来,就正好射中了书童的后背。“哎呀,看来这次这位当官的运气比那位美女的要差太多了啊,难道是颜值决定待遇——算了算了,这种场面就不要开这种玩笑了!”莉香也觉得相当惋惜,然而这次就是没有其他人再来搭救这位危在旦夕的文官,他只能眼看着书童挣扎着几下就动弹不得了。
“阿丁,阿丁啊!大王,您,您不是说,要饶了我们性命吗?”文官看着断了气的书童又惊又怕又是悲痛,又一次泪流满面地朝着山贼头领跪下来,但山贼头领的笑容相当残酷。“本大王只说饶了你的小命,又没说饶了他的!我怎知我饶了你性命,你到了前面镇上会不会把官府的人带回来拿你的臭钱?本大王对你这主动和掏钱的酸书生已经宽宏大量了,这条命就留给你自己;你要是有运气这一路靠你这条命撑回家去,你这条小命才算保得住!”山贼头领说完就命令手下把他的马匹牵走,然后丢下扑在书童尸体上哭爹喊娘的文官,随后就大摇大摆地带着手下回到他们的山寨去了。
“阿丁啊,枉你伺候我们家二十余年,却在此被贼人害了性命,我真是对不住把你交托给我的令尊令堂啊!”其实在哭得歇斯底里之余,文官也有那么一瞬间想过要去和那些山贼拼命,反正没有钱财行李他根本无法走出这山林,就算支撑到前面的镇子上也没钱吃喝无力赶路;但是文官想想又害怕了,文官终究是胆小,不然他会更乐意留在朝廷里面和那些整天对他说三道四的高官有胆有识地地明争暗斗。
“罢了,罢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想我自幼苦读圣贤书,寒窗数十载高中举人,爹娘过世前都盼我衣锦还乡成家立业,再光宗耀祖方能报效他们养育之恩!我岂能鲁莽将这狗命就交待在那贼子手上,枉顾我那过世爹娘对我的千叮万嘱啊!”文官又朝着因他枉送性命的书童悲切地看了看,“阿丁啊,若我听你的话雇了保镖也好,可我怎鬼迷心窍了,竟想着省那一点不起眼的银钱!”
“哎,‘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千金散尽是能挣回来,可这命没了就是回天乏术,我肯定是前世作奸犯科了,现在落得山穷水尽,这是遭了老天爷的报应啊!”落魄文官又在原地不停感慨哭泣了好久,发现天色越来越暗,他饥肠辘辘地在路边无处可去,但想要保命,总也得有力气继续赶路。不过文官脑子也不笨,他还是在书童身上搜出来一些干粮赶紧吃了,然后就在路边找了一棵矮树,手脚并用地爬上去,又在上面盖了些落叶。他又赶紧想了想书童之前提醒他的话,他们本来明天中午就能到达下一座镇子;但是现在他仅靠双脚走过去,还受了惊吓又饿又累,就算再怎么赶路也要到明晚才行。文官想着再次一阵呜呼哀哉感慨天亡我也,就赶紧摸黑跑到山道旁边去找小溪流取水。
“这故事也未免太现实了嘛,他应该明天走着走着就掉到一个悬崖下面,然后捡到一本武功秘籍,修炼成什么这样那样大法去杀光山贼!结果变成野外求生生存大考验了,也是好没劲,就不能神转折一下让他当个大侠啊!”莉香看着那个可怜巴巴的落魄文官又开始吐槽,老人这时突然在她身旁出现。“可惜这就是原本的故事,不是后世杜撰的那些传记小说,这位李大人可没那么多姑娘你想的奇遇!”“我就说说而已,既然故事是从他讲起的,那肯定也有应该发生的后续,他是不至于在路上就饿死了!”莉香无奈地又把视线转过去,看到场景继续在变幻转动了。落魄文官这一路可谓凄惨至极,虽然靠着仅剩的体力勉强在山林间风餐露宿跌跌撞撞地幸存下来;但当他夜里抵达镇子上,已经是衣衫褴褛,饥渴交加筋疲力尽,仍然是找不到一处能落脚的地方。
“这也太惨了,老人家,还不如让我进到故事里给他点钱,让他吃一顿饱饭也不会影响故事发展吧?”莉香听着文官一路上哭天喊地却没人向他伸出援手,也实在忍不住了,但老人还是朝她摇摇头。“姑娘心地善良实属应该,但老夫也并无本事让过去所发生之事有所改变,老夫此时与你同样是这故事中过客而已!并非所有故事都如那头一个故事那般,有老夫能扮演的角色在!请姑娘放心往下看,这位大人就快遇到转机了!”莉香只好耐着性子继续看,文官由于身无分文,为能有力气继续往回赶只能挨到白天来沿街乞讨;想想自己原本是朝廷命官如今却落得这部田地,甚至是能否乞讨到一点馒头剩饭都只能哀求着看过往路人的脸色,他除了在夜间落泪叹息,哀叹自己命途多舛,也别无他法。
“还说什么‘富贵非我愿,帝乡不可期……’想想简直可笑至极啊!一贫如洗穷困潦倒,连饭也吃不饱觉也睡不了,谁还不想要大富大贵啊!我从前还耻笑过那些俗不可耐的穷苦百姓,哎,现在想想也是后悔莫及啊!”文官就这样一路哀叹懊悔,当他终于在饥寒交迫中领悟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时候,却已经没有后悔药可买了。虽然他因顾及父母的养育之恩不想轻易断送性命,靠着这个念头支撑到下一座镇子时,却已经再无力气往回走了。这里就是走马镇,文官撑到这里恐怕是用尽了平生所有的力气和好运气了,衣服早就破的不能再穿,整个人也已经骨瘦如柴。这时候他就连乞讨的力气也实在没有了,他索性挣扎着一瘸一卦走到一个墙角里,想在那里坐着等老天把他的小命带走。
“爹,娘,孩儿不孝啊,实在没法回乡去给您二老扫墓了……你们当年要孩儿回乡做官,还要我娶了村长女儿安定下来,我却想着帝都那荣华富贵,还想在朝廷上凭我文才建功立业,可惜啊!我孝敬不了您二老,更无论什么衣锦还乡给您二老延续香火,我实在愧对李家列祖列宗的栽培……事到如今,孩儿只能到阎王爷那里去给您二老磕头请罪了!”文官说着说着就饿得昏了过去,看他脸色发灰嘴唇干裂,若是再过了一时半会儿真要见阎王爷了;不过兴许真的是他死到临头开始诚心诚意地忏悔这辈子那些傲慢自大,终于让上苍有所感动。
文官在昏倒时,正巧有位挑着担子的镇上百姓经过这里,他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墙角里头就快要饿死了的乞丐,急忙就放下担子跑了进去。“兄弟,兄弟你啷个了?快醒醒快醒醒!”这小贩还试着掐了掐乞丐的人中,然后又急忙背着他跑出墙角,连自己的担子都没顾得上,就往镇上的医馆跑过去。看到这里莉香知道转机总算来临,就连她也差点为这快要不省人事的文官捏一把汗,幸好这百姓出现得足够及时,故事总是有它必须的戏剧性在里面。救助乞丐的小贩问过医馆的大夫,才知道原来他是太饿被饿昏了,在大夫的救治下乞丐死里逃生地醒来;小贩就立即热情地招待他,把他接回家里,又给他送来许多他在镇上买到的小吃。
文官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在生死关头奇迹般地遇到了救命恩人,而且淳朴善良的小贩对他的遭遇非常关切,又特别到大夫那里帮他开了一些养胃的药方,答应会招待他直到他养好身子,不收他一点钱。文官在狼吞虎咽那些小吃后就感激涕零地抓着小贩哭个不停,实在不知该怎么报答他才好。“恩公啊,我已经是走投无路只想一死了之,若非你仗义相助,我早就成路边饿殍了啊!”“帮助你那是应该的!我们走马镇民风淳朴,从来不会对外地人有啥子偏见,你这样的不管是我们哪个看到了,都会给你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小贩也不需要他有半点回报,当文官把他在路上的悲惨遭遇告诉这位小贩后,他只是耐心地劝导文官,“先生,你也要打起精神来,不是有句俗话嘛,没的过不去的坎!”
文官因小贩的慷慨大度备受感动,在逐渐吃饱喝足精神转好后,他于是开始思考起来;他为什么能偏偏走到这走马古镇就能被人搭救,而且还遇到能对他分文不取的好心人,甚至这位好心人还是他从前完全不放在眼里的穷苦百姓,他一位想着在朝廷上干出一番事业,却从未真正着眼这些民间百姓所需;若是今后再这样下去,那就是愧对老天爷又给他第二次活着的机会了。“先生,你身子养好了没得?你要是想家了想回去的话,我可以帮你找乡亲们筹集一点盘缠当路费,至少让你路上住得起店不得饿肚子嘛!”小贩看到他精神恢复许多了,又热心地向他问道,但是文官左思右想,对小贩摇了摇头。
“‘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这落魄的举人又背了一遍那些圣贤书,然后朝着一脸惊讶的小贩郑重地点头,“我想好了,恩公啊,为何上苍要派你来救我于危难之中呢?定是要让我幡然悔悟,好报答这里的百姓们对我的大恩大德!我从前身居高位,处庙堂之高却没有忧其民,如今想来,那时候真是愚不可及啊!与其回去种豆南山下只管自己吃饱穿暖,还不如留在你们这座到处是好心人的镇子上,帮你们做一点实事,也算报答你们的恩情了!”
“先生你莫要楞个说,都说了帮你是应该的嘛!何况你要是不回去,你家里父母亲该怎么办?”“我父母双亡,也无妻无子,家乡实在没什么可牵挂的亲人了!我回乡不过是想效仿陶公不为五斗米折腰,想着好歹给后世留下一点被人传颂的典故——算了,那都是不切实际的事情!相比之下,我从朝廷出来,不计什么歌功颂德去为老百姓多做实事,那才叫报效父母的养育之恩,才是光宗耀祖之举!”文官拉着小贩的手,已经彻底下定决心了。但他要留在这里做些什么才好呢?他思考着,正巧看到小贩家窗外有许多下了私塾的孩童从街上跑过去。
“对了,恩公啊,你们这里可有学堂?可需要私塾先生吗?我曾经考中举人,多少能指导贵地学子们一些道德文化!”文官问道,小贩点了点头。“哎,这个就惭愧了,我们镇上真的会读书的人也没几个啊,两个私塾先生还是到隔壁镇上去请的!”“那便劳烦您引荐一下,我今后就留在贵地做这私塾先生了,如此总算能报答您的救命之恩了!”最后文官心满意足地对小贩露出笑脸。
然后场景又切换回到那座书院,莉香也惊奇地见证了知识文化的力量有多么巨大,镇上的孩子因文官的悉心教导游览书山学海,他们对学习文化报效祖国建设家乡的兴趣越发积极,越来越多的孩子从私塾毕业后就进京赶考;无数学成归来的文人想要在走马镇大力发展文化教育,接着他们开始兴建比起私塾更加高级的学堂,也就是后来的走马书院。这次莉香终于能走进绿竹掩映的书院中,她闻到一阵腊梅的幽香,耳边有朗朗的读书声传来;那位年事已高的文官后来被推举为这座乡间书院的山长,在他与前仆后继的教书先生引导下,这座书院也培养出了诸多为朝廷建功立业或者为家乡增光添彩的优秀人才。
虽然这座书院的名气远不及南宋盛极一时的白鹿洞书院,岳麓书院,丽泽书院与象山书院,却也在渝州府附近远近闻名。后来从书院走出的人才越来越多,许多人家都寄望自家的孩子考取功名,因此也在镇上又修建了一座文昌庙,这座庙宇每日香火旺盛,所以书院墙上的对联才有了文曲星下凡的典故。
看到无数莘莘学子在书院中谈古论今,评述历史兴亡盛衰,莉香突然也觉得无比感动,也为那位终于在历经波折后桃李满天下的文官由衷感到高兴。“这的确是个圆满极了的故事!哎,我真该再去读几个学位,校园生活想想也是令人怀念啊!”“姑娘的父母可希望姑娘再去深造?或像这些学子一般衣锦还乡?”老人又对莉香问,莉香却摇摇头,她想起来她是那么不情愿又被迫无奈地回国,又对回来再三抱怨,和那位文官之前未曾受到百姓恩惠时骄傲自大的表现倒是有些相似。“多谢老人家指导,我应该回来报答父母的,只是我……”她仍然有些犹豫,毕竟她虽然有所感慨,却没有真正像文官那样在生死边缘被哪位老百姓给搭救回来;而且她想着自己还很年轻,为什么不再去多闯荡闯荡?
“如果你尚未想好身为九龙后裔应尽的责任,姑娘,请先随老夫再去看下一个故事!”老人对莉香安慰地笑了笑说,他又一次转身往前走;莉香在思考之前的故事,她现在更想知道老人究竟想对她传达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