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昨晚睡得晚,但睡得极不安稳,云轻裳早早的就醒了。
云轻裳感觉到身旁有另一个平稳呼吸的存在——佟爷,还睡着。云轻裳小心翼翼的翻身,看着熟睡中的人。
佟爷面上是一如既往地平静,但少了白天锋利的棱角,安详得很。云轻裳几乎没有好好看过他,除了当初整理资料时认真研究过照片,平日里他的眼神都足以杀人,总让人不敢直视。现在看起来他也不过只是一个普通的三十岁男人,成熟稳重,帅气多金,每个怀春少女眼里的完美大叔。
云轻裳又慢慢的起身看了看窗外,貌似今天的天气并不好,阴沉沉的,有雾似的。也不知道几点,看起来总不过六点。果然,云轻裳在床头摸到了手机,打开手机一看,才刚刚五点多。但是就是睡不着了,索性起床吧。
云轻裳蹑手蹑脚的进了卫生间洗漱,然后偷偷摸摸的关上门走出了房间。
天色的确不好,但云轻裳以为是雾的东西,只是初夏早晨的露水。这个时间温度最是适宜,舒服的很,云轻裳只是在后院绕着花园散了一会步,就看到一楼厨房发出了食物的香味。云轻裳低头思索了一下,想来自己的力道并不重,佟爷早上该醒了。
昨天自己那么鲁莽,估计自己毕生的愿望只能让华朔来了——宁珂,我就算死,你也得下地狱。这辈子,没什么牵挂,甚至连想打电话的人都没有。云轻裳心里不过两个人,都有了着落。
汝河哲有秋北海,那孩子看起来小,但终究不是善类,一心都是汝河哲,汝河哲必然不会受委屈;再有就是远在D国的赵颜,从小就是大家闺秀,二十多年从来没有什么磨难,想来也不会出事。只要乖乖的佟爷醒来,也就解脱了。
云轻裳放任自己神游,不知不觉走到了荷花池边。她突然想到,昨天晚上佟爷递给了她两支莲蓬,应该还留在向日葵的花瓶里。死都死了,死之前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吧。
云轻裳挺喜欢做饭的,厨艺并不是多好,但是她喜欢那种在烟火的感觉。她决定,给自己做碗莲子粥。毕竟,这个最简单了。
“早。”云轻裳果然找到了莲蓬,拿着莲蓬到厨房时,众人都回头看她,她淡淡的笑着打招呼。
“阿裳来干嘛?”和云轻裳玩的好的女佣在洗菜,看到她来,抬头笑的像一朵苹果花。
“一时性起,做个粥。”云轻裳举了举莲蓬,示意众人。
“给佟爷的吧?”女佣挤眉弄眼,活泼至极。
“快点干活!”云轻裳故作生气,瞪大了眼睛,众人一番哄笑。
一番短暂寒暄,厨房恢复了忙碌。佟爷严谨,早饭必得按时,众人总是按部就班,从来不敢出错。
云轻裳找了个瓷碗,净了手,剥起了莲蓬。莲子洁白,瓷碗素白,云轻裳指尖掐着莲蓬,手指灵动的很,又白又干净,应了那句“皓腕凝霜雪。”。加上美人垂眸专注的像是艺术,美不胜收。
云轻裳不是讲究的人,没有剔莲心,煮了白粥,莲子泡了泡水,就下锅了。
不过片刻,莲心的清苦气散了一屋子,云轻裳拿着木勺搅粥。心里想着,等会加上点糖,一定又糯又甜,早上喝很舒服。锅里的热气渐渐晕开,云轻裳觉得差不多了,换了小火,呆坐在椅子上,等粥。
时间不早了,佟爷此时应该晨跑了,然后冲澡、吃早饭。云轻裳细碎的算起来,还有两个小时的阳寿,不然化个妆吗?
云轻裳怕吵到佟爷,早起都没有化妆,真是怂的可以。
“阿裳。”
云轻裳眼神木讷着,嘴上却很快的应着,“嗯。”。
很快的,云轻裳就收回了神飞的思绪,是佟爷的声音。转头看向门口,果然是佟爷。
佟爷穿了跑步的运动装,脖子上还搭着白毛巾。神采奕奕,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昨晚睡得有多好。
也是,多年殚精竭虑,佟爷昨晚睡得最好、最沉。没有防备,沉沉入睡,又是自然醒,通身舒畅。
佟爷皱眉看着云轻裳。
云轻裳不知道佟爷是不是在不耐烦自己走神,不自觉的尴尬笑着,像极了课堂上被老师发现走神的学生。
佟爷看着云轻裳,她只穿了件月白色的改良旗袍,头发松松垮垮的用黑色发圈打了个小丸子,素颜。眉目干净,樱唇微张,再冲自己微笑。背后,是腾腾的热气,锅子里煮着什么。
众人忙碌的样子都变得模糊,甚至消了音。佟爷却清楚的看到云轻裳慢慢张开的嘴角,规律轻微的呼吸。
一瞬间,色彩斑斓世界只有黑白两色,佟爷满心满眼都是云轻裳,她的笑,她的月白色旗袍。佟爷心脏突然就漏跳了半拍,佟爷反应过来自己的样子,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换了衣服,跟我去晨跑。”佟爷看着云轻裳眨了眨眼,满脸的了然于心,居然有些不快。
怎么?云轻裳什么时候那么了解他了,自作多情,偏不如你意。
“是。”云轻裳交代了身边的女佣,很快的起身,走向佟爷。
佟爷高大,站在门口几乎没有什么地方了,云轻裳过不去。她抬头看佟爷,佟爷没有反应,云轻裳只能蹭着佟爷溜出去。飞快的上了楼,虽然扒了件健身穿的衣服就跑下来了。
“好了,佟爷久等了。”云轻裳一边走一边捋着头发准备扎一个高马尾。
“嗯。”佟爷淡淡的应着,转身走在前面。云轻裳大步得跟着,本来以为会和往常一样在圆子里跑一圈,谁知道佟爷带头出了宅子。
云轻裳看着保安打开大门,一脸的疑惑,佟爷这是要自己动手,杀人抛尸?云轻裳她何德何能,这样有面子。
没来得及多想,佟爷就已经做完了热身运动,开始跑步了。云轻裳只能赶快跟上,佟爷常年运动,不是云轻裳这种在健身房混日子的假把式,运动起来轻松的很。没过多久,云轻裳就有苦难言,越跑越慢了。
正在云轻裳觉得佟爷是要直接累死她的时候,佟爷终于停下了。
云轻裳扶着腰在后面喘气,佟爷停下了,云轻裳心如鼓擂,喘气声渐渐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