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未挽捧起了些清水,漱了漱口,确实感觉好多了。
南宫枍撩起纱帘大步地走了出去,不过一会儿,他就将叶孤舟给拽了进来,对他道:“快給她看看去,到底是怎么了?”
叶孤舟摇起了手中的玉扇,扫了一眼难受的宋未挽,转过头不耐烦地回答他:“没什么大碍啊,本来就她身子骨就带病,这一路上兴许是太颠簸便会这样,正常正常。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但叶孤舟突然对着南宫枍邪歪地一笑,“嘿嘿,别说我昨夜没提醒你啊,上战场打仗还带什么女人嘛,难不成想白天杀敌,晚上还要享受……”
南宫枍闻言,眸光微敛,脸色变得铁青了,凌厉的冷眸瞪了一眼叶孤舟,随后一脚就踹了过去。
那一踹得叶孤舟一个劲儿地叫疼。
眸光再一次落在了宋未挽的身上,看着她的秀眉紧紧地锁着,不知不觉语气柔和了下来,像是多了一丝怜惜之意,说道::“你多饮点水吧,在马车上好好休息。”
转过头对着阡葵又一次沉声地吩咐道:“知道没有,好生伺候皇后。”
随后,南宫枍撩开了纱帘,对向外面的人大声命令道:“传朕旨意,让廉将军带三军先行去,二十精卫随朕减速!”
在马背上面的廉阙立刻勒马下来,单膝下跪,“微臣领旨!”
随后他起身,用带着威严的声音对着队伍的士兵们重复了南宫枍的话。
众人都知道这个年轻的帝王这次打仗居然带上了皇后娘娘,甚至是因为这个皇后娘娘拖延了整个队伍的前行速度。
但是呢,他们也没有胆子去说半句的不满,只能在心里面一遍一遍咕哝着红颜祸水,扰了君心。
在缓缓行驶的马车内。
“主子,你方才的举动是故意的吗?”阡葵收拾完了那些污秽,担心地问道。
宋未挽左手撑着脑袋,一手翻着南宫枍提前放在马车上面给她解闷的书。
她眼皮未抬,翻过了一页书,淡淡地道:“那不然呢?”
若是南宫枍因此而放慢了整支队伍,在沥河之战之前,让北御大军先攻占了几座城池,那岂不是大快了人心?
为了照顾宋未挽,南宫枍确实放慢了速度下来,所以在天黑之前,并没有按照原先的计划到达附近的城镇,唯有在树林边的空地先住上一夜。
简简单单地用过了晚膳之后,南宫枍翻身便上了宋未挽所在的马车。
叶孤舟在一旁的火堆旁边,愤愤地说:“喂喂喂!真是够可以的!为什么到晚上你就有你的温柔乡,本公子却要这里喂蚊子啊!”
边说着,两指一掐便死了一只。南宫枍压根儿没打算理会他,头也不回一下。
由于宋未挽睡了一个下午,到现在一点儿倦意也没有,本来点着灯想看看书,结果就听到了些许动静。
抬眸看到来人之后,就把灯给灭了,一把扯过被褥把自己整个人都包了起来。
南宫枍看到这一幕,脸色沉了几分,随后开口:“看见朕来了,你就这么不待见,准备装睡吗?”
宋未挽则是蒙住被子一言不发,反正看到他就是烦。
南宫枍见她没有什么反应,一把将她连着被褥抱起,转瞬将她压在了马车上面的软塌上面。
她淡淡的清香萦绕在他的鼻尖,一下子就让点起了南宫枍的心思。
他的双手将她禁锢起来,呼吸不禁变得急促了很多。
“宋未挽……”
南宫枍的话音未落,不料一只手被身下的人儿给抓住,谁知道那只是虚晃的一招,身下伸出一只小脚,狠狠地往他腰间的地方一踹。
“南宫枍!你又要做什么?能不能安静地让人睡觉?”宋未挽再次抬起脚将他踹到一边。
“砰!”南宫枍被她弄了个措不及防,一下子重重地撞上了车壁上。
“咳咳……本公子说某个人怎么也不注意下一场合,动静那么大真是不怕让人知道里边再做些什么……”话末,带着几分别有深意的笑容。
“诶,你说是不是?”叶孤舟用手戳了戳旁边的青炎,说道。
青炎则轻咳了一声,就没有再出声了,他不明白的是这个身为昼月谷的少主为什么话这么多,一点儿少主的样子都无半分。
叶孤舟自打没趣,从地上拣起一根树枝,“唉,怎么都不说话,你这人真是无趣。”
南宫枍重新将马车里面的灯掌了起来,此时马车里面就只有他们二人。
跳跃摇曳的烛光照应着南宫枍的脸,他冰冷的俊脸让人看不出一点儿情绪。
看着他一步步逼近,宋未挽握紧了藏在木枕下面的匕首,反正现在不在宫中,根本没有必要为了逃跑而让他碰自己。
今夜若是他又要对自己不轨,她一点儿不介意和他同归于尽!
南宫枍果然伸手又想拉住她拥进怀里,宋未挽一把从枕头底子下面取出了那把锋利的匕首,伸向南宫枍的颈部,架了起来。
只听见她冷冷地说:“下去,别靠近我,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小心我一刀了结了你。”
见她如此举动,南宫枍的嘴角浮现起了一抹极为浅淡的笑容,冷笑道,“呵……我真的信你有这一般能耐。”
他在她的眸中看到了许许多多的厌恶,她就这么讨厌他?讨厌他的靠近和触碰吗?
想到这些,南宫枍没有退缩,反而是迎着刀锋越来越往上面去,匕首留下的只有南宫枍颈部上面的点点血红。
宋未挽看到这一幕,眼底闪出了一丝惊讶,语气仍然冷冷地,一字一句地说:“你,是以为,我真的不敢吗?”
南宫枍眼里泛起了一抹喑哑,他的手顺着颈部抓住了握着匕首的小手,反手就将宋未挽手上面紧握的匕首给插入了车壁。
他的嘴角似乎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悠悠地道:“你当然敢,不要再挑战朕的耐心了,还有——这马车上面又怎么会有籽香!”
籽香,服用之后会引起反胃呕吐的。
宋未挽闻言眼底不免闪过一丝惊讶,嘴角一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明明已经是亲自收拾很彻底了,为什么还是让他知道。
“朕警告你,在这去的路上,别再耍什么花样!不然朕也不会对你客气了。”南宫枍的眸子里面的寒气又深了几分,突然捏起了宋未挽的下巴冷冷地说,按得她生疼,随后他便冰着一张脸下了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