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殷玉霞定是不可以直接全盘托出的,她想了想,轻轻上前伏在太后的耳边,悄声道:“太后娘娘今日要多注意膳食的搭配,其中定有端倪。”
接着她又向后退了几步,跪在台阶下,行礼说:“太后的病只是旧疾复发而已,不必太过担心,待微臣为您开几副药,您按时服用就好。”
太后会心一笑,这殷玉霞是个懂道理的好苗子,只是微微笑笑:“那殷大夫就退下吧。”
“是。”殷玉霞松了一口气,还好太后没有继续刁难她。
“母妃。”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原来是宣王。
“瞧瞧,瞧瞧是谁来了。”太后惊喜地坐了起来:“庆裕啊,快坐。”
“谢母妃。”宣王宣庆裕坐在了一旁的位置上。
楚江连见宣王来此,赶紧行礼:“给宣王请安。”
宣庆裕看到匍匐在大殿中央的殷玉霞,便开口道:“来人啊!赏。”
“嗻。”
还没等殷玉霞反应过来,几个宫女抬来了整整一箱的黄金,她慌乱的倒吸一口凉气,“这。”
“庆裕啊,这是为何?你为何突然赏赐殷大夫呢?”太后疑惑地问。
“回禀母妃,刚才儿臣在殿外中暑晕倒,是这位小大夫救了儿臣,儿臣恩情难忘,自然是要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宣庆裕回答道。
“哦?”太后惊喜地打量起了伏在地上的殷玉霞,开心道:“殷大夫可是刚帮我看了头疼,看来殷大夫是功不可没了。”
“来人啊。”太后下令道:“传哀家的旨意下去,从今日起,聘请江湖游医殷玉霞,入御医苑……升为三品御医。”
殷玉霞吓了一跳,她本来觉得靠楚江连的地位,入职御医苑一定很容易,但她没想到这么容易,惊喜来的太突然了,她竟是一时半会儿忘记了行礼……
“还不快谢恩?”楚江连在一旁厉声提醒道。
“呃……哦!微臣谢过太后!谢过宣王!”殷玉霞赶紧行起礼数来:“微臣定当忠心耿耿,不忘君恩!”
出了延寿宫,殷玉霞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可吓死我了!”
“哈哈哈。”楚江连早已习惯了伴君如伴虎的生活,见平日里殷玉霞古灵精怪的,今日竟吓成这副模样,不禁觉得好笑。
“只是没想到啊,你居然有运气救治宣王。”
“诶?”殷玉霞疑惑道:“宣王很厉害吗?我也只是恰巧在门口撞见他的,而他又恰巧晕倒在我的脚边了,我不能见死不救啊。”
“嗯,太后娘娘最宠爱的可就是宣王了,你现在啊,都不用发愁讨好太后,你讨好了宣王,自然也就讨好了太后。”
“耶!”殷玉霞开心地说:“万岁!”
待殷玉霞回到楚江连的宅邸处时,第一时间就冲向了木子矜的房间。
“怎么样?子矜哥哥今天有醒过来吗?”她焦急地问正在照顾木子矜的小陌。
“回姑娘,还没有。”小陌遗憾地说。
“哎。”殷玉霞伏在床榻边,为木子矜体脉。只感觉木子矜脉象平稳,算来是度过了危险期,体征大体平稳,应该不久之后就会醒了。
“你不要太担心。”楚江连安慰着说:“相信木兄马上就会醒过来的。”
“嗯,但愿吧,只是师傅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殷玉霞眉头微皱。
“小姑娘不要总是皱眉,会长出皱纹的。”楚江连伸手抚平了她皱起的眉头,笑嘻嘻地说:“有了皱纹就是老大夫了,那可就和御医苑的那群老古董没什么两样了。”
殷玉霞“噌。”的一下脸就红了,可是楚江连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样有什么不妥,仍旧温柔地笑着,似乎这样就可以是殷玉霞心安……
是夜。天阶夜色凉如水,今夜没有牵牛织女星。
木子矜是在半梦半醒间醒过来的,他像是死了一次,依稀记得死之前看到了殷玉霞跑了过来……
接着只剩下了身上的疼痛,他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朦朦胧胧的听到殷玉霞在哭,他想安抚她别哭,就怎么也抬不起手来,接着,他醒了。
月光倾泻在他的身上,他试图撑起身子来却感觉自己的右臂像是没了一样,无论如何都使不上力气。“嘶。”稍微一施力便感到难忍的刺痛。
“子矜哥哥?”一直伏在旁边的殷玉霞见状赶忙上前轻轻将木子矜扶起来。“你感觉怎么样?”
“阿玉。”木子矜轻声问:“咱们这是在哪里?”因为昏迷几日刚醒的原因,木子矜的声音有气而无力,让殷玉霞听了心酸不已……
“子矜哥哥,咱们现在在楚江连的家里。”殷玉霞回答道。
“等等!师傅呢?!”木子矜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向前起身,“师傅在哪里?!嘶。”却被右臂的疼痛勾去了魂魄……那是钻心的痛感……
“我的右臂。”
“子矜哥哥。”殷玉霞不想提起这件令人难过的事情,但是却不得不面对:“那个……子矜哥哥……你的右臂因为伤得太严重……所以,阿玉也无能为力。”
“阿玉是说,我的右臂废了吗?”木子矜苦笑着问。
“是的。”早就将宣布病例习以为常的殷玉霞,在这一刻竟是剖心一般的难受。
“子矜哥哥,你先告诉我,那天是怎么一回事,好吗?”
“木子矜醒了?!”这时,楚江连破门而入,惊喜地说,但当看到木子矜苦笑的面容,便收敛了脸上的喜悦,毕竟一个侠士废了提剑的右手,就像一个复仇的王爷失去了他的名号……
“多谢楚兄的帮扶。”木子矜先是行礼感谢。
“无妨,比起你们二人的救命之恩,这点儿小事不足挂齿!”楚江连说:“那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有叶铭仙人究竟哪里去了?”
“那晚。”木子矜的眼神黯淡起来,他缓缓地讲述起来:
“那晚我帮阿玉下山采回魂草,采到一半时突然感觉有形迹可疑地人在往山上走,本来我是没有在意的,知道我看到半山腰的火光。”
“我本以为那是阿玉所在的地方,以为阿玉有了危险,直到我赶到半山腰,才看清火源是在山顶,于是我赶紧向山顶赶。”
“可是等我赶到山顶时,大火已经蔓延到了整个宅邸,想救也无疑是杯水车薪,于是我先是赶到了师傅的敬仰堂,可里面却一个人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