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晚上的时候到的，当晚大家吃完饭就休息了，可是我心里总有不详的预感，就没让他去医院。反正小芳也快出院回家了，就这样他在家里待了两天，我在这两天里，也在他身上加持了一些我的法力。”

爷爷打开烟盒撮了些烟黄放到烟杆里面，用打火机点燃重重吸了一口，才继续说道：“第三天，我们都去地里干活，差不多下午两三点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我种在你三叔身上的法力不见了踪影，连带我自己身边都是鬼哭狼嚎的踪迹，我知道出了事情，可是当时我还是没敢用自己的能力，只是让你爸把我驮在马背上赶紧往家里赶。”

爷爷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唉，到家之后，我赶紧去看小芳，她跟我说你三叔将她的腿补齐了，不过你三叔也元气大伤，说要找个僻静的地方去修养。我当时也就相信了，可惜当我意识到不妥的时候，我已经没有能力挽回了。小远，我有预感，现在才是开始，所以你要做好准备。”

“我还是不太懂，爷爷，你的法力是怎么丢失的？”

“我的法力不是丢失，是在被人吞吃。他借着吸纳了你三叔的法力，依靠我留在你三叔身上的印记，反过来吃掉我的法力，所以，我可以肯定你三叔肯定已经死了。”

“是方芳阿姨做的吗？”

“后面我看过她好几次，我的眼力还在，应该不是她，她还没这个本领。”

“那，爷爷，我应该怎么办？”

“先去找你包师傅，我已经跟他说过了，小远，你三叔不在了，我们家这劫，现在只能靠你了。”爷爷说着摇了摇头，胡远知道，爷爷还在自责。

“金灵爷怎么办？”对这个爷爷守护了一辈子的神祗，胡远还是打心底畏惧的。

“不用管了，他也没管我们。”胡远咋舌，想不到这样的话语会从爷爷嘴里说出。

“我想去看看方芳阿姨。”

“去吧，明天我会开始教程程一些东西，你到时候就出发。不过，唉，你师父说你有你的命运，让我别轻易插手，但现在，恐怕也只能让你插手了。”

看到胡远欲言又止，爷爷接着说道：“程程这方面你放心就是，她不会有事的。”

“嗯，我知道了。”胡远点点头，同时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提升自己的本领。不让自己的家庭再次遭遇破碎。不过心里下意识的，还是没将自己在那个空间见到师父的一切跟爷爷说。

……

胡远看不出来方芳阿姨的腿部情况，一条松松垮垮的裤子遮掩下，是脸色苍白的元气还没有回复的愁容。看来三叔是用自己的法术给其续了一条新腿，不过目下还正在生长。

“小远，过来坐。”方芳阿姨看到胡远进来，脸露喜色的说道。

“阿姨，好点了吗？”胡远坐到方芳阿姨旁边的沙发上。

“好多了，可是你三叔他又失踪了……你说，我这都做的什么孽啊……”说着，又有泪花从眼角流出。

“三叔没事的，阿姨你放心就是了。”

胡远全程盯着方芳阿姨的表情，可惜以他的眼力，没有发现任何异端。就在胡远已经要离开的时候，他看到方芳阿姨那格子裤下面，穿着一条红色的裤子。

顿时那种噩梦的惊悸又浮上脑海，红色衣饰，瘸腿，都符合的特征让胡远一阵晕眩。

直到方芳阿姨勉强站起要过来搀扶下快要跌倒的胡远的时候，他才随意的招招手，转身就逃。

……

胡远踉踉跄跄的回到家里，赶紧喝了一大口水坐在沙发上急促的喘气。

此时本家的亲族已经走完，程程走到胡远身边坐下：“怎么啦？你脸色很不好。”

“没事，程程，我先出门一趟走个亲戚家里，你先在家待着。”

“知道啦，你说，你爷爷教我道法之后，咱们两个是不是应该到处降妖除魔。”程程依偎在胡远的身上。

“别瞎说了。”胡远看着眼前的可人儿，用手指捏了捏程程的鼻子，又亲吻了下她的小嘴，站起来说道：“听话，我马上回来。”

“知道啦。”程程抱着胡远说道。

胡远跨上后院拴着的骡子：“怎么了？”看着程程吃惊的看着自己，胡远不解的问道。

“你不用马鞍的吗？”程程指了指骡子。

胡远看了一眼除了一根缰绳外，光溜溜的骡子，笑着说道：“马鞍是给马配的，这是骡子，不需要的。”

“哦，这样啊。”

胡远看着程程认真的表情，哈哈大笑一声，打马扬鞭而去。

“胡远，你骗我。”程程反应过来，朝着胡远哈哈大笑的追逐。

胡远再夹马腹，听着身后程程轻快的笑声，心情逐渐宁静。

自己的家人，还有被自己拖下水的程程，现在都要靠自己来守护。

……

胡远在包师傅家里等到傍晚，包师傅才从地里干活回来。

“小远，长这么高了啊，来，屋里坐。”包师傅将马背上驮着的草料卸下来，将马拴在胡远的骡子旁边填上草料后说道。

包师傅的屋子和王爷爷家的一样，还是最古老的，只有一处纸糊的窗户。

夏天只能将窗子的木质骨架去除散热。

包师傅已经将火盆架起，开始煮罐罐茶。

“包师傅，我这次来是想再次向您学习。”胡远看着对方专注的低头用嘴吹火，总得找话说。

“我知道的，先喝茶。”

胡远实在不忍下咽无数草木灰飘在茶缸里面的茶水，虽然自己也是在这样的环境之中长大的。

“我吃过了。”胡远喝了一口苦茶，对包师傅递过来的馍馍拒绝道。

胡远在一旁焦急的等待了大约半个小时，包师傅才心满意足的撮手震掉手上的各种脏东西：“小远，我教给你的口诀你现在还记得多少？”

“只记得大概了。”当初背的很熟，结果丝毫没有效用，胡远自然慢慢忘记。

“小远，你现在见过的东西远远超过我了，我不知道你还学这东西做什么，而且什么神啊鬼啊的，我从小就没信过。”

胡远从没想过，自己眼中神神叨叨的包师傅，居然本身不信鬼神，不过眼下不是他计较那些的时候：“包师傅，我学了这个肯定不会去害人，至于原因，我现在也不能告诉您。”

“嗯，我也不是要阻拦你学，毕竟是祖上传下来的，在我这里断了也交代不过去。”抿了一口茶，包师傅面色郑重的说道：“你爷爷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您也知道，爷爷不想让我学他那些东西，所以才让我找您。”

包师傅凝神盯着胡远，被卷烟和罐罐茶沁润的发黄发黑的牙齿弄的胡远浑身不自在的时候，包师傅突然夸张的撅嘴深吸一口气，发出胡远都觉得清凉的响声。

然后，那口凉气一丝不落的喷在胡远的脸上，胡远刚想闪避，看到对方已经闭上眼睛，一根手指专注的在自己眼前绕来绕去，嘴里更是呢喃般的念念有词。

胡远知道对方在作法，当下也闭上眼睛，等待对方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