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晕眩感来得突然,我完全没有半点儿防备,差点就一头栽倒过去。
我的视线开始模糊,只见那黄鼠狼朝着我跑了过来,旋即我又模模糊糊地看到了一个矮小的人影,“好孩子。以后再见吧。”
那感觉是相当地不好受。
不过来的快,去的也快。等我再恢复过来的时候,爷爷却是站在我旁边,一脸的淡然。
“怎么了?小子。吃亏了吧?”爷爷像是嘲笑道。
我不知道爷爷是什么意思。便是对他说道,“爷爷,我刚才看到了一只黄鼠狼,然后就——都说黄鼠狼的眼睛不该对视的,我一不小心着了它的道。”
爷爷被我这两句话倒是给逗笑了。我不明白他为何而笑,只听着爷爷再度说道,“没有别的了?”
脑袋虽然不晕了,但我还是没理出头绪,正打算摇头的时候,我却是说道,“我好像看到先前那个老头了。他还叫我的名字。但我没找到他。”
爷爷背着手,开始往门里走。
我见爷爷这样,也紧跟了过去。饭桌上,爷爷换成了和蔼的口吻,“孩子啊。以后得学着用脑子办事。”
“那老头和黄鼠狼,你就没发现有什么联系?”
爷爷再度问我,用希冀的眼神瞧着我。
我愣了愣,有些怀疑地说道,“那老头难不成就是黄鼠狼变的?”这句话脱口而出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这可能性是真的大。
他在饭桌上吃烧鸡不吐骨头。
他叫我的名字时候四周只有一只黄鼠狼。
那么我还真的有理由相信,他就是一只黄鼠狼!可是我先前的见到的明明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爷爷没有反驳我。反倒是拍了拍我的肩膀,“这黄皮子最记仇。恩嘛,倒是无所谓。所以,宁愿不和它们打交道。也免得发生了冲突。”
“这动物怎么能变成人?”我还是没能转出来这个弯。
爷爷不理会我,吃完两碗饭以后,便是撂下碗筷出去了。
我是等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爷爷已经出门。这顿饭吃的,又没了劲。我草草扒了两口饭,便是回屋半躺在床上,细细回想着先前的一切。
爷爷的默认已经是说明了一切,可是更多的我还是没有理清。爷爷既然说了那话,怎么又会与黄鼠狼打过交道。
而且,黄鼠狼的小祖宗?那会是谁?当然肯定是一只黄鼠狼准没错。但听着先前老头的意思,爷爷明显是在我不记事或者是未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做了什么事。
这么一想,我越发觉得爷爷是隐瞒了我好多事。
“我要这铁棒有何用——”
就在我想入非非的时候,那手机铃声却是突然响起。我打眼一瞧,却是那潇雪打来了。
“怎么了,潇警官?是不是打算请我吃饭?”我挪揄道。
潇雪的语气却是没有我这般欢快,相反还异常地压抑,我竖起耳朵听着她说什么,只是她开口还没说一句,却是忍不住哭了。
呜呜呜。呜呜呜。
手机那头传来了潇雪的哭声。
隔着手机我都能感觉到她哭得是有多大声,我一边安慰说,“别哭别哭,到底出了什么事?是不是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替你出头!”
我如此说道。这倒还真不是场面话。
只听得潇雪缓缓地说,“我弄丢了——一——样——东西。”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弄丢了再买一件不就好了。”听着潇雪这话语,我还以为是丢了个布娃娃或者是什么能买得到的东西。
但下一句话,潇雪的回答却是让我冷汗直冒。
“我丢了——一具尸体。”
我从来不知道尸体还能怎么丢。但潇雪又哭了个稀里哗啦,我嘴上没个把门的,一激动便是说道,“一会儿我过去。”
“你爷爷也一起来吗?”
“他去不了。我爷爷刚出门。”
“要不你等着和他一起来吧?”
那潇雪提议道。
哎?这好像是听起来没有哭腔了。这女人的恢复能力能有这么快吗?
但潇雪的这话明摆着不信任我的能力,想了想这段时间我也是大风大浪走过来的人了。所以我当时应声道,“不用我爷爷来了。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可是——”
“哎。不说了,待会见面细聊。”
我直接是挂断了手机。但冷静下来我又是感到一阵悔意。怎么就这么答应了呢?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还不知道呢!
我暗骂了一声自己太冲动。
又拿起来笔给爷爷留了一张字条,将门锁上,便是赶往那公安局。
从我们村到县里的公安局可是要好一段路,大约在各种交通工具上折腾了两个多小时,我终于是赶到了公安局。
见到潇雪之后,我便作势要给她一个大熊抱。
没等潇雪躲闪呢,她旁边却是走来一个粗壮的汉子,那人长得很黑,就跟个黑塔似的,目测得有一米九。全身的肌肉似乎能拍动作电影了。
“哎哎哎,你谁啊?”那肌肉男问道。
潇雪却是皱眉说道,“周大海,这是我朋友,你一边去。”
“雪儿。”周大海凑过来,说,“我这不是担心把流氓当成了朋友吗?”
他这话说得我就有点儿心烦了,我伸出手指指着他,“你谁啊!你才流氓呢!”
虽说这人长得壮,但我还真的一点儿都不怵他。
潇雪一只手推他,一只手又拉我,“你俩这是干嘛?眼里还没有我这个大活人!”
“周大海!你先走!这里不需要你!”
潇雪说道。
那周大海哼了哼鼻子,走到我跟前,说了一声,你给老子小心点。说罢,便是离开了。
潇雪尴尬地一笑,“对不起啊。这个——”她有些支吾。
我忙是摆手,“这我明白。”
“明白什么?”潇雪一愣。
“美女的旁边总会有几只苍蝇嘛。很正常。”
咯咯。咯咯。潇雪忍不住笑了,又反问我说,“那你是什么?”
我挠挠头,有些不要脸地说道,“我是,我是护花使者。”
说完后,我却是觉得气氛有点儿古怪。那潇雪也没再说话。直过了一分钟,那潇雪交给我一个档案袋。
“不着急,慢慢看。”
那档案袋里有一个磁带。
“这是?”
“停尸间的监控录像。”
潇雪脸上微微有些不自然。
我心里很是费解,“既然都有了录像,那丢了的尸体还能找不回来?”
潇雪叹了一口气,突然说道,“要不你现在看一下?”
我点了点头。
潇雪直接带我到了他们的会议室。看得出来潇雪年纪不大,似乎在警察局拥有很大的权威似的。
我跟着潇雪,没人问我是干嘛的。当然除了那个周大海。
会议室。
录像带用投影仪开始播放。
这是停尸房走廊的画面。
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而且由于是晚上,所以光线上也并不是很好。
我看了一会儿,也不知道那潇雪叫我看这个干嘛。
我看看她,又转头继续盯着那录像。
没过多久,那画面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那人似乎在梦游。走得很慢,而且每走一步,身体还忍不住是晃了晃。
但随着他继续往监控摄像头走来的时候,我却是忍不住心里一阵发毛。这人披散着头发,遮挡住了他的五官。
可是我看着最为清楚的是他的头——是和身体相分离的。因为留下了不到五厘米的空档,所以先前离得远我还没能看个清楚。
我咽了咽口水,忍不住问道,“这是?”
“尸体不是丢的。”潇雪关闭了仪器,一字一句道,“是他自己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