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的兴致陡然低落了下来，小风有些尴尬的捂住了嘴巴。周围的小姐们并不理解，她们早已适应了小姐这个身份了吧？

所以，当看到我难受的时候，她们并不理解我到底为什么难过。

“看我这张嘴，就是不挑好听的说。小雪，我不是故意的。你……还好么？”他歉意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我苦笑着摇了摇头。

并没有什么的，或许，早晚我会适应小姐这个身份。

“好了，小丫头，你的妆容以后就用我来给你打理吧，只要我不离开柳巷，我都会给你化妆的，知道吗？”

小风宠溺的在我的鼻子上刮了下，仿佛我们很熟悉的样子，“我可不收费的哦。不过，你要是将我往外推，我就收费了。”

他的话说的我有些莫名其妙，我刚来这里，根本就和他没什么交集，为什么对我如此的厚待？

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从来没和外面的男人有什么交集的我，心跳的更加快了。

或许，这就是我的两种极端吧。

过去一直都冰清玉洁的我，却是选择了小姐这个职业，我就逐渐熟悉在各种男人的调笑中找到自己的立足点，找到那能够让我呼吸和生活的地方。

“你真是个傻姑娘，可我就是喜欢你这样子。放心吧，我真的不收费的。”

看到我傻傻的不说话，小风再次调笑着说道。他的手头上还有工作，和我交代了一声，就转身离开了。

我知道的，他是高级化妆师，在这个夜场中看他受欢迎的程度也能够知道，他的化妆功力也是这里最好的。

所以，他总是要接生意的。每天晚上去给二楼的化妆间里的小姐化妆，几乎是他在这个夜场中工作的全部来源。

而我这个低级的小姐，不过是他额外照顾的罢了。

或许对他来说，花费十几分钟的时间来给我打理下妆容是举手可得的事情。但在我的心里，却是那么的难忘。

“雪儿，到处找不到你，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就在这时，秀姐来到了化妆间，看到我刚刚换好了工作服，立刻上前拉住了我的手掌，“李老板已经来了，嚷嚷着让你去唱歌，你怎么在这里墨迹时间了。”

“我刚来没多久，在这里化妆。不过我并不怎么会，刚才还是小风化妆师过来帮忙，并且说以后都会给我免费化妆的。”

我低声嗫嚅着，刚才的事情这里的很多小姐都看到了，所以我也不用瞒着秀姐什么。反正我不说，这里的小姐们也都会告诉她。

“什么？”

听到我的话，秀姐立刻停住了脚步，郑重的看着我，“他真的答应了要给你日日化妆，并且不收取你的任何费用么？”

秀姐那郑重的态度让我感到有些茫然，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我知道秀姐在夜场中是管理账本的，或许是她想要弄清楚，然后好确定到底扣钱不扣钱吧。

但，事实远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小风给我免费化妆，并且是长期的事情让秀姐沉默了很久很久，当我轻轻的拉了拉她的袖子，她看向我的眼神却是那么的复杂。

“罢了，雪儿，你以后就在二楼化妆间里吧。”

二楼？

刚来了一天，但我也知道了二楼的重要性。那里是独立的化妆间，本来是只有果子一个人的，现在让我也去么？

“赶紧将你的东西都收拾收拾放到二楼的橱柜里面去，我给你配置专门的钥匙和锁头，以后你就不用日日带着工作服来回跑了。”

只有独立的化妆间，才会配备上独立的化妆橱柜，这是柳巷的规矩。没有资格的小姐，是连这种方便都争取不到的。

所以想要在这柳巷中方便，就要努力的挣钱，讨好老板。老板捧你，你就是天上的星星，但若是老板都嫌弃你，你没有生意，那你就是最廉价的公交车，最廉价的工具！

我虽然不懂为什么秀姐将我放到了二楼的独立化妆间里，但是我也知道这种便宜不用白不用，当下小跑着将东西收拾到了二楼去。

看到我那样子，秀姐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她似乎还想要和我交代点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当走到了李老板的包厢门口的时候，秀姐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秀姐，你不进去吗？”

看到她笑着望着我，仿佛根本就没有进去的打算，我一下就慌乱了起来。要知道秀姐在我才敢进入这个包厢，如今她若是真的走了，我的心里空落落的害怕。

“我当然不进去了，老板只点了你一个人，你赶快进去，别叫老板等急了。”

秀姐笑着说道，但她的眼眸中还是有着别的含义，“老板可不是独自在包厢里的，果子也在，你可要小心点了。”

听到果子也在，我莫名其妙的倒是松了口气。

若是真的没有一个人，那我肯定会害怕的，老板要是强行的要了我，我岂不是连理都没处去找？

况且李老板可是在昨晚都说了要将我当他的女人的心思，如今我也是小姐的身份，这不是羊入虎口么？

但若是有果子在场的话，或许当着两个人的面，老板不会下手吧。

当然，事实证明这些都是我幼稚的想法，老板才不会顾忌这里到底有多少人，他只在意自己玩的开心不开心，花钱的高兴不高兴。

有的时候，人越多，老板反而是感到更加的兴奋。

我眼中那不能掩饰的高兴落在了秀姐的眼中变成了不可理喻，我这种刚来就占了别人老板的新人，自然是让果子看不顺眼的。

如今我要和她一个包厢伺候老板，或许她会给我下绊子还说不准，我听到她和我一个包厢，竟然还巴巴的高兴。

所谓的不可理喻，也就是我这样的人了吧。

“哟，我当是谁呢，让李老板吩咐我出门催催，看秀姐将人带来了没有。原来是咱们夜场新来的小公主，雪儿啊。”

就在这时，果子那令人感到厌恶但却软绵绵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只听她的嗓子就是那种我不喜欢的类型，但男人们却似乎都很吃这一套。

他们那种大男人主义，在这种嗓音下，能够得到最高的满足。

“怎么说话呢，果子，你好歹也是这个夜场里的老人了，怎么连这点气度都没有？”

听到果子排挤我，秀姐立刻挡在了我的面前，同时小心的看了下包厢的门。不过我心里清楚，果子是不会让自己在老板的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的。

果然，包厢的门关闭的十分严密，我相信里面的人定然是听不到外面的动静。

“哼，还新人呢，刚来了一天就将我的老板给抢走了，秀姐，什么时候夜场有这种规矩了？”

果子的固定老板不只是李老板一个人，所以她在柳巷中说话的底气自然是十足的。秀姐也对我说过，若是没什么特别的事情的话，她是让着果子的。

所以，看到秀姐还是袒护我，果子自然不忿。

“如果她没老板，按照咱们这里的规矩，该让她去底层的包厢一个个的磨练，怎么刚来就送到我这里了？”

听到果子的话，秀姐的眉头皱了起来。我则是茫然的看着她，根本就不懂她们在说什么。什么叫刚来的，按照规矩该去那最底层的包厢里面？

难道，这里的规矩就是不能让新人发展的么？

“看什么看，你还给我装纯，进了这里面就不要将纯真的眼神给男人之外的人看了，知道吗？也不嫌弃恶心，你以为你装可怜，老娘就吃这一套吗？”

看到我那好奇和询问的眼神，果子可不是吃素的，当下就骂道。我有些委屈的看了看她，却是低低头并没有反驳什么。

她有嚣张的资本，我没有。

“好了，她是我看重的人，我不会让她先从底层开始试炼的。反正老板也喜欢她，难道你还能拦着老板的意思？”

秀姐一句话说到了要害的地方，果子终归是撇着嘴不吭声了。她知道，就算是她再厉害，老板一句话，她也要给我提鞋。

包厢里的李老板还在等着，果子和我自然不能够再拖延下去了。看到秀姐走远了，果子硬生生的拉着我进了包厢。

她的力道很大，明明是女人间亲密的举动，在她做出来却是那样的让我感到疼痛。看到包厢的门缓缓地打开，果子笑容满面，在我的耳朵边轻轻的说了一句话。

“你给我离他远点，不然，我让你生不如死。”

冰冷的话语配合她那妩媚动人的笑容说出来，仿佛是美艳的毒蛇吐着自己的信子瞄准了我，我有些颤抖的看了看果子，无奈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我根本就不能反抗她。

在这个夜场中我没有任何的实力和后台，刚刚认识的一个李老板也不是我的常客，只是看新鲜罢了。若是现在让我和果子拼，我什么都拼不过。

所以，她说什么，我就听什么，我根本就没有还手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