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迦萝最近总是心不在焉,古辛郁发现了她经常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其实,对于妻子迦萝,古辛郁并不了解,只是客气地相处着。
和迦萝的相识源于三年前一个除夕之夜,他和尹小茹相约参加谷中的闹年夜,在热闹的篝火晚会中,迦萝一袭红裙,热情似火。那晚,他们本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在身,谷中混入了不属于渡虚谷的不明人物。
于是,张扬的迦萝便成了他们的目标,他试探地接近她,便有了他们的相识。迦萝被篝火映得通红的小脸,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纯净的眼睛就这样看着他,对他说:“我是迦萝。你呢?”
后来,他和尹小茹走到如今的局面,也是缘于闹年夜。不过,那是第二年的闹年夜,迦萝穿着同样的衣服出现在他面前,事情的转折就在于此。那夜,他喝了些酒,醒来之后,迦萝正如藤蔓一般缠绕在他身边。
尹小茹愤怒转身离去,丢下狠话:“我尹小茹今生再也不想看到你,更不会回渡虚谷。”
前尘往事历历在目,古辛郁在命运的安排下,一步步地走着。但却不知道是人为的安排,还是宿命的运转。
“郁哥。”迦萝的脸色有些苍白,身子越来越笨重的她,愈发显得憔悴。
古辛郁将她扶到椅子上躺着,给她又倒了杯热开水,轻声地问:“有没有好一点?”
迦萝感动地点头,她多希望时间静止,面前的男人都能如此正眼相看。
“郁哥,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们母子了?”迦萝含着目光的眸子,犹如一只被遗弃的小白兔,好不惹人怜惜。
“别胡思乱想,我说过会负责到底。”
“只是负责而已么?”迦萝的心中苦涩难过,握着他的手却感觉不到他的温柔和爱意。这就是强捏的瓜不甜,可自己就偏生喜欢这个强扭来的瓜,即使不甜,她也愿意。
古辛郁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得安慰她好好休息,预产的日子快到了,不能伤身费神。
“也罢,这样就够了。”迦萝温顺都依靠在他的肩膀上,嘴角泛起阵阵涟漪,尹小茹就算回来了,结果还是不能改变。因为她肚子的孩子,古辛郁不是无情的人,做不到将她母子抛弃。这种乞求而来的感情哪怕短暂,她也无悔。
尹小茹伸着黑色的衬衫,外套一件翻皮的马甲,脚下的黑色长靴配了一条深色的裤子,高高梳起的马尾,看起来整个人非常精神干练。秦采薇换了一套白色的棉裙,套了一件渡虚谷的织布坎肩,头发上编了几根五彩的鞭子,整个人充满了青春的味道。
炎君辰看着走过来的两人,不觉坐直了身体。秦采薇其实某个角度和秋灵素有些相似,只不过秋灵素温婉端庄,她却外向跳跃很多。这样的秦采薇也不失为一个真性情的女子。
“采薇,你们这是?”
“大老板,我来告诉你,渡虚谷之事了结,我要辞职了。”秦采薇说的气话自然是针对冷云寒,因为从昨晚后,就没对自己表示过任何的歉意。
“辞职?”炎君辰从座位上跳起来,忙问:“为什么?”
秦采薇瞪冷云寒一眼,故意说:“因为不想跟某些冷血的共事。”
“哦,原来这样。”炎君辰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脸上露出笑容来,说:“可以,以后就我们两人去处理那些事,你看行吗?”
秦采薇又瞥了一眼没反应的冷云寒,气得直咬牙,他说一句话会死啊。
“好,当然好。”
秦采薇此时从心中决定,不再和他多说一句话。
尹小茹哭笑不得,秦采薇对冷云寒的态度可谓是天蝎座的最典型的特点。她也不点破,只是为冷云寒感到担忧。
人往往在当时不会发觉自己的心境,一旦发现,便是时过境迁,覆水难收。真希望秦采薇和他不至于走上这种局面。
“炎先生,我来是想告诉你,日子我定了,三日后,便是最好的时机。”尹小茹算过最近的日子只有三日后适合施法。古辛郁那边,她自有办法让他答应。
“尹小姐,你可想好了。”冷云寒终于有反应了,起身朝着她走近。
尹小茹心中明白,秦采薇见过她最狼狈的时候,她不想继续下去。拿出那枚灵魂,她便离开渡虚谷,不再出现在古辛郁的世界里。他已经没有任何危险,她也不必在此久留。
“好,三日后,卯时。”
这是他们最终商量的结果。
迦萝对古辛郁的一举一动都很为关注,生怕尹小茹的出现打破自己安稳的生活。古辛郁对她客客气气,未曾有夫妻间的互动,她都能忍。尹小茹再次出现,她心中懊悔不已,没有上次的心慈手软就没有现在的犹豫。
“迦萝。”她完成没注意到古辛郁已经走到她跟前,他手中端着的滋补汤药,看着发神的迦萝。
迦萝立即回过神来,对他露出甜甜的笑容:“郁哥。”
迦萝喝完汤汁,擦拭着嘴角,开口说:“郁哥,我须得回巫寨一趟,你不必同我一起。”迦萝握着古辛郁的手,在脸颊上蹭了蹭,感受他手掌的温度,万般留恋与不舍。
“为什么突然要回去?你肚子太沉,我不放心。”古辛郁的担心不是没道理,虽然对她没有爱意,却有歉意。
“你忘了我是谁?巫寨的女子,哪会那么脆弱。”
迦萝身为巫寨族长的长女,身怀技艺,在巫寨也算得佼佼者,没几人能伤得了她。她一身的秘术,得以自保。
当日,她不惜舍弃尊贵祭司传人的身份,嫁到渡虚谷,甚至险些落得被巫寨除名的下场。
古辛郁觉得愧疚于她,最终辜负了尹小茹,迎娶了迦萝。
迦萝唤来贴身的丫头玲珑,收拾了包袱,便上踏上去巫寨的路程。古辛郁是目送她上船,消失在尽头,这才安心离去。
玲珑和迦萝坐在头等舱,玲珑掀起帘子,看了看眼前涛涛的江水,不解地问:“阿姐,你为什么要调头?”船在江中心调头的,玲珑不明白迦萝的心思。迦萝平时对她以姐妹相称,对她也很好,只是她还是不能琢磨透她的心思。
迦萝平淡如水地回答:“玲珑,我对你怎么?”
“自然是很好,玲珑多亏阿姐的照顾才能活到今日。”
“那好,你能帮阿姐保密吗?”
“嗯!”玲珑的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似的,迦萝的要求她从未拒绝过。
迦萝放心地露出笑来,拉起她的手,低声地说:“如果有人要破坏我和郁哥的感情,你会怎么做?”
“我绝对不允许别人这么做。”
迦萝点头,又说:“如今,阿姐遇到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