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五谷粮入药蛇皮酒,走夜道路遇黄皮精
作者: 飞贼更新时间:2018-02-07 14:22:53章节字数:2276

要说包兽医这个人,的确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年轻时候走南闯北的做驴马生意的时候,就也别的热心实诚。买人家的牲口从来不找茬砍价,卖给人家的骡马也从来都是货真价实。那些收回来却得了病的牲口,他都凭着自己的兽医的本领,调理好了再卖,病重治不好的,他也都照顾到死,然后挖深坑埋了。


包兽医一辈子没娶,只有白胜利这唯一的干儿子。要不是当初他把白胜利捡回来,这白胜利早被冻死在大街上了。这些年包兽医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的把白胜利拉扯大,却没想到运动一来,白胜利立即翻脸,跟包兽医划清界限,并带头把养他成人的包兽医拉到街上批斗,并打断了他一条腿。


可听奶奶这么一说, 包兽医再一次拖着他那条残腿,挣扎着试图给奶奶下跪。奶奶赶紧搀扶住他说:


“有才大哥,你们家胜利的病能治,可是……”


“六妹子 ,不管咋整,我包有才都豁的出去,只要三太奶能饶恕我们家胜利,只要不让胜利遭罪,让我咋的都行, 就算要了我这条老命……”包兽医忍不住呜呜的哭了起来。


奶奶搀扶包兽医坐在炕边上,


“有才大哥,别着急,三太奶跟我说了,要治胜利的脸容易,可胜利这孩子造孽太多,将来会有大难。”奶奶说。


“只要先只好我们家胜利的脸,别让他遭罪,等他病好了,我好好管教他,让她学好,让他学好, 给自己积德……”包兽医又颤抖着站起来, 被奶奶拦住。


奶奶起身来到炕稍,打开那个红漆的木箱,伸手从木箱里拿出一个红布小包。


这个红布包像一根苞米棒子那么大,奶奶把它放在炕上,解开捆绑它的绳子。布包被缠了好几层,最后展开,里边是一块两三寸长的白色的蛇皮。


要说这蛇皮,在东北的农村很常见。蛇是冷血动物, 蛇皮并不会随着蛇身长大,所以一条蛇从蛇蛋里孵化出来, 每一两个月,就要脱掉一层皮。


中医里管蛇皮叫龙衣,是一味药材,据说能解毒清火、治疗惊风抽筋。但奶奶布包里的这块蛇皮,是白色的。白色的蛇本来就少见,所以这白色的蛇皮,就更加难得。


奶奶找来剪子,把蛇皮剪下来一寸来长的一块,重新把布包包好,连同拜鼓和腰玲一起放回红漆木箱。然后转身在厨房找来一盒火柴,并拿来一把菜刀。


此刻的白胜利,还直挺挺的躺在炕上, 也说不好到底是清醒还是在昏迷。奶奶端起放在他脑袋边上的那碗酒,喝了一口,鼓起腮帮,噗的一声,酒雾从奶奶的嘴里喷出,喷到了白胜利的脸上和胸膛上。


白胜利“嗷”的惨叫了一声,想必是白酒喷进了他脸上的伤口里, 他抬起手在脸上乱抓。


左面的脸上长满了鳞片一样的硬皮 ,鳞片的缝隙里,流着脓血。被他这样一抓,顿时鲜血直流。


“六妹子……这……”包兽医心疼的手足无措, 赶紧问奶奶。


奶奶也不答话,拿起火柴, 点燃了碗里剩下的半碗白酒。蓝色的火苗在酒碗上跳动,奶奶慢慢的拿起刚才剪下来的那块蛇皮,用手捏着,在酒碗上方的火苗里来回的炙烤。


干燥的蛇皮在火苗的灼烧下,发出啪啪的响声,不一会,冒起了白烟,忽的一下燃烧起来。


奶奶用两个手机捏着找着火苗的蛇皮,绕着白胜利的头左三圈,右三圈,嘴里念念有词。声音特别的小,完全听不出来奶奶叨念的是什么。


蛇皮继续燃烧,奶奶把蛇皮扔进酒碗,蛇皮上的火焰和酒碗里的淡蓝色的火苗瞬间融为一体。火光一闪,蛇皮最后的一个角落,也变成了灰烬。


奶奶拿起菜刀, 刀刃冲上,刀背冲下,在白胜利的额头头上轻轻敲了三下,又在他的胸口敲了三下。小声的念到:


大仙赐我砍山刀


赏善除恶见分毫


三刀斩断前世孽


三刀砍掉恶根苗


……


奶奶念着咒语拿着菜刀在白胜利身上一比划,白胜利却一下安静下来, 刚才抓脸的手慢慢放下,依旧双目紧闭,像刚才一样直挺挺的躺下,任凭奶奶在他身上来回的比划。不一会,白胜利呼呼的睡着了,很快打起呼噜来。


奶奶放下菜刀, 把刚才那晚泡了蛇皮灰烬的碗端起来递给包兽医,


“有才大哥,你把这碗酒端回去,你从你们家往西三家,往东四家,要一共七家的井水各一碗。连同这碗酒一起,放在泥盆里,泡上五谷杂粮一斤七两,然后明天早上鸡叫之前,用这泡了五谷粮的水给胜利洗脸,洗七遍,然后把这五谷粮和水都倒进你们家井里, 泥盆扣在你们家大门口,三天之内别拿回来。”


包兽医连忙点头,两只手在身上来回搓了几下,努力的止住颤抖,接过这碗酒。


“天黑了,你这就回去准备井水吧 ,胜利一会睡醒了 ,就会自己回去的。”奶奶说。


“不过有才大哥,回去的路上 ,要是有人喊你的,你可千万别回头 ,也别搭理他,千万要记住了……”


……


包兽医千恩万谢的辞别了奶奶,端起那半碗酒,一步步的往外走。他的右腿瘸了 ,走起路来自然是颠簸不平,他走的万分小心。唯恐撒了一滴,降低了效果。


包兽医走出我们家大门的时候, 白胜利还躺在炕上呼噜噜的打着呼噜大睡,奶奶看了他一眼,转身喊坐在炕头抽烟的爷爷,让爷爷去赵村长家接回大伯和爸爸。


爷爷用劲的吸了一口,烟头闪出耀眼的红光。站起身,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真身出屋 ,顺手在门口的窗台上拿起那把大镰刀。背着手,向赵村长家走去。


赵村长家住在上队的东面数第三家,离我们家也就一里多地。平日没事吃完晚饭的时候, 爷爷也经常去赵村长家串串门,喝点茶水,抽抽烟,唠唠嗑啥的。尽管村里的那条小路一到晚上就漆黑一片,但走的久了 ,哪里路平坦,哪里有石头几乎都一清二楚,就算闭上眼睛 ,也摔不着跟头。


从我们家出门往东,第四家是刘老七家,刘老七就是当初我们家刚到刘家镇的时候,第一个站出来反对我们入户的。他性格特别的犟,尽管我们家在赵村长的帮助下,已经落户了好几年 ,根原本反对我们家的一些村民也渐渐的相处的不错,但刘老七到现在,还不跟我们家人说话。


刘老七为人勤快,干起活来是一把好手,他们家门口堆着一个特别大的柴火垛,都是平时他上山打来的柴火。


爷爷正背着手往前走,突然听见有人说话:


“老头……老头……你看我长得像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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