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妮说：有些事，早已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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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午，我焦急的等待，并没有换来娇娇的身影。

妮妮也着急了，但她还是劝我说，没事的哥哥，奶奶以前，也有好几天不吃药的时候；只要心情愉悦，吃得好、睡的香，应该不会出事的。

可我还是直挠头，心里总觉得没底。我就让妮妮在家等着，照顾好奶奶；我直接骑自行车，去了娇娇家。

在路上，我就不停地祈祷，希望娇娇回来了，希望她只是和母亲团聚，一时高兴把还钱的事给忘了。

可到了她家，篱笆小院却锁着门；我站在门外大喊了两声，里面如死一般的沉寂。

娇娇没回来，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她到底在干吗啊？！

我就坐在门口等，从下午一直等到晚上。

娇娇让我失望了，甚至绝望了。

她说过今天回来的，可我却连她的影子都看不到。

我气得要命，就对着她家的篱笆院，一顿乱踹；踹完了还不解气，我又砸了她家两块玻璃。

然后我就坐在院子里等，我就是死，也要等她回来！夜里冷的厉害，还下了霜；我靠在娇娇家的树下，冻成了一条狗。

第二天清晨，太阳初升，照得我眯起了双眼；我本以为奇迹会发生，娇娇会带着钱回来，可是并没有。

我失落地厉害，秋天是奶奶发病最频繁的季节，这几乎成了定律；别说不吃药，就是吃着药，有时候都不顶用。

坐在院子里，我就想，实在不行，就只能去找父亲想办法了。虽然父亲现在也没什么钱，但他毕竟是大人，总会想出些办法的。

又等了半天，还是不见娇娇的影子。我左右徘徊了一阵，就骑着自行车往回赶。

赶到大棚的时候，父亲却不在，这更加剧了我的恐慌。

我又骑上车，飞快地往家里赶，那时候，都已经快中午了。

到了妮妮家，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家里没人，厨房里一片狼藉，白菜叶子撒了一地。

我几乎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奶奶一定是做饭的时候，病情发作，一下倒在了地上。

但转念一想，父亲既然不在地里，那他肯定是送奶奶去医院了。

可是他也没什么钱，到了医院又能怎样呢？

我就赶紧骑车，又匆匆跑去了镇医院。

看到父亲的时候，他正站在走廊里来回踱步。

妮妮就靠在墙边，不停地哽咽着，眼睛都哭肿了。

我赶紧跑过去，问父亲奶奶怎么样了？父亲却反手一巴掌，差点把我打懵了。

“你个混蛋！妮妮给别人借钱，你干嘛不拦着？她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父亲红着眼，吵得医院里的人，都伸着头看。

我捂着脸，不想去狡辩什么，更不忍心去责备妮妮；她只是太善良，太容易轻信别人了。

看我不说话，父亲又狠狠踹了我一脚；我倒在了地上，妮妮就扑过来，哭着挡着父亲，“叔，都是我的错，你别打我哥哥啊！”

我们的哭喊，引来了医院的医生，一个女医生就说，“打什么打？里面的人都快不行了，还不赶紧去筹钱动手术？”

父亲就赶紧赔笑说，医生，我这就去筹钱，你们能不能先给做手术？

“想得美！人一时半会还死不了，赶紧准备钱吧，什么时候钱到位了，什么时候再做。”女医生冷眼看着我们，一点不近人情。

“好好，我这就去筹钱，这就去……”父亲不打我了，就跟妮妮交代说，照顾好奶奶，我去弄钱。

说完，他转身就走了；我看着父亲无助而消瘦的背影，心里一酸，热泪就涌出了眼眶。

曾经，他是高大帅气的父亲；如今，在生活的逼迫下，他的脊梁都弯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散去，我就从地上爬起来，问妮妮到底怎么了？

妮妮哭着说，今天上午，因为没服药，奶奶做饭的时候，突然就晕倒了。

听了这话，我长长叹了口气，心里抑郁的厉害；“奶奶现在怎么样了？”我问她。

妮妮擦了擦眼泪，颤着嘴唇说，“因为摔倒的时候，磕了太阳穴，现在奶奶的身体…很差、很差……哥，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妮妮一下子扑进我怀里，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我就咬牙说，不是你的错，要怪就怪娇娇那个混蛋！

下午的时候，父亲才回来，他只弄到了400块钱，刚刚够住院的费用；离6000块钱手术费，还差了一大截。

那时候，我、妮妮还有父亲，就围坐在奶奶床边；她闭着眼，带着氧气罩，脸被那场大火烧的很丑陋，父亲每看一眼，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流。

我就愤愤地想，要不是娇娇借那笔钱，我们就能按时买药，奶奶也绝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一切都要靠钱，可我们却没有钱。

后来我就推着自行车，去了镇上的一家车行。

“小伙儿，要买车？”老板大老远就朝我跑。

“不买。”我低头回了一句，就把自行车推到老板面前，“我看你门口写着，高价回收自行车，你看我这辆，能值多少钱？”

一听我是卖车，而不是买车的，老板的语气瞬间就变了；他鄙视地看了看我的自行车，就撇嘴说，“你这破车最多值80块。”

80块？这车买的时候，将近300块呢，现在最起码还有7成新；我就跟老板讨价还价，最后老板说：“最多100，你爱卖不卖！”

我不知道这100块钱，是否能对奶奶的病情有帮助，但我还是卖了；积攒一分是一分。

卖完自行车，我就着急回医院。

可走在路上，我就看到一辆客车，在我前方停了下来。

紧接着，一个打扮时尚、青春靓丽的女孩，就蹦蹦跳跳从车上跑了下来。

他妈的，不是娇娇还会是谁？！我就咬牙喊：娇娇，你个混蛋，你给我滚过来！

娇娇就转头，她看见了我，欢喜地朝我跑过来，眨巴眨巴眼睛说，“看！我漂亮吧？”

她在我面前一个旋转，浑身上下换了一套新衣服，还理了发，染了红指甲。

我哪有闲心看她浪？不过瞅她这样子，看来是发财了，我的心里顿时燃起了希望。

“娇娇，你见到你妈了？”我欢喜地问她。

“没有……”娇娇一撇嘴，失落地低下了头。

既然没找到她妈，那她肯定也是发财了，就冲这一身行头，我就知道她有钱；“娇娇，我现在遇到了难处，想管你借点钱。”

娇娇一愣，突然“噗呲”一笑，“你管我借钱？我连饭都吃不起，哪儿有钱借给你？我还要借你的钱呢！”

她没钱？不可能啊？我就问她，既然你没钱，那你这身衣服从哪儿来的？

“买的啊！”娇娇说着，又原地转了一圈。

“你从哪儿弄钱买的？”我疑惑。

“借了妮妮的钱啊。”

我：……

你们无法想象，那时我到底愤怒到了什么程度。我仍记得当时，自己狠狠一巴掌，直接把娇娇甩在了地上。

“娇娇，你就是个混蛋！！！”我吼着，又抓着她的衣领，狠狠把她顶到了墙上。

“王桦！你疯了吧，我招你惹你？”娇娇愤怒地伸手抓我、挠我。

那时候，我真想打死她，真的！一切都是她惹得祸，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那天，我冲娇娇吼了好久好久，具体吼了什么，现在记不大清了；总之我吼完，娇娇就哭了。

后来我失魂落魄地往医院走，娇娇就很害怕地，在身后跟着我。我一点搭理她的力气都没了，浑身就像抽空了一般。

娇娇尾随我进了病房，看到了正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地奶奶。

她愣了好久好久，才哭着去跟妮妮道歉。

妮妮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不停地哭。

我就把娇娇赶出去，绝望地对她说：“你走吧，我们不怪你了，不过以后，再也不要缠着我了，就当咱们从来没认识过吧……”

听了我的话，娇娇哭得厉害，她不停地摇头对我说：不要啊！不要抛下我啊……

我狠狠关上了门，阻断了门外，娇娇凄婉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