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几个在宿舍里追逐打闹着。
可宿舍里的灯光越来越黑暗,我发现我无法动弹,时间也冻结在那一刻,他们身上开始莫名其妙的流血,老歪双手沾满了鲜血一脸恐惧的神色冲我喊着说他杀人了。
我目光淡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李硕他们面无表情的再看着我,希望能得到我的答案,可我还是不言语。
十月二十三日,我从病床上醒来,我眼神直愣愣的看着天花板,身旁有人啜泣,我不想管这么多,我想再次沉睡过去,这次的事件,对我的打击太大了。
陈亦柔抓着了我的手,看着发呆的我,摇了摇头。眼泪掉在了我的脸上,我转头抚摸着她的脸。“老歪呢?”
陈亦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脸色很苍白,我努力的挤出了一个微笑。“没事说吧,我没那么想不开。”
陈亦柔点了点头,擦了擦泪水。“老歪重度脑震荡,正准备手术呢,大腿上和胳膊上封了六十多针。硕硕也住院了,和你一样一直昏迷不醒。怎么这么傻,明知道是骗你们的局还进去。”
我叹了口气,没有回答,接着问道:“孙磊怎么个情况?”
我问完,陈亦柔的脸色就不好了,不过还是开口道:“我也不太清楚,也住院呢,好像是重伤,伤到肝脏了。能不能挺过去还是个问题。而且孙磊倒下的时候磕到了地上的石头,脑袋也伤到了,估计好了脑子也会有点问题。”
我好像明白了点什么。“警察来了吧?告诉我实话,这件事情到底闹得有多大。柔柔,你知道的,我不想听你骗我。”我挺真诚的看着陈亦柔,陈亦柔眼眶又湿润了。
“班主任说看孙磊的病情,如果孙磊没啥大问题的话你们也得留校察看处分,如果出问题的话直接劝退。老歪身上的问题已经推不开了,孙磊的爸爸不知道找了什么关系硬生生的把正当防卫说到了孙磊的身上,而且老歪已经成年了,所以可能要进去蹲几年。”
“昨天的时候校长也找了我,说孙磊的父亲已经给学校方面施加了压力,非要让你们劝退不可,校长让我转话给你说他会尽力的,不过希望不太大。”
我点了点头,看着陈亦柔。“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想静一静。”
陈亦柔看着我也没说话,转身出门了。
我依靠在墙上,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刺鼻的消毒水味让我心情慢慢平静下来。
过了半个多小时,门被人推开了,我转头看着那人。
“你怎么来了?”我很是吃惊的说道。
“我爸就在这里住院呢,听护士传的说有一帮学生闹得动静挺大,我寻思谁呢,谁知道是你们几个。”郭书宁随口道。
说完郭书宁点了一根烟。“你抽不?”
我笑了笑。郭书宁扔给我一根烟,给我点上。
我才发现我俩之间,根本没有什么话题可以谈的,场面比较尴尬,只有吧唧吧唧抽烟的声音。
“你爸的病情没问题吧?”我随口问道。
郭书宁神色黯然,我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不好意思。”
郭书宁轻声一笑。“没事。说白了,就是钱的问题,有钱我爸能继续活下去,没有钱,呵呵。”郭书宁语气中说不尽的嘲讽。
“缺钱了去久皇阁里拿吧,哪里还有不少呢。应该差不多的,只要你还给我就行。”我随口道。
郭书宁笑了笑。“得了吧。你知道张天告诉我什么吗?”
我疑惑的看了郭书宁一眼,随后他继续开口道:“久皇阁的卡已经干净了,你们几个还有高管的医药费,花的一干二净,而且剩下的钱都是硬凑上和借出来的,老歪的手术已经花了接近一万了,手术的钱刚交了,这是多大的一笔钱,你好好算算,而且这对于你们来说,还只是开始。”
我抽了口烟。“那你知道不知道是谁借给我们的?”
郭书宁想了下。“巩子昂借了不少吧,你啥时候和他勾搭上的?这小子在我们那边挺有名的。”
我眼睛有些疲惫,竟然有些困了,我迷糊着回答道:“算半个缘分吧。老歪手术在什么时候?”
“明天,我看你怪困的,睡觉吧,我回去陪我爸了。”郭书宁说道。
我点了点头。郭书宁走到门口的时候,我突然喊了下他的名字。
郭书宁疑惑的看着我,随后走到了我旁边,我凑到他旁边,开始轻声说了几句话。
过了会郭书宁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而我也陷入了梦乡。
。。。
我在医院住了一周,每天陈亦柔都拿着饭喂我,我也很开心,而且老歪的手术非常成功,我们都很激动也很高兴,他身体没什么大碍,只不过有个后遗症在下大雨的时候,耳朵特别不好使。
老歪住院修养,我们几个正式出院了,这件事情我没有告诉爸妈,校长也没有通知,应该明白我什么意思。
我们几个大男人,去澡堂洗个澡,这也是我们当地的一个习俗,从住院出来或者从监狱出来,都要洗个澡,去晦气。
我们一行人不能回学校,而且我们又回到了穷逼的年代,我打电话给光头要了几百块钱,我们四个人。
我,展越,李硕,张天。
我们坐在了一家烧烤里面,吃着羊肉串,喝着啤酒。
医生之前劝过我们几个一个月不能碰酒,但酒或许有时候真是个好东西,因为他会让你短暂的忘记痛苦。
酒过半旬,我看着他们三个兴致也不太高的样子,我眼泪浸湿了眼眶,我尽力的不让眼泪掉下来。
“兄弟们,久皇阁从此正式瓦解了。”我缓缓开口道。
我看到他们的身体明显一颤,随后也没人说话。
周围喧闹着,在这繁花陌生的城市里,霓虹的色彩照耀着每一个拥有曾经发生过的昨天,而我们只是这座城市里的冰山一角,没人在意,也更没人去留恋。
三天前,我们还在大笑着期待久皇阁的继续封顶。
三天后的今天,我们坐在月光下对酒歌唱。
谁也不知道明天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