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浴室里想起的水声,薛梓翻身裹紧被子。他们住在盖层,窗帘只有一道薄纱。冬夜寂静,这里虽然是市中心,却难得能看到点点繁星。
苏霖赫围着浴巾出来的时候,薛梓还在看着窗外发呆。可是,她脑子是空白的。身后的床沉了一下,她人有身体听从万有引力的滚入苏霖赫温暖的怀中。他今天晚上有些不一样,也许应了那句小别胜新婚。
“别闹,我明天还得去剧组呢。”感觉到他的热情,薛梓警惕起来。
苏霖赫闷闷的嗯了一声,可是却不放她。手不安分的挑动,惹得薛梓一阵娇喘。
终于,始作俑者累了,薛梓才得以解脱。可是还没睡安稳,闹铃响了。
紧张的关掉,薛梓小心翼翼的滑下床钻进浴室。看着镜子里自己乌黑的眼圈,她哭笑不得。
刷了厚厚的底妆,一脸憔悴才遮盖过去,不至于顶着一脸倦容昭告世界,苏霖赫回来了。
乔翘按时在楼下等着她,见薛梓坐上车直接调整座椅往后倒,她一愣。大量片刻,眼神落在她裸露的脖子上,差点儿笑出声来。不过见她如此,倒也没有打扰,稳稳地开着车,朝着剧组赶去。
上午薛梓的戏排的比较靠后,乔翘到了停车场,也没急着叫醒她。悄悄地关了车门,出去了。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一盒创可贴。
薛梓听见开车门的声音,睁开了眼睛,一个纸盒扔了过来。她急忙接了,一脸疑惑的调整座椅。乔翘拉下不妆镜,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薛梓凑近镜子,脸瞬间通红。早上的黑眼圈太引人注目,脖子上的草莓竟然忽略了。还好乔翘细心,要不一会儿可要糗大发了。
遮住扎眼的记号,两人心照不宣相视一笑下了车。化妆师围了过来,看到薛梓脖子上的创可贴一愣,说:“角儿这时怎么了?”
“过敏!”薛梓和乔翘异口同声,化妆师微微一愣。皱了皱眉。
“那也不能贴着啊。揭下来,我给你遮遮就是了。”说着就要伸手。
乔翘忙拦住她,面不改色的说:“里面敷这药呢,不能见风。”
化妆师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她贴着创可贴的位置,说:“那怎么办?咱们这是古装戏,这不是擎等着大家来找茬吗?现在的观众不好好看戏,找穿帮一找一个准。”
“后期削掉就是了。”一旁正在化妆的彭慧转过头来,突然开口。
薛梓吓了一跳,脑中想起昨天晚上她的态度,警惕的看着她。
彭慧刚刚梳完头,站起身来,朝着她走过来。脚上的厚底儿鞋加上头上的高高发髻让她看起来比穿着球鞋的薛梓高了一头,让人有些压抑。特别是见她伸出手来,薛梓下意识的想要躲。可是彭慧似乎想到了她的路数,另一只手擎住她的肩膀,脸上满是善意的微笑。她冰凉的手指摸了摸创可贴的位置,用食指和拇指比划了一下,又挪到自己衣领旁,转头对服装组老师说:“就是不用后期,咱们这领子也能遮住的。”
服装组老师忙走了过来,拿着为薛梓准备好的戏服走过来,真抓着领子过来比了比,说:“这位置有些高啊。”
“临时改改咯。”彭慧无关痛痒的说,“不过几针的事儿嘛。”
服装老师有些埋怨的看了一眼薛梓,又听彭慧声音带些撒娇,苦笑着点点头,说:“成,你别动,我比比,改多少。”说着,她一边比,一边絮叨着,“还好这衣服是头一场戏,要不半截改了接戏都接不上。”
薛梓觉得自己像个惹祸精,一早上就被人埋怨还无力反驳。只好又是赔笑又是赔好话。彭慧扶了扶云鬓,说:“这不就解决了。不过妹妹,以后注意点儿,戏比天大,既然过敏体质,拍戏期间该忌口的得忌口。”
薛梓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打了一记闷棍,有苦难言,还得说谢谢。彭慧倒是心安理得,还大方的说了几句官话,带着助理走了。
一旁的服装老师一边赶针线,一边对正在给薛梓化妆的化妆师说:“现在这娱乐圈,真不是谁都能担得起角儿这个称呼的。看看人彭慧,啧啧,真是没话说。”
薛梓闭着眼睛,任由化妆刷在自己脸上飞舞,眼不见为净,耳朵却不清净。这个创可贴事件全是偶然,彭慧就信手拈来的让她把服装化妆都得罪了,如果她刻意找茬儿,她要如何招架呢?
最最要命的是,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哪儿得罪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