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墙壁总共四幅画,宁真把她知道的镇妖塔传说全都讲给秦天他们听了,其实她个人觉得这个传说并不完善,但是石壁上的壁画内容也就这么多,所以宁真最后还补充到:“我知道的也就这些,大概也是这些壁画所表达的意思吧。”
秦天和高子夜听得一愣一愣的,觉得这个故事真是玄幻啊,高子夜更是眨巴着眼睛盯着石壁上那些画,一脸不可置信地说道:“你们说,这些画不会是当时的人们闲得无聊,随意在这里乱涂乱画吧,要说是有妖魔,我还真有些不信。”
他一边说着还一边用手去蹭石壁上的画,想说看看能不能蹭些粉末下来看看用的是什么颜料,如果按照宁真所说,这画少说也几千年了,而且设计还如此巧妙,用的颜料也肯定是非常好的东西。
这时眼镜却立即冲过来拉住他的手:“别动别动,小高同志啊,你可千万别乱摸啊,这些都是古董,我们得先采样,争取做到百分百准确的记录。”
看眼镜说得有模有样的,而且人之前对他也亲切和善,高子夜也没有说什么,收回手在衣服上蹭蹭:“我就是好奇这是用什么画上去的,你放心,一点还没碰到呢。”
眼镜手里拿着笔和纸,笑嘻嘻对高子夜点点头,然后扶了扶眼镜就开始记录,确实有几分考古学家的认真样子。
秦天一个人站在另一面石壁前,眼前是暗灰色的壁画,他心里仔细地琢磨着宁真说的那个传说,刚开始的时候,他跟高子夜一样,觉得这个传说和书里那些虚构的玄幻故事差不多,但这传说又给他一种莫名其妙的真实感。
转身去看将行,发现他正站在第二面石壁跟前,一动不动又是那副冷冷的木头桩子模样,秦天心里想,不知道将行有没有听过这个传说,说不定他看着这些画还能想起什么呢。
秦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将行也没说来过这里,更没有说自己看过什么古老的壁画,但是秦天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他摸了摸身上的那块玉佩,慢慢走到将行边上。
第二幅壁画的内容是,妖魔长了一对翅膀,天玄道人没有留意,被妖魔袭击,犹如枯树的双手从背后刺穿天玄道人的胸膛。
秦天看了看壁画,又看了看将行,发现将行的视线一直在天玄道人身上,而且面部表情稍显凝重,他很难得在将行脸上看到冷漠之外的表情,所以略有些好奇地问道:“将行,你怎么了?”
将行没有回答他,依旧是默不作声看着壁画。
于是秦天又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想起些什么了?你看过这些画?”
这次将行终于有了反应,却只是淡漠地摇摇头,刚好眼镜做记录到了该这幅画了,于是将行转身走到石室中间坐下休息,也没再去看其它壁画。
高子夜问宁真:“你刚才说,我们目前正在镇妖塔附近?是指这个山洞就是当初那个什么道长镇压妖魔所选择的山洞吗?”
辰风在一边对高子夜翻了个白眼,不太友善地说道:“什么道长,真没见识,那叫天玄道人,你猜的没错,这里就是当初天玄道人镇压妖魔的地方,怎么,你怕了?”
高子夜上前两步,仿佛为了证明自己的胆量,于是提高声音说道:“谁怕了,就算那妖魔现在还是活的,你高爷爷我也绝不怕它,分分钟就地给它卸了你信不信。”
辰风撇嘴:“你就使劲吹吧你。”
这时宁真突然走到秦天边上,看秦天一直不说话,就问他在想什么,秦天瞥她一眼,说:“没想什么,就觉得这个传说还挺有意思的。”
宁真突然笑了一下:“有意思?你不觉得危险吗,这个山洞,的确是一个墓地,不过并不是你们所想的什么皇亲国戚,确切地说,这里是一个妖魔的墓地。”
“妖魔,的墓地。”
秦天重复了一遍宁真的话,然后说道:“不管它是什么妖魔,估计现在都已经成化石了吧,我现在对化石可不感兴趣,我就想弄清楚,那个镇妖塔究竟是什么玩意儿,为什么我之前老是梦到它。”
听秦天说到这里,宁真先是低头沉思了几秒,然后说道:“你们所看到的那则新闻,我们也知道,当初老板就是看到了新闻,才让我们出发过来这边。”
秦天一听,立即追问:“那你们去了工程队施工的地方了吗?那根挖出来的石柱子为什么消失了。”
宁真点点头:“我们来的时候那东西就已经消失了,我们是跟着一些虎头蜂的尸体才找到的这里,我推断,当初新闻上说的石柱子,就是这壁画上的镇妖塔,这个地方,并不安宁。”
秦天没有接话,宁真以为他还在为镇妖塔的传说而苦恼,于是客气地说道:“你也别担心,既来之则安之,指不定真如你所说,那妖魔经过几千年的镇压,早已经变成了化石了呢。”
其实秦天只是在想,既然当年妖魔让镇妖塔镇压在了此处,那么,这消失的镇妖塔如今会去哪里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压根和这些个玩意没有任何关系啊。
什么妖啊魔啊的,什么道长还镇妖的,他可是一个现代人,虽说对这些个玄幻之事从小就感兴趣,但好奇归好奇,要他立刻去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妖魔鬼怪,恐怕是有些困难,但秦天心里也并不是完全不相信,他觉得,这些发生在好几千年的事情,说不定就有可能是真的。
秦天却没想到宁真会说出这样一番类似于安慰他的话来,明显是误会了,以为他在担心,所以秦天回过神后立即说道:“我有什么可担心的,一个大老爷们还要你一个女人来安慰啊。”
秦天的这番话,成功让宁真再次笑了笑,不过却只是短短一瞬间,宁真立刻恢复了严肃冷漠的样子。
“对了,宁真,我有个问题。”
秦天突然转过头很认真地看着宁真,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宁真朝他挑了挑眉:“嗯,怎么了,你有什么问题就尽管问,如果可以告诉你的话,我一定告诉你。”
这话秦天一听就突然不想问了,什么叫做可以说就给你说,敢情他问个不明白的地方,对方还得防着防着回答啊。
“你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宁真看秦天杵在那里发呆,于是又喊了他一声,秦天立刻回过神:“没,没事,就是想挺好奇,你们这个考古队不去那些皇亲国戚的古墓,或是找那些古代遗址去考古研究,跑这样一个镇着妖魔的地方来研究什么啊!”
虽然还是对这个地方有所怀疑,但秦天心里的好奇和疑惑,已经远远超过了这些怀疑。
听他这样一问,宁真陷入沉默,大有一副“你这个问题,我不太方便回答”的样子。
秦天不是个喜欢强人所难的人,看宁真有些犹豫,他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右手往后一扬,大大咧咧说道:“这个问题如果不方便说的话那就当我没问过吧,我也就是好奇而已,无所谓。”
正准备转身去高子夜那边,宁真却叫住了秦天:“等一下。”
秦天刚跨出去的一步又慢慢收了回来:“嗯,怎么了?”
宁真叹一口气:“告诉你也没关系,既然你曾经梦到过这里,那应该证明,你和它或多或少有某种联系。”
秦天没有听懂宁真的话,皱起眉头问道:“它?哪个它?”
宁真看着他严肃地说道:“九千年前,随风而逝,无故消失于世间的南源帝国。”
“南源帝国?九千年前?”
秦天越来越搞不懂宁真在说什么了,准备再仔细问个究竟时,眼镜和另外几个人差不多做好了记录,朝他们走了过来,宁真也转身往另一边去了。
眼镜明显有些激动,说那些壁画保存地非常完整,对考古研究有很大的作用啊。
辰风把水递给他,让他别激动,先喝口水歇歇,眼镜接过水,一边喝一边说:“我怎么能不激动呢,作为九陵考古队的一份子,我们是属于国家的人,当然有义务为每一个考古的重大发现而高兴。”
辰风笑呵呵地说:“是是是,你们是属于国家的人,你把你那个记录至给我吧,我帮你保管着。”
虽然还只是说着,但辰风已然伸手过去要把眼镜手里的记录给抢过来,眼镜却不愿意给他,甚至略有不满地回道:“什么叫做我们是属于国家的人,难道你辰风不是吗?作为九陵考古队的一员,你太没有团体意识了,这个记录很重要,我得自己保管才放心。”
“我怕你一不小心给弄丢了,一会还有很多记录要做,你先给我。”
辰风不但没有退回去,反而是直接向眼镜走了过去,看样子是要准备硬抢了,但眼镜也是个固执的人,自己辛辛苦苦搞了半天才做好的记录,怎么能轻易就交给别人保管,更何况,他本来就一直不怎么喜欢辰风做事的风格。
一个不愿给,一个非得要,于是辰风和眼镜就起了些争执,而刚好秦天离他们两人最近,下意识就要去劝劝,结果眼镜一激动,动作大了些,身体往后一退就撞到了后面正上来劝架的秦天,秦天一个没注意,就被撞到了地上,身上揣的一条红绳不小心就给掉了出来。
眼镜觉得很抱歉,立即蹲下去扶秦天起来,却一眼先看到了秦天掉在地上的红绳,惊讶地停止了动作,也忘了扶秦天了。
“这个红绳,是瘦子的那条红绳吗?”
眼镜疑惑地开口,这时他背后的辰风也看到了地上的红绳,迅速从地上捡起来,指着已经自己站起来的秦天,不分青红皂白就恶狠狠地问道:“你们把瘦子怎么了?”
秦天听不懂辰风在说什么,正准备解释一番这个红绳的来由时高子夜猛然走了过来,一把推开秦天面前的辰风:“离这么近干嘛?想打架啊。”
辰风情绪有些激动,非常生气的指着高子夜鼻梁,那架势,就好像要把他们生吞活剥了一样:“我再问你们一次,你们把瘦子怎么了?”
高子夜一头雾水,不知道他说的什么瘦子,但自己人莫名其妙被指着鼻子像在逼供犯人,他看着就是不爽,他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一掌拍来辰风的手就吼了回去:“我去你大爷的,老子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少给老子在这里大声嚷嚷。”
说着两人就要打起来了,场面在瞬间变得有些混乱,不过幸好宁真很快走了过来,辰风应该是很听她的话,宁真几句话就让辰风停止了动手。
劝架先劝自己人,秦天在心里不禁有几分佩服宁真这份理智,然后他也立刻把高子夜拉到边上,压低了声音说道:“就目前的情况,我们还得靠他们,你这个脾气真要好好压制一下了,多学学人家将行的沉默。”
说着秦天还特意看了一眼将行,纵然他们这边都起冲突要打起来了,将行还依旧淡漠地坐在一边闭目养神,秦天就从来见过一个任何一个比将行还冷漠淡定的人。
虽然心里还是堵着一团火没有发泄出去,但秦天分析的一番话高子夜也是听进去了,想想也是,目前的状况,确实不适合和对方发生冲突,于是他深呼吸了几下,又狠狠瞪了几眼辰风,然后才潇洒地转身坐到将行那边去了。
宁真从辰风手里接过那条红绳,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她走到秦天面前,举起红绳问道:“这条红绳怎么在你身上?”
看宁真一副非常严肃的表情,秦天立马断定,这条红绳她肯定认识,而且不只是这条红绳,说不定给他红绳的那个人宁真也认识。
这时候秦天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激灵,他匆匆看了一眼宁真身上的衣服,然后又转身看了看他们其他几个人,然后突然像明白了什么一样。
宁真看他不说话,却把他们每个人都扫视了一遍,语气变得越发冷漠:“我在问你话,这条红绳,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秦天也不打算瞒着,耸耸肩说道:“我们来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了一个快死的人,他在临死之前硬塞我手里的。”
顿了顿,秦天探过头去,试探性地问:“对了,我记得他当时穿的衣服和你们这个很相似,你们不会是一起的吧?他也是你们考古队的人?”
宁真眼里突然有些暗淡,拿着红绳的手无力地垂下去,她还没开口说话,倒是一边的眼镜先吼了出来:“你说什么?瘦子死了?他怎么能就这样死了啊,我们说好要一起完成这次的考古任务啊。”
辰风没有什么情绪,盯着宁真看了一眼,然后语气比之前和善了许多,他问秦天:“既然你们都遇到了瘦子了,那胖子和他一起,你们应该也遇到了吧?”
这很显然是一个不用回答也知道答案的问题,如果那个胖子没事的话,肯定就跟秦天一路过来这边了,但既然人家都开口问了,秦天也不好默不吭声,于是他略有些遗憾地说道:“嗯,他们两个确实在一起。”
秦天断定,他说的那个胖子,肯定就是那个呆呆傻傻的大头怪了,他这下也突然明白了过来,加上那两个人,这个所谓的九陵考古队,确确实实是有九个人啊。
听到秦天肯定的回答,眼镜立刻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悲痛之情溢于言表,就连刚才还非常宝贝的记录纸掉了一地他也没有去立刻捡起来,反而是独自喃喃道:“瘦子啊,胖子啊,你们这是作的什么孽啊。”
明明这是一件该伤心沉重的事情,但秦天和高子夜听到眼镜的哭诉却忍不住有些想笑的感觉,但他们也知道这时候千万笑不得,于是狠狠给憋在心里,面上还要表露出一副遗憾惋惜的样子。
高子夜甚至走过去蹲下安慰眼镜:“眼镜兄弟,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顺变,好好保重身体,瘦子兄弟和胖子兄弟没有完成的事情,还得靠你去完成呢。”
这番话高子夜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可能觉得刚好适合就拿出来用了,却没想到眼镜还真就把这番话给听进去了,取下眼镜抹了两把脸,然后振奋地站起来,一张张从地上捡起他的记录纸,然后一边整理一边说道:“你说的对,我不能放弃,接下来的考古工作,我一定要更加认真仔细,把他们两个人的份一并带上。”
这边的宁真已经沉默了好大一会,看上去是在因为失去了两个伙伴而难过。
秦天突然想到瘦子临死之前托他带的话,于是问道:“你就是瘦子口中说的那个宁队长吧。”
宁真轻轻叹一口气,点点头。
得到确认后,秦天立刻把瘦子给他说的话一字不落地转达给宁真:“你们那个同伴让我告诉你,什么南源国的传说,他说是真的,让你赶快离开这里。”
说到这里的时候秦天才发现,这话题怎么说来说去又回到了南源国身上,正巧,他对这个才听说的南源帝国有好多的疑问,于是他趁机追问道:“这个南源国到底是什么地方?你们特意来就是为了找到它吗?那你的同伴为什么还要你赶快离开?”
他这一连串问了三个问题,宁真却一个也没有打算回答,自顾自走到石室中间坐下。
但是秦天却不打算就此作罢,他从小好奇心就比一般人重得多,何况如今是宁真主动挑起他的好奇心,她自己也说了,秦天做的那些梦,或许和这个南源帝国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既然如此,秦天就更觉得他要把这个事情给搞清楚了不可。
看秦天跟了过来,宁真也不恼火,只是因为听说了瘦子和胖子的死讯,她情绪上有些悲伤,一时没有心情去解释那么多,于是就很严肃地对秦天说道:“虽然目地不一样,但大家要寻找的东西应该都差不多,既然如此,我们就一起走吧,关于南源帝国,有机会的话,我再告诉你。”
这话听着明显是在敷衍,但宁真不说,秦天也不好意思一直问下去,不过他觉得宁真这个建议倒是挺不错的,反正自己三个人现在也不知道往哪里走了,跟着他们一群人走,总比三个人到处瞎撞悠好太多,况且这个考古队有明确的目标,而秦天自己,他压根也不清楚他自己究竟要寻找一个什么东西,只是突然看了新闻,又突然记得了梦里的内容,然后他就立刻决定要出发来寻找一个答案,要真问他想寻找什么答案,他到现在还一头雾水。
但是凡事总有因果,秦天记得,小时候秦老爷子经常说一句话“世间没有无故发生的事情,这一世经历的,或许是上一世未完成的,有因才有果,有果才有因。”
虽然秦天一直对句话半蒙半懂,但他却很相信天意这一说,所以这次的探梦之行,秦天从一开始就把它归结于是天意的安排,一切自有定数,他要做的,就是跟着天意去走。
直觉告诉秦天,跟着宁真他们,或许真的能找到他那所谓的答案,什么答案,到了该明了的时候,自会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