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随风微微摇晃着,似摇头,似笑。
花丛中心的女子此刻正闭着双眸,沉沉昏睡着。三千墨丝勾勒花中倩影,青衣淡雅,柳眉微皱。师父等人望着这女子十分担忧。
“乖徒儿,醒醒啊!”师父嗓音沙哑地说。
“师妹,你怎么了?快醒醒。”羽世一反往日淡漠,焦急喊着。然而不管他怎么喊,这女子就是没有任何反应。
“忘川,小师妹,我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你醒来好不好…”怀沙有些内疚地说着。
突然,忘川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痛苦,像是经历了什么痛心之事。脸色愈发苍白,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上流下,牙关紧咬,看起来十分狰狞。
“师妹,别吓我们啊…”见到这一幕,众人更是惊愕,忍不住泪光在眼眶打转。
彼岸花海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猛然剧烈摇晃着。点点红色光团从花海中飞出,灵动地跳跃着不断壮大,最后,尽数涌入忘川的眉心之中。在光团飞出之际,花海竟然迅速凋零,枯萎,死亡。
见此异状,师父当即闭上了眼睛,静静感受着那抹红光的能量波动,不免有些疑惑。那红色光团究竟是什么?竟没有一丝能量?为何全部朝乖徒儿狂涌而去?
然,未等师父细细想去,忘川的眉心处渐渐汇聚了浓郁的暗红色液体,那液体刚一浸入忘川白皙的肌肤,忘川的身子就剧烈抖动了一下,满是痛苦,煎熬。玄奥的图纹一点点显现着。
时间在众人的等待中缓慢流逝。图纹一条条增多,纹路上的暗红色液体如血液般流动着,最终勾勒成形。众人迅速靠了过去,想要一探究竟。未曾想,这一看,大惊失色!!!
这图案,竟…竟是彼岸花!
忘川身子的颤抖逐渐消失,不一会便回归平静。嘴角缓缓露出一抹动人心魄的笑容,睁开了清澈如水的眸子,四下观望一番,非常惊讶。
“咦?那妖艳男子怎么不见了?不对不对,应该说蓝渊呐?!”我想着,有些出神。
师父见我愣愣的,有些担忧。“乖徒儿,你没有啥事吧?可吓坏为师了!”
‘乖徒儿眉间上花纹怎么没了?罢了,此事就不告诉她了…’师父想着,等着我的回答。
“师父倒是多虑了,我能有什么事。”我笑了。
“甭提了,你这一沉睡就3的个小时。”听见这话,我更是疑惑。沉睡?我睡着了并未消失?那蓝渊是怎么回事?莫非,都是幻境么?可为何如此真实……
“哦?竟是如此。”我看了看眼前的景色,枯萎死亡的彼岸花无边无际。“师父,那花怎么都枯萎死掉了?”我看着满地残花,没有好奇,满是惋惜。
师父竟迟迟没有答话。一改往日的样子。
“我们来时就见你躺在这枯萎的花丛间,至于花是怎么死的,为师却是不知。”师父说罢,叹了口长长的气。
几个师兄弟听见这话,互相看了看,最后又看看我,略作沉思,最终,继续保持沉默。我看了看师哥们,发现少了一个人,看着师父,疑惑地问:“怀沙去哪啦?”师父笑笑,“刚刚还在这的,准是见你醒了,去寻路了。”
过了许久,怀沙从远处跑了过来,满脸阳光的笑。“师叔,我找到石碑了!!!”听的这声音,我嘴角抽了抽,真是说曹操到曹操到啊…
师父不免有些恼火,当下挑眉,声音冷道:“师侄,你找石碑作甚?”
怀沙一脸委屈,因为刚刚跑得太快,气喘吁吁地说:“师叔有所不知,我上次见到那废弃学校时,最先看到的就是这石碑!想必,那定是入口。”
众人听得这话,心中甚是喜悦,一扫刚刚落寞神情,主动跟在怀沙后面。师父面色恢复如常,满是慈祥。
太阳温暖的光被密密的树叶遮挡了大半,只好不甘心的在树叶间微小的缝隙中溜了进去,树下,斑斑驳驳的光斑躺在草地上。原本宽敞的道路,随着距离不断拉长,变得狭窄。
“师叔,这路怎地越来越窄?莫非有什么讲究不成?”文广像好奇宝宝一样呆呆地看着师父。
师父满是无奈。幼稚的大龄儿童啊…拖后腿阿…不可救药啊…师父面色一沉,“天机不可泄露。”
众人听着,哄堂大笑!
“姐,他们笑啥呐?”文广看向我,目光炯炯。
“鬼知道。”我淡淡的说。文广闻言,也不再多说什么。
终于在本菇凉腿有些酸痛时,怀沙停下了脚步,唇角轻启:“到了。”如此简短干脆的两个字,却让所有人都热血沸腾。
在左前方,一块巨大的方形石碑深埋土中,竖立着,不知年月。向上望去,玄奥无比的刻纹遍布,对于像我这样一见数学就头晕的重症患者来说,越玄奥越不感兴趣。我看了一眼,马上转过头去。
“什么意思啊?刻的是什么啊?”
“我也不知啊……”
“罢了,罢了。”
师父突然想起什么,“师侄,学校在哪啊?”师父笑呵呵地看着怀沙问道。这哪是笑!也忒诡异了!毛骨悚然也不为过!
怀沙愣了一下,尴尬的抓了抓头发,“师叔,我也不知啊……”
说罢。怀沙突然就向石碑踹了过去,一脚又一脚……心里暗骂‘破石头,我叫你好看!敢糊弄老子!老子上回明明看见学校的!…’
怀沙这一脚脚踹下去,众人一阵无语。这货是疯了吗?脚不痛吗?!
叮!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随后,轰隆一声,石碑摇晃着沉入地底。更为巨大的轰鸣声响起,怀沙连忙抽回脚,快速向后撤去。大片大片的土地陷落,一个凸起顶起掉落的土壤从地底向上升起。
众人瞪大了眼睛,傻住了。如此,神迹!
“哇塞,什么情况?!”
“我靠,我不是做梦吧…”
“老三,你总算靠谱了一会啊!”此话一撂,众人都望向怀沙,怀沙则很享受这样的目光,笑容满面。
尘土渐渐散去,映入眼帘的,不是奢华的地下宫殿,也不是好看的建筑,而是那所怀沙口中的废弃的破旧的学校。那学校的窗子排列十分古怪,是由四个巨大的十字架拼接而成。一楼的窗户已经完全破碎,地面荒芜。
我们见此,快速走向破碎窗子前,双手不顾层层灰尘,按在了窗台上,将力气灌注手上,轻盈一脚站上窗台,跳了下去。到不算什么难事,才一会,除文广外都跳了过去。文广看见窗台上的灰,又看了看在里面的我们。嘟囔了一句“你们真粗鲁。”我们朝他眨了眨眼。文广无奈,也跳了进去,只是,在地面站稳后,拍了拍手上的灰。
众人打着手电筒,一道道光束硬是将黑暗撕裂开来。在微弱的光线下,便瞧见了一排排满是灰尘的桌子摆放着,桌子上面是同样布满灰尘的圆柱形容器,容器里灌满了诡异颜色的液体,仔细瞧着,那液体中央竟是变异动物的尸体。怀沙好像找到了什么,拿出打火机,打开火,烛光耀人。室内的黑暗消失不见,众人张大了嘴巴,迟迟没有说话。数不清尸体在容器里,却没有人害怕,反而狂喜。
彼岸毒花蛇,三瞳雪鼠,魅妖虫,五彩邪凤……
好安静。我有些冷,走了走,便看见一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书,玉指轻触,一阵冰凉。刚一拿起,轰!一道暗门打开,向上升起。巨大的圆柱容器映入眼帘,那容器中,是一个好看的男子。红褐色长发刚好遮住裸露出来的体表,蓝紫色眸子光华流转,安静地看着我们,心里一道虚弱的声音猛地响起。
“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