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莲又大声尖叫道:“不要,不要让沈天婳替母后行针!她,她这个小贱人,才没有那么好呢!”
因为情急,她喊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却忘记了,此刻还在夏国的大殿之上。
一个未来的太子妃,说话竟然如此粗鄙庸俗,而且满口贱人长贱人短的,这跟个市井泼妇有什么区别。
秦广冲过去反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沈白莲的脸上:“沈白莲,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哪里还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还有,母后对你那么好,你怎么忍心说这样的话,是想要见死不救吗?”
那巴掌,打的是极为响亮,以至于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听的清楚。
沈天婳都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这一幕多么的熟悉,当日在画舫之上不就是她唆使太子打她的吗?也正是这一巴掌将她的前身送到了西天。
今日吾躯归故土,他朝君体也相同。
这话,倒是非常应景。
这沈白莲虽不至于死,但是估计也心碎一地了吧。
不过,这次沈白莲确实变聪明了,她说的没错!
她沈天婳可没有那么好!她是要去做坏事去的!
当众下毒!
沈天婳将长红疹的毒药抹在针尖之上,然后替皇后行针。
其实这七穴散劲根本不是什么大事,就算是不管她,过几个时辰她也会自己恢复气力。她现在行针,只是要让她恢复力气更快而已。
这毒,才是重点。
这毒,名叫天女散花。
听起来挺好听,其实就是让人身上长许许多多的小红疹。这些毒,在人体的代谢中,大概七天左右就可以排干净,因此也算是一种不需要医治的毒。
果然,几针下去后萧皇后便幽幽转醒,但由于七穴散劲的效力还没有完全过去,所以她整个人还是显得非常虚弱。
“皇上……臣妾,臣妾……”
她娇弱的看着秦仁,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病了,总是希望依靠自己心爱的人,哪怕是像萧皇后这样的恶人!
谁知皇后的手还没拿过去,秦仁就好像被电一般躲开了。
果然,皇后的手上脸上,都开始长红色的小疹子。
而且越长越多,就好像是雨后的春笋,纷纷拔地而起!
“来人,带,带皇后下去!”
沈天婳看着秦仁的表情,就如同见鬼了一般。有的人,有密集恐惧症,见不得这种许多点点聚集在一起的样子,好巧不巧的是,秦仁便有。
皇后还没摸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就被几个侍卫和宫女拖了回去。她现在正虚弱着,根本没有力气抗争,只能任由别人拖拽。
很快,便消失在尽头。
皇上秦仁心有余悸的看着沈天婳道:“天婳啊,这红疹可怎么治?”
他可不想有一个这样满脸红疹的皇后,太可怕了。
“这个简单,只要用鸡血混合着泥巴涂在她长疹子的地方就好了。涂个三五七天,应该就会痊愈!”
沈天婳说的非常认真,就好像全心全意在为皇后着想一般。
只是这,鸡血混合泥巴?
鸡血,御膳房多的是!
宫里那么多人,哪天不杀几十上百只鸡?
泥巴?
后花院全是!
只是要将这两样东西混合……还要涂在身上……
涂在身上……
恶……
想想就很恶心!
玄霄看着沈天婳眼中深藏的笑意便知道这丫头一定又在耍鬼灵精了。
不过,他就是喜欢她这样!
不对!应该是是无论她什么样,他都喜欢!
聪慧睿智也好、呆萌青涩也罢、冷然傲气也行!只要是她!
涂在长红疹的地方,那岂不是要涂满全身吗?那该是一幅什么样的景象,肯定很恐怖!
他已经打定了主意,在皇后好之前一定要躲得远远的!就算好了,也要等那鸡血泥巴味全部散尽了,再去看她。
待到皇后已经远的看不见之时,沈天婳又道:“皇上,我想将皇后娘娘赏赐给臣女的金凤簪子送给玉贵妃,不知可否?这金凤簪子,怎可是我一个普通女子带得的!自然只有皇上身边的女子,方可匹配!”
玉贵妃有些讶异,但是很快又回复了常态。
沈天婳此举用意颇深。
第一,她是答谢刚刚玉贵妃帮搭腔,让她如愿以偿的整治了皇后。
第二,自然是讨好玉贵妃,至少有玉贵妃在皇上耳边吹风,可以对自己降低一点危险。
至于这第三?
才是最重要的。
她早说过,这金凤簪子就是个鸡肋,完全没用。
带她带也带不得,拿出去当,当铺不敢收!而且,皇后刚刚还说过,这是本来是准备给她未来儿媳妇的!
这样的东西,她还是不要沾边的好。
否则她一看见金凤簪子,就想到那倒霉的太子殿下,这日子简直怎么舒心得了!
所以,还是趁早送走的好!
这样的举动,简直就是一箭三雕!
玉贵妃也是个敞亮的人,她笑着收下了:“婳儿,你真是个讨喜的丫头,今后要经常到这里来看看我啊!”
这个丫头先前跟她打眼色,一定是别有用意。
看到皇后这样,她就开心了。
至于她跟皇后之间的恩怨,那可大发了!
沈天婳这样也算是替她出了一口气。
鸡血加泥巴,想必皇后的脸到时候一定很好看。
沈天婳立刻说道:“婳儿一定会经常来看贵妃娘娘!”
来不来是一回事,这话一定要说到位!
一场闹剧之后,晚宴又恢复了常态。
歌舞升平,一排祥和。
只是很多人的脸上表情都不太对劲。
毕竟这个百花盛宴发生了太多的事。
沈天婳整治了萧皇后心情正是大好,却不想她的举动都落在了东陵世子的眼里。
皇上秦仁提出写一份关于合溪城池割让的协议书。
骨陌表示赞同:“在此之前,可否让沈小姐为我斟上一杯酒?在我们东陵国,被别人赞赏的以后,可是要斟酒答谢的!”
沈天婳原本已经回到位置上了,却因为骨陌的这句话皱起了眉头。
这里是夏国,又不是东陵!
但是,皇上秦仁正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似乎想要下达命令,却又不好下达一般。这嘴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
她清楚皇上的心思,无非是怕自己不敬酒惹恼了骨陌,这合溪之事又生枝节。而自己刚刚为他得了这两座城,还“救”了他的皇后,他又不好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