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慕清唇角勾起一抹嘲讽,同样是孙女,瞧这待遇天差地别也不为过。单是从称呼上就看得出,连名带姓叫自己,却叫凌慕绵为绵儿。
“母亲!”凌峰见嫡女被刁难,心生不悦,狠狠地瞪了一眼挑事的凌慕绵。
“怎么,你这是护着她?”老太太本就不高兴当初凌峰娶崔敏淑,且二人成亲后,凌峰每每为了崔敏淑顶撞自己。
母子之间生了嫌隙,让她更加痛恨崔敏淑。
若不是趁着他下江南赈灾,对崔婉儿那番作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除去了崔敏淑,估计她到现在还与儿子有嫌隙!
如今这儿子又为了嫡女,要与自己心生嫌隙不成?想到这里,老太太目光不善的看向凌慕清。
凌慕清心下惊讶,想不到这老虔婆,竟然也是害死崔敏淑的帮凶!亏得她还常年吃斋念佛,看来是亏心事做多了害怕,才会念佛!
“母亲何出此言!”凌峰抚额,他是真的拿这个母亲没有办法。当初敏淑在世,她便鸡蛋里挑骨头,对敏淑百般刁难。
如今又对清儿一脸的嫌恶,竟不问青红皂白,就轻信绵儿的胡乱挑事。
“哼,我是老了,管不了你了!”老太太忿忿地敲了敲拐杖。
“父亲素来孝敬祖母,今上也是以孝治天下。”凌慕清不紧不慢地说:“二妹妹一言惹得祖母和父亲生了嫌隙,这就是为人子女女所为么?”
此言一出,令老太太面色一变,凌慕绵也是惨白了脸色。
崔婉儿则是浑身一个激灵,她从刚刚就感觉出,这凌慕清一言一行越来越向那个死去的崔敏淑。
此时被凌慕清这句话中的深意惊住,总算是回了神。
“绵儿,休得胡言乱语!”崔婉儿适时地说:“你刚刚那番话糊里糊涂的,难怪你祖母没弄明白,险些冤枉了清儿!”
老太太闻言心生恼怒,这话的意思,不就是她人老耳鸣没有听清楚,便故意发作自己的嫡亲孙女,且又呵斥冤枉了儿子么?
凌慕绵悻悻然的闭嘴,老太太又心生恼怒,便推开了凌慕绵。
“咳咳,本官来得晚了吗?”就在此时,大理寺少卿余谦风尘仆仆的赶来。
“余大人,这么晚了还麻烦您过来,实在是抱歉。”凌峰拱了拱手说:“只是府中出了贼寇,且涉及官差,还请余大人秉公办理。”
余钱拱了拱手说:“丞相大人客气了。本官来的路上已经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考虑到可能牵涉丞相府中之人的缘故,待会本官便借丞相书房一用,即时审讯。”
“好说,一切都听余大人的。”凌峰颔首,立刻就有亲信上来,将牛二和莺歌押去了书房。“还有什么需要配合的,请余大人直言不讳。”
“嗯,那本官就得罪了。”余谦忽然面色严肃,指挥着那些官差说:“将凌府二小姐、凌夫人、凌大小姐一并带着,前往书房问话。”
此言一出,老太太蹦出来反对:“胡闹!这是内眷,如何能够审讯?要是传扬出去,我们丞相府的脸面搁哪?”
“母亲!既然余大人选择在府内审问,那么此事就只是密审,官府不会备案,此事不论结果如何,不会传出去。”凌峰对于母亲,很是头疼。
老太太还是不大高兴,执拗的说:“反正,我就是不答应!”
“母亲是想要整个相府的女儿,明日之后,在整个龙都都没了闺誉可言吗?”凌峰一狠心,抛出了这个炸弹。
“竟如此严重么?”老太太总算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她是享受习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那些孙女她是打算都嫁入高门大院,来给相府增砖添瓦,好让她的好日子更能长久。
这要是她们都没了闺誉,如何嫁得了好人家?
“那——”老太太已然松动,但又不好在外人面前服软。
凌峰叹息着说:“母亲久不理事想来是不清楚这些俗事,时候不早了,让四喜和画眉送您回去歇着吧!”
“也罢,我老了,也没那么多的精力管事了。”老太太顺坡下驴,搀着四喜的手臂,走了。
凌慕绵傻眼了,靠山走了,那她今天还有活路吗?
看父亲对大姐姐的百般维护,心底嫉妒万分。往素父亲也是对她很是疼爱,但,从没有如此的维护过。
“丞相大人,带路吧!”余谦不再客套。
“余大人,请!”凌峰没有计较余谦的转变,这人办案向来铁面无私,且公正廉明。
书房里,余谦寒声呵斥:“你一介泼皮地痞,何以能够潜入丞相府,而没有惊动府中的守卫?”
牛二已经六神无主了,便不打自招的说:“小人招!小人什么都招!是莺歌姐姐给了小人一套府中下人的衣服,让后门的婆子放小人进府。”
“那,你又是如何潜入凌二小姐的明珠苑?又为何口口声声指着凌二小姐,说是凌大小姐,还诋毁其清誉?”余谦拿起一旁的砚台,狠狠地拍了一下。
凌峰眼角抽了抽,很是肉疼。那可是极品的端砚,是他好不容易托人从端溪高价买来的!
余谦看到凌峰的表情,这才意识到不是处于自己的公堂之上,很是尴尬地说:“那个丞相大人抱歉了,下官这还以为是公堂上呢!”
凌慕清心底笑开了,这大理寺少卿,感情是把砚台当成了惊堂木拍了!
“无妨,余大人请便。”凌峰强颜欢笑,装作不在意,不去看那方砚台。
“大人明鉴!”牛二开始叙述:“其实那些话都是莺歌姐姐吩咐我的,她说只要我按照她教我的话去说,到时候就会不花一分钱娶到相府千金,而那小姐还会带着数不完的嫁妆嫁给我,我就可以一辈子吃喝无忧了。”
“你,你胡说!我不认识你!”莺歌着急了,立刻狠狠地反驳。她的发髻早就被牛二给撕扯得乱得像鸡窝,面上也被牛二掌掴的肿成了猪头。
“大胆!”余谦抓起砚台再次狠狠地拍了下去,怒声喝斥:“本官没有问话,谁准你咆哮公堂?来人啊,掌嘴二十,以儆效尤!”
凌峰听到那端砚叩击案几的声音,直接嘴角抽了抽,干脆不再去看那端砚一眼。
凌慕清吐槽,这都成猪头了,要是再打,估计得成气球了!
“冤枉啊!大人!”莺歌急了,迅速地看向崔婉儿。
崔婉儿别开眼神,不予理会。
凌慕绵则瞪着莺歌,右手抬了抬,露出一条坠着银质观音的红绳子。
莺歌面色狂变,最后认命的放弃了求饶。
很快二十个嘴巴打完,余谦道:“牛二,你还有什么需要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