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心情又变得沉重起来。

“我们发现了宁慧和一个陌生人的邮件往来。”

“邮件？什么内容。”

“邮件早就被删除了，虽然恢复了回来，但是好像被加了密，目前技术部的人还没有破译出来。”

“那为什么觉得可疑？”

“因为这个收件人，‘你’，就是一直给你发邮件的那个人。他们的名称是一样的。”

不知道这句话应该是意料之中还是意料之外。我一直劝说自己这个“你”不是杀人凶手，可他偏偏无数次预示凶案，现在却又和嫌疑人紧密联系。

“冽哥？冽哥？”

思绪被布雷的话拉了回来。

“恩，我在听。”我无法发表出意见。

“我认为这个‘你’有很大的可能是幕后主使，而宁慧很有可能是他的帮凶。我目前的设想是，宁慧由于嫉妒而联系到‘你’，让他帮忙杀人。虽然不知道条件是什么，但那天把死者约出来的很有可能就是宁慧。”

布雷完全说出了我的想法，而在在此之前我还怀抱着也许是另一种可能的想法。

“恩，我也这样想。”我只能点头认同。

“对了，冽哥，那个‘你’有没有再联系过你？”

布雷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我，我记得我给他看的最后一封邮件是停留在第三起案件发生的时候。

“没有，他最近没有给我发过邮件。”瞒着布雷的事情有很多，也并不在乎这一件。

“没有？第四起案件发生的时候也没有吗？”布雷的质疑让我有些慌张。

“恩，也许是我不怎么理会他，所以觉得自讨没趣了吧。”我尽量掩饰自己的慌张。

“这样啊……”布雷犹豫了一会，“真是奇怪。”

“我先去吃饭，没什么事就挂了。”

“好，有什么线索我再联系你。”

终于挂了电话。心跳有些快，我好像还没有习惯编谎话。打开收件箱，把近期和“你”的邮件都删除了，虽然布雷看起来相信了我的话，但是还是必须防止他调查我。

我走进厨房，顾思安正在切菜。

“抱歉，本来想给你个惊喜。”我从后面抱住她，在她耳边轻轻说话。

“你愿意为我下厨，我已经很开心啦。”顾思安侧过脸，吻了我一下，“这块牛排已经烧焦了，还好你买了两块，冰箱里也有一些蔬菜，就委屈你少吃一点肉啦。”

我叹了口气，“也只能这样了。”

我在沙发上看了半个小时电视，才听到顾思安“吃饭啦”的召唤。虽然一块牛排被一分为二，但是蔬菜沙拉，奶油浓汤还有土豆沙拉都很美味。

“对了，思安，你和乔瑞交易的时间订在什么时候？”我将红酒从瓶子里倒出来。

“那个老爷子说他要一个星期来进货，所以订在下个星期的这个时候。”顾思安一块一块小心翼翼的切着牛排。

“我想警察那边也会盯着他们吧，如果乔瑞亲自去进货的话，我想不用等到交易日就可以抓他了。”我将一杯红酒推到顾思安面前。

“我认为以乔瑞的性格，应该不会亲自进货，这次要不是这单生意这么大，我想他也不会答应我的条件。”

我自顾自的喝了一小口红酒，无论怎样，这件事情成功的概率很高，到时候，就能从李向定那里拿到大笔钱。

“呐，切好了。”顾思安将切好牛排的盘子和我的盘子调了过来。

我看着眼前细碎的牛肉：“我怎么觉得你像我男朋友一样？”

“快吃啦，媳妇。”顾思安笑了起来。

第二天我起的很早，因为之前在电话里李向定约了我一起吃早茶，向来不喜欢吃早餐的我也只能早起。

“你今天起这么早啊。”

我正在穿衣服，就听见顾思安的声音。

“约了一个人见面。”

顾思安打了个哈欠，又揉了揉眼睛：“谁啊？布雷警官吗？”

“不是，应该算是我的老板。”我穿上夹克，在顾思安的额头上留下一个吻，“我先走啦，早餐想吃什么就叫外卖吧。”

说完便拿了钥匙转身离开。

李向定所定的地方是一个高级的广式茶点餐厅，我对这些并没有太大的兴趣。餐厅似乎在二楼，门口有一个迎宾的女生，穿着旗袍。

“请问是徐冽先生吗？”见我在门口观望，女生主动问我。

“是的。”我点头。

“李先生已经在上面等你了，请随我来。”

乘坐电梯上了二楼，一进大门便是空无一人的餐厅，只有李向定坐在靠窗的位置等我，门口站着的是他的保镖。

餐厅的装修是中国风的，包括一些红色吉祥的字体，还有餐桌上的花纹，以及不远处供奉神明的地方。这家餐厅我并不熟悉，但在来的路上用手机搜了一下，是比较出门的餐厅，虽然价格昂贵，但是抱着兴趣来试一试的客人依旧络绎不绝。今天没有一个客人，想必是李向定已经包下了今早的所有位置。

“李会长。”我朝李向定径直走过去，先问了声好。

“徐冽先生，别来无恙。”李会长见我来了，便也给我倒了杯茶，“刚买的普洱，尝一尝？”

“谢谢。”我喝了一口，香味四溢，好像跟着李向定总能吃好喝好。

“可以上菜了。”李向定示意服务员。

“关于乔瑞的事情，进展的很顺利，用不了多久，他和他儿子乔丰就会以走私毒品的罪名被警察抓获。到时候所有生意自然落到乔绒身上，而我会让布雷盯着乔绒，迫于无奈乔绒一定会跟你合作。”

我知道这次李向定找我，一定是为了乔瑞的事情。

“徐先生果然眼光出众，我和乔绒相处那么久，却没想到利用他这一招。”

“越是没用的人，就会越想证明自己。”我微微一笑。

“不过，这个‘没用的人’，野心也不小，如果到时候他不愿意和我合作，那又该怎么办？”李向定饮了一口茶。

“那就像除掉乔瑞和乔丰一样，除掉他。”茶杯到嘴边，我又吐出这样一句话。

“哈哈，那个人果然没有看错人。看来徐冽先生已经开始上道了？”

“说起这个，那个人最近好像没有再和我联系过了。”我的确是让我担心的问题，那个人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或者是什么原因不在联系我了？

“巧了，他也没有再联系我。”李向定摸了摸胡子。

我叹了口气，“看来他也有要紧的事情要做啊。”

“我想是因为我们合作的这么愉快，他也没有什么新的指令需要颁布了吧。”

此时服务员已经把菜上齐了，我大致看了一眼，大部分都是由小笼屉呈上的，一些糕状物，还有类似包子或者水饺一样的东西。

“菜上齐了，徐磊先生请享用吧。”

李向定正打算拿起筷子，像是手机的消息声响了起来。他从西装内侧口袋里拿出手机，划开屏幕。

半分钟后，他才开口。

“徐冽先生，我想等会吃完早餐你或许要跟我去一个地方。”

“吃完饭？我想我得回家陪我的女朋友。”我的确是打算吃完饭去超市买些菜就回去的。

“是那个人的指令。”李向定举起手机，屏幕发着光。

【带他去那个地方。】

邮件里这样写道。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我笑了起来，看样子“你”并没有消失，“那么，‘那个地方’又是哪里呢？”

“不着急，等会你就会知道了。”

说罢，李向定舀了一勺粥。

这是我吃过最长时间的一次早餐，我想来这种餐厅吃饭的人大概也是抱着吃到中午的想法。早上七点半见得面，吃完饭却已经是十点多了。我打了电话给顾思安，让她别等我吃饭，她显然有些担心，但也没再多问。

从餐厅下来，一辆黑色的宝马停在门口，李向定亲自为我开了门，我侧身进去。从车窗里向外观望，街边各式各样的小店飞速闪过，再后来就只剩下一排一排的树木，我意识到这条路似乎是通往德爱教会的路。

大概是早上起得太早了，我不知不觉竟然在车上睡着了，我想大约有睡了二十多分钟，才听到李向定把我叫醒的声音。

“徐磊先生，我们到了。”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李向定已经为我开好了门。我自觉有些失态，便赶忙从车上走下来，整理了一下衣服。

“这边请。”

顺着李向定手指着的方向看过去，是一个破旧的小屋，我记得在我第一次来到德爱教会的时候，在李向定的办公室的窗口外见过这个小屋。虽然看起来很破旧，却有很严格的罢手，周围有人巡视，门口也有人把手，看样子是一个很重要的地方。

“会长。”门口的守卫向李向定鞠了个躬。

李向定轻轻点头，回过头来看我：“徐冽先生，请随我进来。”

小房子只有一层的高度，且并不大，但第一层只不过是一个小厅，唯一显眼的便是一个铁质的楼梯，通向地下，看样子这栋房子是向下发展的。我跟着李向定顺着生锈的铁楼梯走下去，又是一个巨大的铁门，门口摆了一张桌子，坐着一个人。

“开门。”李向定示意坐着的手下开门。那个人从身后拿出一串钥匙，打开了铁门的锁。

铁门打开的那一刹那，我的瞳孔便以最快的速度放到最大。我无法用言语来描述我所见到的情形，我甚至说不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