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记忆是一种相聚的方式,那么忘记就是重生的自由。
七月的重庆闷热而潮湿。文峰百无聊赖地趴在五楼的阳台上,望着远方那片废弃的矿区,这个大院是80年代的建筑,属于中梁山煤矿职工的老家属区,周边该拆的都拆得差不多了,就剩下这个老院子。
五楼这套只有45平米的小两室,是文峰的爷爷文建国拿自己家60平米的房子和别人家换的。当年别人都笑他傻,可是他执意而行,只有他自己知道原因。通过这个阳台,可以隐隐看到那早已关闭的中梁山煤矿的南矿区,当年自己的儿子,也就是文峰的父亲就是在那里失踪的,没事的时候,文建国便站在阳台上望着煤矿的方向,期盼着文峰的爸爸会突然从那个矿区里走出来。
一阵铃声响起,文峰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来电显示疯丫头,才一接通便听得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河东狮吼:“我五分钟内到,你赶紧梳洗打扮下楼迎接。”
“我干嘛还要梳洗打扮,说得我像我长得对不起观众似的,怎么说哥也是……。”
没等文峰把话说话,便被电话里的女声打断了:“今天是什么重要的日子,要见什么人,你难道忘了吗?给我好好打扮一下,别那么多废话,我马上到你楼下了啊。赶紧的!”
文峰来不及多问,对方已经干脆地挂断了电话,只留下一脸疑惑的文峰,不停地琢磨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可是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结果来。
此时楼道里传来了一阵‘蹬蹬蹬’的脚步声,一听便知道是谁来了,文峰赶紧冲进屋里,开始翻箱倒柜寻找衣服。
“文峰。”一个身着淡蓝色动动装的女孩推开门,文峰想关门已经来不及了,只好扯过一件衣服挡住赤裸的上身:“莫真真!你进屋前都不知道先敲门吗?都多大了还总这样大大咧咧的,随便闯进一个男孩子的房间,看你以后怎么嫁得出去。”
“进你的房间还需要敲门?”莫真真侧头环视屋内:“你是不是在屋内藏了人?”
“出去,出去!”文峰使劲地推着莫真真,使出好大劲才终于将一脸八卦的女孩推到门外,然后边往身上套衣服边问道:“今天到底什么日子?弄得这么神秘兮兮的。”
“你生日啊!”莫真真趴在阳台上:“你自己生日难道你都不记得了!”
文峰愣了一下,将原本换上的衬衣又脱了下来,重新将之前的黑T恤和短裤穿了回去,打开门道:“我还以为你要带我见什么重要人物呢,还让我梳装打扮。”
“今天的确有人想要见你。“莫真真犹豫着说道。
文峰从莫真真说话的神情,已经猜出那人是谁,冷声回道:“不见。”
“可她毕竟是你妈啊~”莫真真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文峰的反映:“你总不能躲着一直不见吧,再说事情都过去十多年了,当初阿姨那么做也是迫不得已……”
“你是不是特无聊啊,那么爱管闲事。”文峰推着莫真真下楼:“多花点时间给自己找个男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