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海市,温河区,霍家山顶别墅
已近午夜,别墅里的人大都已经睡下了。只有二楼霍宴城的书房还亮着灯。
书房门外,杨婷馨抬头看了眼走廊上挂着的钟,已经将近凌晨了,宴诚他,还没睡吗?
她缓步走到书房前,犹豫了很久,这才抬起手轻轻的敲了敲,隔着房门问里面的男人:“宴诚,你……”
“你先睡。”
书房里面的霍宴诚正在和国外的客户开着视频会议,听到敲门声皱了皱眉,语气冷淡的对着外面的杨婷馨回了句。
隔着木门,男人的声音有些闷闷的,杨婷馨却敏感的听出了他语气里的一丝不耐和隐忍。
眸子里面闪过了一抹受伤,她抿了抿唇,放下了放在门把手上的手,落寞的转身回了房。
听着隔壁传来的轻轻关门声,霍宴诚的思绪不自觉得闪过一抹犹豫和不忍心,思绪也有些走神了。
“ hello,霍总,请问您在听吗?”
电脑那边传来国外的客户客气的询问声,将霍宴诚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霍宴诚一征,抱歉的笑了笑,示意会议继续。
卧室里,杨婷馨脚步有些踉跄的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这半个月来,她爸爸生病住院,她一直都在医院和家里来回跑着,多日来一直没怎么睡好。
加上她近段时间以来,隐隐觉得身体好似大不如前,整天昏昏沉沉的提不上劲。
她也没在意,只当自己是累过头了。
好在今天看爸爸的病情仿佛有所好转,她才稍微放下了心,又连夜赶回了别墅。
想到她和霍宴诚已经差不多十天没有好好坐下来说过话了。她想关心下他,却没想到霍宴诚却好似根本不想见到她的,对她十分冷淡。
两人结婚四年了,霍宴诚对她的态度也是一天比一天的冷淡和不耐烦。
原本两人最开始也是十分恩爱幸福的。若不是林嫣然的出现,他们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一切都是造化弄人。
四年前霍宴诚外出郊外的开发区进行投资考查,冒雨回家的路上遭遇车祸。
肇事司机逃逸,又恰逢那段路发生山体滑坡,霍宴诚身受重伤,命垂一线。
被刚好路过的林嫣然,拼着自己也受伤的情况下,把霍宴诚从死神的手里拉了回来。
霍宴诚是重情重义知恩图报的人。他很感激林嫣然的救命之恩,于是不顾众人反对把她接到了自己的别墅里住下,把她当亲妹妹般照顾着。
然而一起相处的日子久了,杨婷馨便发现了林嫣然爱上了她的丈夫霍宴诚,有心想取她而代之。
为达到目的,于是她便开始各种离间她和霍宴诚的关系,让他们夫妻之间的相处越闹越僵。
到最后,杨婷馨不得不委婉的提出,将林嫣然送到另一幢别墅去居住。为此事,霍宴诚还和她暴发过多次争吵。
可她没想到,林嫣然之后就被曝出患了严重忧郁症的消息,接着就割脉自杀未遂昏迷不醒了。
林嫣然父亲得知此事突发脑梗去世。林嫣然醒后得知父亲病故的事,大受打击,从此杳无音信的消失了四年。
霍宴诚对她心有愧疚,认为林嫣然一家的悲剧都是拜她所赐。四年以来,对此一直耿耿于怀,这才会造就今天的这个局面。
可她不认为自己有做错什么,她也只是单纯的想保住自己的婚姻而已。
“宴诚,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杨婷馨低下头,指尖越握越紧。
她想哭,瘦削的双肩隐隐的颤抖。
可她知道,哭了又能怎么样?
要是她哭就有用的话,霍宴诚这四年来也不会对她越来越冷淡,以及越来越厌恶。
厌恶?
一想到这个词汇,杨婷馨的心顿时就疼的无以复加。
她颤抖着伸手抚上了心口的位置,终于忍不住呜呜咽咽的低泣起来。
“叮铃铃……”
突然,杨婷馨放在床头上的手机急切的响了起来。
她被吓了一跳,连忙抬起头胡乱的擦了擦眼泪抓过床头的手机。
看到电话是医院打来的,杨婷馨顿时一惊,眸子里面涌上了一抹慌乱。
医院会那么晚打电话来,难道是她爸爸……?
脑海里面闪过不详的念头,她哆嗦着伸出手滑动了接听键。
“喂,林医生……”
“杨小姐赶快来医院,你父亲的病情刚刚发生了极剧的恶化,我们正把他紧急送进ICU,但情况很不乐观,你得有心理准备……”
“啪……”听到这里,杨婷馨的脸色顿时就变得如纸般苍白。手里的手机也掉落在了地上。
猝不及防间得到自己爸爸病危的消息,她脑子里面原本绷得紧紧的神经嗡的一声就全乱了。
她全身哆嗦着,强迫自己撑起最后一点力气站了起来,踉踉跄跄的打开了门,就想往外冲。
门外,霍宴诚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那里了,此刻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宴诚,我爸爸他病危,你送我去医院好不好?……”杨婷馨慌乱无助的看着霍宴诚,急切的伸手想抓过他的胳膊,却被霍宴诚不着痕迹的躲开了。
杨婷馨一愣,哭的雾蒙蒙的双眼顿时闪过一抹痛彻心扉的苦涩。
霍宴诚他,连碰都不愿意让自己碰了吗?
“好,你不送我,我自己去。”杨婷馨慌乱的摇摇头,踉跄着想越过他往门外跑。
身侧的霍宴诚没说话,只是突然就恶狠狠的拉住了她的手腕,让她面向墙面站着,将她禁锢在了自己怀里,随后又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宴诚,你……”杨婷馨瞪大眸努力想侧过头去看他。
从她这个角度看不清霍宴诚的脸,只能看见他高挺的鼻梁,以及抿的紧紧的薄唇,上挑起一个凉薄的弧度。
“你什么意思?”杨婷馨哆嗦着,想挣开他的禁锢。霍宴诚不让,仍是压着她不让她动弹。
“不准去!”霍宴诚眼都没抬,三个轻飘飘的字却如尖刀般直直戳中了杨婷馨的心。
“为什么?”瞳孔骤然缩至针尖大小,杨婷馨前一刻还一直哆嗦的身体突然就恢复了绝对的平静状态。开口的瞬间只觉得声音嘶哑的不像话。
“没有为什么。四年前嫣然的父亲也是没有子女送终的。”霍宴诚冷笑着把杨婷馨压制在墙面上,以一个极剧暧昧的姿势,伏在她的耳边轻飘飘的落下这句话。
在杨婷馨听来,却石破天惊。
闭了闭眼,一瞬间她只觉得面前的霍宴诚不是四年前和她结婚,发誓会一辈子对她好的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