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介元伸手拍了拍自己青衫长袍上沾染的晨露,将半空中绕着他转了几圈的铜雀剑收回了储物袋内,将地上丢着的两只死的不能再死的灰兔子提在手里,优哉游哉地朝着白云峰上走去。
紫霞林的晨雾还没有被熹微的晨光蒸散,空气里还带着些微凉意,从林子里穿过的时候,有一阵阵凉气扑面而来。不远处已经开始有凛冽的剑气扫过竹林落叶,震得紫竹林一大片树叶哗啦啦作响。
绕过早起练剑的同门师兄弟,柳介元嘴角叼着一片竹叶,七绕八绕地一脚蹬上了万阶青石道,白云峰上急匆匆跑下来的青衫小子,唇红齿白,面生霞晕,见到在道上晃荡的柳介元立刻大喜过望,颇有一丝解脱之意喊道:“三师叔,三师叔——”
“叫魂呢?”柳介元将手里的兔子换了只手,沾着兔毛的手指挖了挖耳朵,却是越挖越痒,他将手摆在面前,吹了口气,几根灰兔毛便是轻飘飘地落了地。
那小弟子急的口不遮掩,喘了口气才大声道:“三师叔,师尊在大殿上发火,说要打断你的狗腿……”
话音刚落,上头便飘来一道紫色的剑光,那小弟子机敏的紧,立刻钻到了柳介元身后,柳介元不慌不忙地兜出自己的铜雀剑,朝着脑袋顶上一劈,青色的剑光便是与那迎面而来的剑气相撞在一起,“嘭”的一声炸开后,山道两旁的高树摇晃不止,最终左侧的树林“咔擦”一声,两颗同根相生的树拦腰折断。
柳介元收了剑,眉头凝成一团,扭头看着缩在他身后的小弟子,伸手将人揪到身前,非常不满地质问道:“这种时候,作为我们白云峰的弟子不是应该挺身而出吗?哪有把自己师叔推出去挡剑的?”
那弟子被吓得一张脸白乎乎的,但在给自己做了半天心理建设后,努力挺直自己的腰杆,愤愤不平道:“可是洛师叔说,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便是不长脑子的傻子。这剑明明是冲着三师叔来的,弟子本身也扛不住,为何还要拼着上前送死?”
柳介元被这死小子的话气的脑门生疼,却是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抬手在那小弟子脑门上狠狠地驴了两下,一脚将人踢远,气哄哄道:“赶紧滚!什么都听你洛师叔的,你怎么不认他当爹呢?”
“那我这儿子岂不是要遍布天下了。”站在青石板道上头的洛云深轻笑道,他黑发间的白色蓝色蔷薇宝相抹额被山风吹起,白色的道袍衣寐飘摇,此刻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正盯着额角青筋鼓鼓开始蹦跶的柳介元。
上头那位正是这白云峰首座的二弟子,云深道君是也。长得是一副风流倜傥、温润如玉的好模样,但是这芯儿却是比谁都腹黑。白云峰的弟子各个对此人唯命是从,天天说着这位天仙儿似的师叔心肠那般那般好,但是与这为极为狡猾的师叔从小玩着泥巴长大的柳介元却是十分清楚,都他娘的是表象。一只狡猾的狐狸顶着兔子皮,还真能指望他纯良地只吃素不吃肉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