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别墅内,夜不能寐的程子凌在卧室中踱来踱去,手机“叮咚”作响,她打开彩信,看见照片上那赤身裸体的女人,吓得摔掉了手机,嘴里喃喃道:“萧思,别怪我,别怪我……”
道值赶到现场的时候,目睹一场落花作泥。
她像一朵天山雪莲,绽放在这片狼藉的废墟之中。月光透过结了网的窗台,洒在她洁白如雪的肌肤上,她双目紧闭,像一个沉睡的婴儿,不见一场灾难,仿佛人世间所有的肮脏从此与她无关。
对不起,我来迟了。
两行清泪滑落下来,滴在她没有温度的脸上,他脱下外套披上她的光洁,为她争取最后一丝尊严。
那么悲凉,那么伤。
道值的单身公寓。
清晨,鸟啼唤醒睡梦中的萧思。
“你醒了。”耳边响起男人疲惫的喑哑,萧思吓了一跳。
“道值?你……我怎么在这儿呀。”
他看着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眼底却是满满的心碎,不知该作何答。
萧思掀了掀被子,发现自己竟穿着陌生的睡衣,她不可置信的望着道值。
“对不起,我……”道值拉住她的手。
“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我……我记得我是和墨梅在一起的,然后,有人从背后捂住了我的嘴,我失去了意识,醒来就在你这儿了,我的衣服呢,我为什么穿着……你的睡衣?道值,你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萧思越想越害怕,她紧紧环住自己,期待着道值的回答,祈祷它不像她想象中那样糟糕。
道值想了一会儿,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昨晚,你被绑架了,是我……找人做的。”
“为什么?”
“因为,我希望你在我身边。”
“那,我的衣服呢,衣服是怎么回事儿?”萧思睁着眼睛,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道值沉默了一会儿,缓缓望向她,“萧思,对不起,昨晚我情不自禁了。”
“情不自禁”四个字像霹雳瞬间炸在她的脑海中,指节泛白,意料似的闭上眼,泪水终于决堤,渗入膝上的锦被中。
萧思疯狂奔去,道值紧紧追逐,生怕她再生差错。
她终于体会到了当初李静那般哀莫大于心死的感受,终于理解她为什么会说自己再也配不上白枫。
的确,她亦是配不上他了。
夕阳的余晖洒在海滩上,那年他们三人还很开心的在这片海中徜徉,如今冰冷的海水像是利刃割痛了她的脚趾,那个夺去了她身体的男子在身后小心跟随着,不敢打扰亦不肯离去。
她突然希望自己被这片广阔的大海吞噬……
可是……同样的错误不能再犯第二次。
道值倒是希望她打骂自己一顿,也比现在这样若无其事的好,即使他什么也没做错。
蓦地,她突然顿住了脚,缓缓朝身后的男子转过身来,良久,她幽幽道:“你该对我负责任吧。”
道值一愣,随即欣然点头,“当然。”
同样意思的话,那个男人对自己说过。
“那你娶我吧,在他回来之前,娶了我。”
然后,从此各安天涯。
“我以为你会从此讨厌我,没想到你却肯嫁给我,萧思,我越来越不了解你了。”
“从开始到现在,你们几个都是我最重要的人。假如白枫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是断断不会饶过你的,事已至此,我不想到时候你们兄弟因我反目成仇,而我,也不值得他再为我付出什么了……”
“原来,你嫁给我,是为了让他死心。”
也许这就是爱情最好的结局,心给了你,人给了他。
略过了订婚仪式,俩人打算着匆匆举行了婚礼便罢,因为萧思不想大肆宣扬,来道贺的也只有除远在法国的李静、白枫之外的那几个熟人。
司仪站在台上将贺喜之词一一道来,新郎脸上闪烁着将为人夫的喜悦,新娘却与之大相径庭。
婚宴上,墨梅远远地独自饮着闷酒,即使之前已因为这件事和萧思大吵了一架,然而,墨梅还是逼迫自己一定要亲临现场亲自目睹他们拜堂成亲,那样便能彻底死心了吧。不知何时程子凌已然走至身前,墨梅朝她举了举杯道:“来,丫头,姐姐帮你宽宽心。”
程子凌默不吱声地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罢了竟泪眼婆娑起来,喃喃道:“乱了,全乱了。”
“是啊,搞不懂他们。最可怜的是程白枫那傻子,现在还被蒙在鼓里,若他回来知道他心爱的女人嫁给了他最好的兄弟,你猜他什么反应?”墨梅打了个酒嗝道。
“别说了,别说了!”程子凌“哇”地一声抱头跑开了。刚想推门逃走却见有人正破门而入,来人正是程白枫和李静。
李静莫名其妙的盯着台上那对盛装新人,一副目睹玄幻大片的表情。
程白枫却不以为意地笑了,仿佛在看一场闹剧似的。他缓缓走向礼台,用眼神将一旁碍事的司仪拉下马,然后向她伸出手。
萧思望着他掌心的细纹,无动于衷。
“你们在干什么,这样排戏欢迎我回国?”程白枫笑。
“这不是玩笑,是事实。”道值答。
程白枫不予理会,直盯着萧思,单手仍滞在半空中保持着方才的姿势。
“过来。”他向她道出二字。
萧思别过脸去,移身道值身后,道值伸手握住她的掌,她在发抖。
男子漂亮的眼睛随即阴郁下来,脸上闪过想要砍人的表情,他恶狠狠地道:“萧思,你在干什么,给我过来!”
“你输了。”道值冷静而简单地劝解着,“她最终选择的人是我,所以,你输了,白枫,别再没有风度的纠缠下去了,请你尊重萧思的选择。”
“我没问你,我要她亲口告诉我。回答我!”他步步紧逼。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傻了,道家夫妇尴尬不已,自当年见过萧思之日起,便早知这两个男孩免不了会有今日为之决裂的场面,然而,如今亲儿子真的要遭干儿子(白枫)抢亲,也实在是脸上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