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一道暗影穿过树林,盈盈月光洒在大地上,那道黑影落在了孟府的檐宇上。
那人身长约莫八尺,一身黑色夜行衣,脸上带着狰狞可怖的鬼面具,月光透过云层洒在面具上,只令人心胆俱颤,尤其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很是阴森得很。
他端详着孟府的地势,暗夜并没有影响他的视力,望向寒风院的时候,他微眯鹰眼,周身杀机泛起,身影一闪,便到了寒风院前。
奇怪,怎么没有一个人?他正想着,传来一个声音。“是在好奇为什么孟府其他地方都是戒备森严,而这里却没有一个护卫吗?”
回头一看,一个挺拔的身影靠在门前,他立刻泛起杀机,举剑向前。
无影嘴角微扯,依旧靠在门上,一副不把他当回事的样子,而对方也没有因为他的轻蔑而掉以轻心。
眼见锋利的剑尾快要刺向他的眉心,无影微微一闪,用双指夹住剑尾,那人一怔,却见无影双手微动,剑尾已断!
而无影似乎并不给他惊诧的机会,双指划向剑柄,用内力一震,玄剑立刻从那人手上震落。
那人也被震的倒退几步,却没有因此撤逃,相反,眼中杀意更浓,就在他起身又要攻上时,却看到无影腰间长剑剑鞘上渗人的鬼纹,那人立刻止住进攻,单地跪膝道:“不知影暗卫在此,请恕罪。”
无影倒是没有计较,“身手敏捷,明知自己不胜对方却还要进攻,有勇却无谋,难怪还停留在地杀。”
那人低头,无双宫里但凡带有鬼纹佩剑的都是六杀里的人,而六杀是老宫主专门训练给宫主当死士的,其实力仅在宫主之下,而鬼纹中带有影字的便是宫主的贴身暗卫,无影。
这说明有无影在的地方就有宫主,心想他们这些最底层的地杀哪有什么机会见到六杀啊,而如今却是宫主的贴身暗卫指点自己,可得好好听着,说不定自己表现好了,就能升为天杀呢。
无双宫的杀手根据等级分为地杀,天杀,绝杀,血杀和六杀,每一层都是根据实力而定的,也都等级森严,身为最底层的地杀,要上升一个阶位很难,更别提那些实力在地杀之上的人了,职位越高越难晋升。
而每一个等级都有它的权力制度,身为地杀,他没有任何权力,只有每天不停的接任务,不断的提高自己,等通过考验,晋升天杀,他才有自由,有其他权力,这也是为什么无双宫能长久存在且兴盛不衰的原因,他们骨子里已经磨练出了想要战胜一切的信念。
无影继续道:“怎么,还不走?要我送你?”
那人一头冷汗,“不,不是,只是……”
无双宫的杀手,必须要完成他所接的任务,否则就自己以命赔之,所以每次杀手再接任务时,都会谨慎选择,掂量自己是否能胜任,目前,因为这条规矩而丧命的杀手,屈指可数。
这次这个地杀来,摆明是要取房中人萧笙析的性命,而无影却仿若不觉,那人不禁有点急切,却不敢开口,也不离去,他还没晋升呢,不能就因此死了。
无影幽幽道:“难道说,你要刺杀的人是这房里的人?”那人立刻抬头,算是默认了无影的话。
无影嘴角一抹冷笑,浑身的威压却是将那人逼得窒息,无影怒声道:“好大的胆子!你是在怀疑我保护宫主的能力吗?还是你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想挑战我?”
这一声音立马将那人惊的坐在地上,刚才他只顾着想着晋升了,却忘了无影是宫主的贴身暗卫,现在无影在门前守着,那门里的人岂不是……
那人不敢在想了,谋杀宫主岂止是死这么简单,恐怕还不知道怎么被折磨呢。可他明明看到今天进房里的人是萧笙析没错啊,怎么会宫主在里面,难道他们俩在一起?
不,不可能!宫主不近女色,谁不知道,难道真的是他看错了?
正在他想的空档,无影又不耐烦地道:“怎么不回答我?”
那人立刻回神,战战兢兢道:“影暗卫恕罪,属下不知这房中人身份,看错了而已。”
无影又冷笑:“看来你不仅有勇无谋,眼神也不好使。罢了,念在你是新人,我也就不追究你的罪过了,记住,要是再让我看见你打这房中人的主意,别怪我翻脸无情!”
那人立刻道:“是,属下记住了!属下这就走!”随后便飞出了院子,无影暗笑,方才他可没提这房里的人是谁,是那人自己误解罢了,完成不了任务可怪不得他。
翌曰一早,萧笙析在院中坐着,珍珠火急火燎地跑进院中:“小姐!出大事了!”
萧笙析如画的秀眉微蹙:“何事,如此慌张?”
珍珠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却还是道:“小姐,奴婢听说祁王府被烧了。”
闻訁,萧笙析立刻站起,“可是真的?”珍珠点点头,“千真万确,小姐,奴婢亲耳听孟府的下人们说的,他们说,这可能是天火导致的。”
萧笙析坐下,美眸中一丝嘲讽:“什么天火?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人为,看目前这情况,祁王似乎没事,不然人们才不会闲得在这儿讨论什么天火。”
珍珠也道:“是啊,小姐,你说祁王命怎么这么大,火都烧不到他,真是坏人也长命啊。”
萧笙析敛下眸子,喝了一口茶,语气淡淡,“这不是他命大,是对方不想置他于死地而已。不管他了,我让你打听的事打听到了吗?”
珍珠听罢,却是摇摇头,“奴婢打听了好几天,那些下人别说不知道陌公子在哪儿了,就连陌公子的面都没见过呢,还有些消息渠道不广的,都不知道他们府上来客人了。”
萧笙析淡淡一笑,顿时如六月花开,风华初起。陌玉,你来孟府到底是为什么而来?又为何救我?你,又是什么人?
萧笙析摇摇头,她想这些做什么,如今最要紧的是先留在孟府,再找个安身之所,她知晓自己是为什么被赶出来的。
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她小心翼翼活了这么十几年,居然在自己亲爹面前着了道,要说不寒心那是假的,现在的她一无所有,未来又该何去何从呢?她望了望天边飘来的几缕白云,圣医门,在哪里呢?
她站起身,对珍珠道,“在屋里闷了这么些天,是该出去走走了。”
珍珠立马会意,殷勤地道:“小姐,奴婢倒知道有个好地方,奴婢带您去,保证你的心情立马舒畅起来。”萧笙析浅笑,“走吧。”
而此时孟如风正带着凤寒宇和默音在百花园闲逛。
只见花园里百花齐放,颜色绚丽却不夸张奔放,花虽多,气味却并不浓郁刺鼻,反倒清新淡雅,闻着沁人心脾,舒心至极。
风寒宇依旧一身红衣,潇洒至极,妖冶却不乏阳刚之气的俊秀面孔在阳光下令人移不开眼,他手执折扇,饶有兴致的看这满园的百花争艳。
而默音则在一旁默不作声,一袭白裙,充满仙气,高贵典雅,美丽的面容在白纱下若隐若现,这一红一白搭在一起,堪称绝配!
孟如风指着一朵紫色的花道:“凤少主,你看,此花你可认得?”
凤寒宇俊眸一看,随即笑道:“想不到孟府真是处处有宝,这雪棠本少主只是听说,珍稀得很,曾经本少主寻遍天下,只见一株,却也早已名花有主,今日在孟少爷这里算是开了眼界,这一堆雪棠,可是要看花我的眼啊。”
闻言,默音也看了那雪棠一眼,和牡丹花有几分相似,却明显没有牡丹开得盛,反倒有几分内敛,默音一笑,“我也不曾听说过这花,不知孟少爷可否为我们介绍一下这花的特别之处。”
在她看来,这花也没什么特别的呀,甚至还不如其他寻常的花开的漂亮呢。
此时,孟如风还未开口,就听见远处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小姐,奴婢说的不错吧,这百花园可是孟府中奴婢最喜欢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