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森林之中生气了浓浓的雾气,堆积的落叶散发着腐烂之后的腐朽味道。
一滴露珠从杨战天的发梢上慢慢落下,滴在斧砍刀劈的脸上,杨战天睁开有些浑浊的眼睛,晃了晃脑袋,感受一下背上的伤势,确定已经结痂之后,轻身从粗壮的树枝上落下。
“不早了,该出发了。”抬头望望天之后,杨战天自言自语道。
轻轻拍拍背上的棺椁,得到三声微弱的敲击之声后,杨战天露出比哭还狰狞的微笑,龇了龇牙之后,转身的遥遥感应存在的几个跟随了一夜身影,让杨战天无奈地摇了摇头。紧了紧身上束缚着棺椁的锁链,杨战天踏着沉重的步子朝着前方走去。
身后的影子,杨战天并没有去理会,这里已经离自己的目的地已经不远了,而且这里是有主的地方,那些人,杨战天认为他们还没有那个胆子去挑衅一个尊者的存在。
“枯荣尊者,负棺一族杨战天求见。”观察了一下四周,确认这里是自己要找的地方之后,杨战天高声喊道。
“哦~~!负~棺~一~族~吗?好~久~不~见~了!多~久~呢?唔~!忘~了~”苍老的声音慢吞吞地一字一句地说道,随后再也不出声了。
“尊者?”听着似乎是沉睡的鼾声,杨战天脸上抽了抽,看着显形的万丈古木喊道。
枯荣尊者是这个森林中的最老的古木所化的生灵,若不是杨战天脑海中存在的记忆,恐怕他也不知道这里会有一个倾世尊者在这里居住,不,是生存。
“唔~~老~了~!一~不~小~心~就~会~睡~着,你~是~负~棺一~族~的~第~几~代~传~人~了。”万丈古木晃了晃,直冲云霄的枝干迅速回缩,当杨战天彻底能看清眼前的人型模样的枯荣尊者的时候,不禁一阵感叹。
“尊者,第九世负棺一族传人杨战天,前来拜见。”杨宁把腰弯下,双手抱拳施了一个对强者应有的敬礼之后说道。
“上~次~醒~来~是~什~么~时~候?唔,好~久~了~吧!这~里~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睡~得~太~久~了。”枯荣尊者背着双手独自低着头自言自语,那浑浊的眼睛中杨战天看到的是岁月沉淀之后的睿智。
“尊者”又是很长时间之后,怕老人再次沉睡过去的杨战天小心翼翼地喊道。
“唔?你~还~在~啊!有~什~么~事~情~吗?”枯荣尊者缓缓抬起头问道。
“”杨战天沉默,虽然心急如焚,但是还不敢在老人面前放肆。
“唔这~里~怎~么~还~有~几~个~客~人~?是~来~找~你~的~吧,比~你~身~上~的~气~味~可~讨~厌~多~了~。”老人在鼻子前轻轻地晃了晃手,此处空间显出一阵涟漪之后,老人才放下了手。
“多谢尊者。”感到追来的人已经消失在自己的感应之中,杨战天拱手谢道。
“无~妨~,当~年,你~的~长~辈~可~是~救~过~我~一~命,虽~然~你~身~上~的~气~味~让~我~觉~得~厌~烦~,但~是~,我~还~是~比~较~喜~欢~你~们~这`一~族~的~,想~当~年,叫~什~么~来~着,唔~~,忘~了他~也~是~背~着~你~这~个~棺~椁~四~处~收~尸,神的,魔的,人的,佛的,还~有~其~他~许~许~多~多~的~种~族~,都~叫~什~么~来~着~,唔~~忘~了,睡得太久了”老人也许是许久没说话了,站在那里像是一个再也普通不过的唠叨的老头一样自己提着问题,自己回答着,从神讲到魔,从尸讲到神殿坍塌,想不出来的,思考思考再补充,实在是想不起来的,只能一句忘了隔过去继续讲。
而杨战天不敢打断眼前老人的话,只能站在那里,静静地听着老人讲着消失在历史中的事情,有些杨战天听过的,有些没有听过的,就这样一站就是三天,而老人也没有停歇地讲着自己脑海中的事情。
“砰~砰~”感到背上棺椁有敲击声,站的身体有些僵硬杨战天看了一眼停止讲话的老人,向老人致歉地施了一个礼之后,把束缚在棺椁上的锁链收回了体内。
把棺椁放平,一只手青光乍现,使劲推在棺椁之上的棺盖,等彻底打开之后,才看到依旧脸色惨白的杨宁。
“醒了,距上次你醒来已经过了三天了”杨战天呲牙对着棺椁里的杨宁笑笑说道。
等杨宁被杨战天抱出来靠在棺椁上之后,杨宁才察觉有人,或者说是一个杀马特老头。
一身破破烂烂的用树叶织成的衣服,染成绿色的头发,让杨宁一瞬间有种不伦不类的感觉,特别像是自己见过的非主流和杀马特,只不过,这也太老了。
这是杨宁见过的第一个人,察觉到杨战天对此人的恭敬,杨宁也不敢怠慢,对着老人使劲点点头之后,才开始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唔~~!一~半~你~们~负~棺~一~族~的~冥~血,一~半,是~什~么~呢,鸾~鸟~,不~是~。夫~诸?不是”枯荣尊者打量着杨宁,猜测着杨宁身上的血脉,只是排除了半天都没从记忆中找出那种让自己都感觉心悸的血脉到底是什么。
“鸾,瑞鸟,一名鸡趣,首翼赤,曰丹凤;青,曰羽翔,白,曰化翼,玄,曰阴翥;黄,曰土符。夫诸,象白鹿,有四角,见则其邑大水。”杨宁听着老人猜测的两种生物,眼睛一亮,轻声喃喃道。
虽然杨宁声音不大,但是杨战天和枯荣尊者却是听得清清楚楚。杨战天眼中的惊异之色让杨宁感到有点不安,而枯荣尊者的眼中则全是赞赏。
“小~家~伙~知~道~的~不~少~,那~你~说~说~看~你~身~上~到~底~是~什~么~血~脉。”老人顺着胡子笑着对杨宁说道。
杨宁虽然在这个世界上已经三年了,但是血脉之类的问题,杨战天还真没跟自己讲过,所以面对老人的问题,杨宁只好把目光转向杨战天。
“尊者,小儿血脉,也是我今天找尊者的原因”
“唔~~,冥~血~阴~生,可~偏~偏~他~却~阴~阳~双~和~,虽~说~孤~阴~不~长~,独~阳~不~生~。但~他~却~过~分~地~平~衡~,冥~血~以~阴~入~阳~,另~一~种~血~脉~却~以~阳~溶~阴~。怪!怪!怪!。”枯荣尊者打量着杨宁,脸上变得异常奇怪地说道。
“小儿另一半血脉,是天狐。”杨战天咬咬牙加重了最后两个字的语气说道。
“天~狐~~怪~不~得~,虽~不~是~极~阴~极~阳~,但~却~是~极~寒~极~热~之~象~,极~热~入~极~寒~,化~冰~为~水~之~势~,因~而~瘫~软~,有~身~无~力~,四~肢~匮~乏~,我~想~若~不~是~你~这~青~石~之~棺~,恐~怕~他~早~已~不~在~人~世。只~是~他~也~因~这~青~石~棺~而~染~上~血~煞~之~气~,如~不~是~体~内~那~一~半~的~天~狐~血~脉~,恐~怕~现~在~已~成~血~尸~一~具~了,祸~也~是~,福~也~是~。看~不~透~”
听完枯荣尊者的话,杨战天脸上有些动容,他只知道杨宁的身体越来越弱,却从没想过却是因为自己。想着一路走来的杀戮,杨战天有点接受不了。
“罢~,你~能~找~到~这~里,定~是~你~传~承~中~的~记~忆~所~指~引~,况~且~,负~棺~一~族~不~容~易,单~脉~相~传,虽~有~些~天~道~难~容,但~你~们~却~能~活~下~来~,自~有~道~理~,我~今~化~解~你~儿~当~前~危~机~,就~当~是~还~了~当~年~一~份~人~情~,人情~还~了,以~后~就~不~要~再~打~搅~我~。”
“多谢尊者。”杨宁从未见过一点佝偻的杨战天,把腰彻底弯了下去说道。
“外~面~还~有~些~不~受~欢~迎~的~人,你~去~吧~。”枯荣尊者挥挥手说道。
杨战天直起身,看着有些担心的杨宁,杨战天报以安心的表情之后,背上空空的棺椁,消失在了杨宁的视线之中。
而杨宁看着阴云密布的天空,心里有点淡淡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