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都这几年变化真大啊。”
下了车,张桑看着平坦地柏油路,不由一阵感概。
以前这里是洼地儿,还有个鱼塘,夏阳高照的时候正好几个结伴来这洗身,而小时候偷去鱼塘是要挨打的,张桑也为此没少受皮肉苦。
想着以前那些囧事,张桑坚毅的脸上不由划出一道笑容。
许久,没这么放松过了。
“我回来拉!”张桑大笑一声,迈开步子就往家里跑去。
还是那个老院子,四面矮墙围着,麻雀啾啾地呆在墙壁上。
“爸,妈,翠儿姐,我回来啦!”张桑站在门外,平日刚毅的男子现在却泪眼盈眶。
“啊,是,是三儿回来了吗?我的三儿回来了啊?”院子里头,一个老人颤抖地站了起来,快步来到门口。
听到三儿这个小名,张桑心里一阵亲切。
“妈,是我,三儿回来看你们拉。”看着年仅五十的母亲却满头白发,张桑心里不由拧了拧。
自己不孝啊!
“老头,快,快,三儿回来拉!”张母激动不已,一边拉扯张桑进屋,一边冲着里边喊。
这时从院子里又出来一个老男人,他略显消瘦地身子激动地直抖,一手拉着张桑一边说:“三儿快进来先,给老爸说说这几年跟着表叔去哪了,怎么也不削个信……”
没想到自己回来一次,爸妈就开心成这个样子。张桑心里一股愧疚,心里暗下决定,等救出表叔,一定要与父亲齐享天伦。
不过,表叔的事还不能让父亲知道,省得让二老担心。
于是张桑安抚二老坐下,含糊道:“爸妈,我没事,这几年过得还挺好的。就是回来看看你们,在家里住几天。”
张母见状也没有多问,可能是儿子在外面混得一般不好意思多说吧。
不过听张桑说过几天还走,眼里闪过一丝不舍:“三儿,过几天又走了啊?怎么不多住会哩……”
话没说完张父便打断了她:“去去去,难得三儿回来一次,快去买些菜回来,别进说这些。”
话虽如此,不过张父眼里的不舍却丝毫不比张母少,只是男人不擅表达罢了。
“对对对,我这就去买些肉回来,做三儿就喜欢的梅菜扣肉。”一说到做饭给儿子,张母立刻便精神起来。
张桑本想说“不用,随便吃点就行”的,不过看到母亲眼里闪过的亮光,心中便涌出一股难受,多少母亲为自己的自己无私无愧,这是世上最伟大的爱啊!
偷偷擦了擦眼,张桑笑着喊:“好啊,三儿就晓得吃妈做的梅肉了,妈你出去小心点,顺带把翠儿姐叫过来吃饭呗。”
翠儿姐是张父捡来回的遗孤,与张桑从小玩到大,感情胜似亲生姐妹一般。
不过一听到“翠儿姐”这个名字,本来还热闹唏嘘的屋子一下子冷了下来,提着菜篮子的张母也停下了脚步,一阵低泣。
张桑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
“妈,怎么了?”张桑一阵紧张,家里难道是出事了?
“唉”,张母叹息一声:“你翠儿姐……被杨扒皮抓去了啊。”
“什么?杨扒皮?”张桑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一个人,这一带里的恶霸头子——杨扒皮。
“妈,你先坐下,慢慢说。”张桑扶着张母坐下。
“哎,都是那杨扒皮起了色心啊。”
张母坐下,眼睛都红了起来:“那杨扒皮见你翠儿姐长的漂亮,便硬要抢回去当二房。你爸反抗,结果把你爸都给打伤了,躺在医院一个星期。”
“然后那杨扒皮持着人多,又跟派出所的警察有些来往,无法无天地就把你翠儿拐走了。我和你父亲跑去两个去讲理,可是人家势力大,一口咬死要么半个月内赔五十万,要么用你翠儿姐来抵债。
没办法,我们两口子老人,只好到处向别人借钱,可是七天要凑五十万,哪有那么容易啊,呜呜呜……”
说到伤心处,两位老人都落泪了。
“啪!!”
一声巨响,正是张桑怒得拍案而起!
自己几年没回,家人竟遭此欺辱!可恨啊!太可恨了!
“爸妈,你们放心,我这就找杨扒皮要人!”张桑也是急性子的人,起身就要出门。
“三儿,别啊!可去不得,那杨扒皮打死人不赔命,糟蹋人不赔钱,咱们光棍不斗势力。你翠儿姐已经搭上了,你再一去,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两口子该怎么办啊?”张父一伸手,热泪纵横地拦住了张桑。
张桑一咬牙,拍了拍父亲的肩膀,轻声道:“爸,你就放心,我已经不是当年的三儿了。”
话一出口,张桑目光如火,踏步似风,冲出了家门,直奔杨扒皮的老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