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妃脸上神态无恙,杨若汐心里便又七上八下的慌乱起来。
只见王妃皓齿轻起,说道:“也罢了,你这丫头还当真是文采斐然,把你留在这府中指不定还是一件好事情呢。”王妃意有所指的看了侧妃一眼。
听王妃如此说,杨若汐才算放下心去,,却感觉这王妃看似孤傲清冷,人却比那看似温文尔雅的侧妃要平易好多,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只是在这王府中,人心都是隔肚皮,便也不敢掉以轻心。
夕阳殷红的落在远处高墙之上,湛蓝的天空偶尔有浮云飘过,夕阳将浮云将染成如火的嫣红,大地沐浴在余辉的彩霞之中,晚风徐徐迎面而过,阵阵花木夹杂的撩人的幽香。
王妃用手帕遮住耀眼的余晖,遥望西天斜阳将落至宫墙之外,便转身问道一边的侧妃道:“今日赏花赏的也尽兴了,不知道侧妃你安排的可还有什么其他节目吗?”
“节目倒是有的,就是不知婉儿妹妹肯不肯赏脸了。”平儿似是早有准备,莞尔一笑,几分期待的看着杨若汐。
“哦?”王妃侧目打量了一眼杨若汐,虽然不知道平儿有何安排,但是在这王府之中的女人,她却也能猜出几分用意来。
不等平儿作答,就听人群中不知是谁搭了个腔,“早就听说婉儿姑娘在花楼里舞艺超群,艳冠群芳,既然今日大家如此尽兴,不如也让众姐妹大开眼界。”
王妃一听此话,心领神会了平儿的用意,佯装生气的朝她们瞪了一眼,责怪道:“既然婉儿被王爷带回了王府,就再也不是什么舞姬,你们可记得了?”
杨若汐听王妃如此说,心中还是有些许感激的,只是刚才平儿话已出口,众人又如此说,心中不由一叹,这侧妃叫自己来果然是没安好心。
本来献舞倒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杨若汐不知道平儿此举用意而在,是为了羞辱自己让自己看清自己的门第?还是别有用心呢?若是如此只怕中间横生枝节。
“婉儿妹妹若是有什么难处,便罢了,我们也不能强人所难。”平儿话里虽然说的好听,但是杨若汐明白,自己若是拒绝了,不说扫了众人的面子,就是王妃那里,必然也要觉得自己矫揉造作了,往后的日子恐怕是不会好过的。
既然事已至此,自己俨然成了瓮中之鳖,杨若汐便也不想任人刀俎,坐以待毙不如反客为主。
不卑不亢地问道:“既然有姐妹如此说了,我也不能扫了大家的雅兴,那我便即兴给大家舞一曲可好?只是……”
“只是什么?妹妹可是有什么难处吗?”
杨若汐此时看着平儿心里感觉这个女人无论何时都是一副儒雅婉约的样子,不知是本就从小家教好,还是在这王府大院呆的久了已经习惯了带上一层面具。
“难处倒是没有,只是美中不足的是,只妹妹一人跳舞,却无人奏乐,岂不让观者也倍感无趣吗?”杨若汐说完,故作面露难色。
这个问题倒是平儿事先没有没料到的,因为这府中通晓音律的人确实不多,一时间之间却不知如何回答。
“罢了,罢了。”王妃轻轻的摇动了一下自己的手,唇瓣微微的掀起,看着杨若汐的眸光之中闪过一抹淡淡的赞赏,她的手搭在自己的太阳穴上面缓缓的说道:“本妃今天也有些乏了,大伙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至于跳舞的事情就以后再说吧。”
“是。”王妃都已经发话了,众人自然是不敢再多说什么,平儿瞪着杨若汐的眸光之中隐隐的闪过一道不甘心来。今日还当真是便宜她了!
“且慢。”远远的传来了一道略带慵懒的声音,杨若汐的耳畔在听到那熟悉的声音之后,身子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南宫少,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有何难,不知我可有这个荣幸为姑娘抚琴?”男子声音略带沙哑,清澈中略带一丝温厚,语气略带戏谑随暖风飘过众人耳畔。
其实他早在刚才王妃让杨若汐作诗的时候,就跟在众人后面走了一会了,只是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王妃和赏花上,却没有发现后面这个尾随而至的男子。不知道为何眼前这个叫做婉儿的女子居然莫名的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听见身后有男子如此说,杨若汐随众人一起转身,只见夕阳中一抹白影出现在百花丛中。
已到旁晚时分,斜阳夕照,天边红霞尽染,男子如天人一般出现在众人面前,月白色的长衫似被夕阳笼上了一层金纱,散发着淡淡华彩。
平儿随声望去远远见到来人,眼中不自觉得满是不可遮掩惊喜。正要开口招呼,却见男子已经走近,不等她张嘴,便已经打断了她,自顾地重复问着杨若汐道:“不知道我是不是有这个荣幸?
杨若汐心下如此想着,脸上颜色一正,也屈身行了一个礼,礼貌地回道:“公子此时愿助小女子一臂之力,如同天降甘露,小女子受人恩惠哪里有拒绝之理?”
一旁王妃见南宫少如此在自己府里和府中女子如此儿戏,不觉眉头微微一皱,语气里竟是不满:“惠王,你怎么敢在我府里如此放肆?”
南宫少见王妃责怪自己也不生气,哈哈大笑起来,“哈哈,文文,你倒还是老样子没变过。不如平儿来的温柔。”这话说的口无遮拦,惹得旁边平儿脸上一红,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在府中久呆的姑娘都知道南宫少的身份,了解他平日贯喜欢这般嘴巴轻浮与人,便也不理会他。
杨若汐是第一次见到南宫少会这般的跟女子调情,心中对他竟然敢如此放肆直呼王妃的闺名大惊不已,又见王妃和侧妃没有责怪他,便确定了刚才自己的设想。
心里只感觉“文文”二字倒真是和这江东王王妃衬得很。
正在疑惑之际,杨若汐感觉有人轻轻拉扯自己的衣摆,低头顺着衣摆朝身后瞧去,竟是一直不相识的小妾在不停的给自己使眼色。
一时之间也不能理解她的用意,心里迷雾更重,只能安慰自己静观其变,见招拆招便好。
“你是何时过来的?”王妃语气中仍旧是平缓不见一丝波澜,随手扶了一下头上的珠花,语气中尽显关怀之意。
南宫少笑眯眯的打量着王妃,这个文文倒是经年未变的清冷如雪,便说道:“在你们吟诗的时候我便来了,只是看着你们兴起,不想打搅。”
平儿本来见身侧一支黄面牡丹翘首开的正好,府身拨弄着嫣然的花瓣,听南宫少如此说来,好奇的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那你可见过我们家王爷了吗?”
“这不是正要过去,却见你们在这里说的热闹。”南宫少说完打量着看了一眼站在平儿身边的杨若汐,近看只感觉这个女孩子年纪不大,面若桃李夭夭,水目流光尽显女子娇媚,如一汪碧潭一般摄人心魄,虽媚而不俗,艳而不妖,清丽的气质如一抹清风一般在这夏日里,撩动人心。那双如水晶一般的眸子竟然给人一种越发熟悉的感觉,那眸子好似杨若汐啊,但是那容貌却与她相差太远了,两人都是美人,但是却美得各放异彩。
南宫少见身边一朵粉色牡丹开的正是娇艳,便随手从枝上掐了下来,低首嗅了一下,清香扑鼻而来。转身又问道:“文文,这位姑娘可是府上新来的吗?”
王妃见南宫少竟然折下了一朵牡丹,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一眼,嗔怪道:“你倒还是不懂怜香惜玉。”
南宫少,哈哈一笑,转身轻睨了一眼余晖中的杨若汐,说道:“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啊。”说着,便将手中的牡丹花递给了杨若汐。
杨若汐看着南宫少手中的牡丹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正是犹豫,却见那人已将牡丹别在了自己耳畔。
“倒是这样好看些。原本太素净了些。”
王妃听南宫少如此说,转身侧目看了一眼身后的杨若汐,此刻百花为景,更显得女子琼姿花貌,香娇玉嫩,举手投足间妍姿俏丽,身姿灼灼,不争而艳,只是这般艳丽的花朵,却又给人一种高贵清冷的感觉。
“文文,你还没有回我话呢,这姑娘可是仁光刚带进来的?看着倒是难得的美人。”南宫少看着驻足在前的王妃问道。
王妃听到南宫少如此说,又将目光落在杨若汐身上,轻轻点了点,语气中听不出是喜是忧,“是啊,是王爷才从外面带回来的。你倒是性子一点都没改。”
南宫少看着文文一如既往冷艳的面孔,戏谑的打量了下院里的女子,口带轻佻地说:“仁光总是这般桃花不尽,你们可怎么受得了。”。
这时一直在旁赏花没有说话的平儿怒瞪了南宫少一眼,柔声呵斥道:“再怎么也比不过你整日沾花惹草的厉害。”
王妃望着远处斜阳轻笑一声,眸子之中隐隐的似乎有一种失落的感觉,她淡淡的问道:“这舞可是跳还不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