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时已到”皇帝贴身太监尖细的声音传来,一身大红色喜袍的苏清蔓随着喜婆走出来,一步一步踏上矫撵。
“呵,只要过了今天,你苏清蔓就什么都不是,嫡庶有别,从小父亲就事事依你,从今往后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我才是这丞相府的希望。”苏清语躲在二姨娘的身后这样想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起来,仿佛此时喜矫中的人是自己一般。
而此时矫撵中的苏清蔓昏昏欲睡,浑身仿佛蚁虫撕咬一般难受,外面喜婆嘴里的言辞她已听不清楚,只感觉身体愈发燥热难耐。
喜矫从偏门入宫,虽不是正宫娘娘,但因为苏家已是两朝元老,皇帝又迟迟未立后,所以丞相嫡女入宫一切按照最高的礼仪制度完成,苏清蔓从轿子上下来,强忍着身体不适完成了宫中的繁杂礼仪,再坐到那张铺着红色被褥的床上时,已是入夜时分。
这时的她已疲累不堪,可精神却愈发紧绷,从小养在深闺中的苏清蔓同其他大户人家的小姐一样,为了家族利益嫁给了一个与自己素未谋面的男子,唯一不同,大概便是她嫁给了这世上最尊贵的男人。正如是想着,房门被推开了。
隔着喜帕,苏清蔓只能看到那双明黄色的鞋子,鞋子的主人正一步一步向他靠近,闻到他身上熏香的味道,竟使她体内的燥热更甚,对这个男人的靠近愈发期待。
历傲看着眼前的女子,将喜帕掀起,看到的是一张清秀的脸庞,尽管妆容显得她妖媚了几分,仍是这后宫中不可多得的女子。
“怎的不开口说话,朕可是那吃人的老虎不成?”历傲的语气平平,他虽惊艳女子的美貌,但这种一出生就注定要做他女人的人,定已被灌输了攀龙附凤的思想,这样的女人后宫多了去,若不是为了安抚老臣的心,如此女子他是一个也不愿再见的。
“臣妾伺候皇上更衣”说着,苏清蔓便按照宫里教习姑姑的吩咐做了起来,生在丞相府从小便养成极好的心理素质,虽恐惧帝王,但苏清蔓丝毫未表现出来,只是脸和耳根越来越红,不只是身体更加不适还是初识人事的害羞。
许是嫌她动作太慢,历傲将苏清蔓的手推开,解开衣袍将她推到床上,苏清蔓只觉他的靠近极为舒服,忍耐了一天的不适终于有了突破口一般,不自觉地迎合起了他的动作,而感受到她的配合,历傲更是在内心嘲笑,虽说宫中有教习姑姑,但如此主动的女子当真是第一次见。
当厉傲进入她的身体时,苏清蔓一整天的不适终于被卸去,可此时的厉傲却停了动作,可苏清蔓刚刚感觉舒适,怎么会允许他停下,正想主动迎合,厉傲却一巴掌甩到她脸上,“丞相府怎的会出你如此荡妇,这苏白莫不是丞相做腻了,胆敢将这样的残花败柳送入宫中。”
苏清蔓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得不知所措,厉傲起身穿戴整齐,掐住了她的脖子“说,谁给你丞相府的胆量来犯这欺君罔上之罪”
“臣妾不懂”苏清蔓此时虽回过神来,但还是不明白厉傲为何突然如此。
“不懂?”厉傲走过去将她推开,一把拽出了那条白帕丢到她眼前,刺眼的白与大红色的喜房格格不入,“朕当真是那样好欺瞒的?以至于你丞相府都将你这样的残花败柳送上龙床?!”
“臣妾冤枉,望圣上明察”苏清蔓不复从前的淡定,跪了下来,生在宅院之中,也懂得自己已被陷害,不能因此小人而害了整个苏家,此时的她浑身瘫软无力,可这幅娇弱的样子在厉傲眼中看来只有虚伪。
“你也配称臣妾?明察?呵。”厉傲笑着扭过身去,“李全,给朕进来”话音一落,小太监推开门进来,俯身在厉傲身侧,“传朕旨意,丞相苏白之女御前失德,欺君罔上,打入冷宫,苏家满门流放边疆。”
“使不得啊皇上”李全开口说到。“朕的旨意你也说使不得?怕不是脑袋不想要了吗?你倒是说给朕听听,如何使不得?”厉傲扭头看向他。
“皇上,那苏丞相已是两朝元老,若因这苏家女儿便满门流放,怕是要惊了老臣的心”李全的眼里闪过一抹算计,接着说道“老奴分明是记得,苏丞相家的嫡女入宫前,也将庶女送进来学了规矩,准备配给亲王,却有福分得了皇上一时宠幸,若是不喜欢了,打发了便是。”
“若是如此,明日便将苏清蔓接入宫中,这苏清语朕看着甚是不喜,便念在其父有功,赐清水轩,此生不要再见朕了。”厉傲说完,便走出了屋子,李全对着苏清蔓躬了躬身,也退出了房内。
独自坐在房内的苏清蔓自嘲地笑了笑,仅这么会儿功夫,便从嫡女被那金口一开成了庶女,可自己连是谁下的毒手都不知道,难怪母亲生前让自己无论如何不要进宫,可若不是为了苏家,她又怎愿意踏入这深宫高墙一步。
转眼三年过去,苏清蔓独自坐在窗前,三年无人问津,谁曾想今日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姐姐,许久未见,你可是忘了妹妹不是”苏清语花枝招展地走进屋,“怎的就这两个粗使下人,姐姐这清水轩当真是清静的很,不似我那宫里,人来人往的,烦得紧。”
“有什么话你便说吧,你我二人何时亲密至此。”苏清蔓抬眼看向苏清语,“瞧姐姐说的,妹妹今日来只是想看看姐姐,蔓儿,把那给姐姐的燕窝拿来。”“是”
“蔓儿?何时妹妹的宫女都与我齐名了,当真是巧”苏清蔓嘴角微翘,像是与自己无关一般说着。“姐姐喜欢送与姐姐便是,来,将这燕窝吃了,虽说皇上一时气恼姐姐,但总会有来的一天,姐姐要好好对待自己才是。”
见苏清蔓还是挂着嘲讽的笑,苏清语也按耐不住自己的心情,张口说道“别以为你真就是这宫里的主子了,当年我能在你成婚之日哄你喝下一碗毒药让皇上以为你不是处子,今日我便更有本事用一碗燕窝取了你的性命,苏家的嫡女,留我一人就够了,你放心,我会跟父亲说,你是为了苏家的颜面,自缢了。蔓儿,去。”
“是”小宫女应了一声,便将那燕窝灌进苏清蔓的嘴里,可苏清蔓并未多做挣扎,若是余生都在这算计和深宫中孤老,倒不如做一个了解,想到这里,她笑着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