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茜茜睨了车恒一眼，“你去外面等我，如果有事情我会大声喊叫的。”

顿了顿，低声道，“放心，我答应了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改变，何况我现在所求跟以前不同了。”

沈晴天心头一动，冷茜茜这算是在安慰她吗？她果然还是小白那一类，老是藏不住自己的心思。

只是冷茜茜都这么说了，她不好再多说什么，咬了咬唇，“我就在外面，如果老色魔欺负你，一定喊我。”

车恒心思玲珑，长得油头粉面，虽然五官长得还不错，但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物，孤男寡女在屋子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现在的她跟过去的她也不太一样了，有了护身戒指，至少打车恒是绰绰有余的……吧？

想到那次在老屋把车恒打晕后，人却莫名其妙不翼而飞，她心里有点咻。

不过冷茜茜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发起疯来只怕车恒都不是对手，她倒不是很担心车恒把冷茜茜怎么了，反而担心冷茜茜被车恒的三寸不烂之舌劝说。

冷茜茜本来就是敌营的人，墙头草最是要不得，今天能投靠她，自然也能投靠别人，关键是看她怎么选择。

但她到底无法控制冷茜茜的想法，只能祈祷冷茜茜不要跑回去的同时，提升对冷茜茜的提防。

反正……她也从来没完全相信过冷茜茜。

沈晴天在外头等了二十分钟，屋里也不知道那两人在商量什么事情，让她心焦不已。正不耐烦地来回踱步时候，忽然墙角有人鬼鬼祟祟偷听，她走过去一看，竟然是冷欢如。

沈晴天颇为意外，“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姑娘清纯懂事，一看就是乖巧听话的好孩子，竟然会做听墙角的事情，实在太超乎她的想象了。

冷欢如被她逮了个正着，一张小脸上全是慌乱，两手小手无意识抓紧了衣角，呆囧了好一会儿才回话道：“沈阿姨，求求你不要把看到的事情告诉妈咪，妈咪会打死我的。”

沈晴天对冷茜茜没有多少好感，对冷欢如倒是有几分怜爱，毕竟不管父母做了什么事情，孩子终究是无辜的，她不能因为林远桥和冷茜茜做的事情，就对冷欢如有成见，那对孩子不公平。她也是为人父母了，对此深有体会。

何况冷欢如的眼睛那么干净纯澈，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拥有那么干净眼睛的人，心眼都坏不到哪里去的。

如果要在冷茜茜和冷欢如之间选择一个人的话来信，她绝对会毫不犹豫选择冷欢如。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即使冷欢如不央求，沈晴天也没打算把这件事情告诉冷茜茜。

只是小姑娘的眼神太过于可怜了，她心里无端生起怪异的感觉，似乎有点作了：“怎么能这么说呢，你妈咪对你很好的，你都不知道她为了你付出了多少。”

冷茜茜不是个好女人，甚至都算不上是个好女人，更不要说是个好母亲，但冷茜茜对女儿的关心爱护，她都看在眼里。

以前的冷茜茜可以说作为母亲一点都不称职，但现在的冷茜茜，他们真的无法挑剔……为了女儿，冷茜茜真的改变太多了，即使对冷茜茜有成见如她，都忍不住动容。

母爱是伟大的，不论贫贱富贵，不论环境实事，在爱的天平上，它们等值。

冷欢如嘴巴一瘪，眼中流露出几许的委屈，撸起袖子道：“沈阿姨，不是我想说妈咪的不是，可是妈咪她有时候发起疯来，真的好可怕。”

沈晴天定睛一看，但见小姑娘白嫩的胳膊上竟有不少抓痕鞭痕，心头暗惊，倒吸了口凉气：“这些，都是你妈咪弄的？”

想起在周郁南身上看到过的伤痕，心头不寒而栗。

她只看得到冷茜茜护女的一番心意，却忘记了冷茜茜可是曾经在疯人院呆过，在那个地方呆过的人，就算出来人还能正常思考问题，精神总是有些不对的。譬如冷茜茜的暴力虐待倾向，简直太让人惊悚。

她突然不知道让冷欢如继续跟着冷茜茜，到底是对还是错了。

冷欢如点点头，小脸委屈，泫然欲泣：“我知道妈咪是爱我的，可她有时候会突然狂性大发，然后拼命砸东西，疯了一样打我掐我，我很爱妈咪，可是真的好疼。沈阿姨，方才的事情你一定不要告诉我妈咪，不然我真的会被她打死的。”

小姑娘的话有些过了，冷茜茜就算有暴力倾向，也不至于会杀死自己的亲生女儿，毕竟冷茜茜为了女儿可是都能跟仇敌皆为朋友的，就冲这份毅力，她有理由相信冷茜茜做不出那么疯狂的事情来——冷茜茜现在只有冷欢如一个女儿了，如果失去女儿，她怕也活不成了。

沈晴天心头莫名有些怪异的不舒服，但小孩子心思单纯，见识少，芝麻大的事情能看成西瓜也不足以奇怪，何况冷茜茜虐待孩子，确实会造成孩子的心理阴影。

叹了口气：“我不会告诉你妈咪，但你得跟我说说，你为什么要偷听？”

偷听可不是什么正常的事情，总要有理由吧，而且在小姑娘心里冷茜茜那么凶，她应该怕被冷茜茜责骂才是，怎么还敢做让冷茜茜不高兴的事情？

冷欢如揪着衣角，怯怯看着沈晴天，目光躲闪，嗫嚅开口：“那个叔叔不是好人，曾经害过妈咪，我担心他会对妈咪不利，就偷听了，我不是有心的……”

难为孩子一片孝心，沈晴天自是不好再说什么，但听得冷欢如的语气，似乎对冷茜茜在害怕之余还有浓烈的母女之情，眸光流转，问道：“欢如，你妈咪这么对待你，你不恨她吗？就没想过要回到爸爸身边？”

冷欢如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衣角，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回道：“不恨的，因为欢如只有这么个妈咪，她再不好，也是欢如的妈咪。”

骨肉至亲不易断，总是最感人。沈晴天哂然一笑，将自己心头那一点怪异的感觉抹掉，道：“难为你能这么想，我会让你妈咪对你好一点的。她毕竟曾经受过刺激，你多包容点，爱能感化一切，你妈咪会发现自己错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