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房间只中只听得到我急促的呼吸声,我揉了揉有些发懵的脑袋,一时之间也弄不清楚现在的我到底是在梦境还是在现实,恍恍惚惚了好长时间最后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那锥心的刺痛让我神智为之一清。
我咧了咧嘴笑了,还好只是个梦,刚才那个景象实在太让人难忘了。
摸了摸胸口湿哒哒已然糊在身上的衣服,我摇了摇头准备去冲个凉,然而才一抬腿下床倒陡然呆立在原地。
只见地上一滩污秽呕吐物骇然在目,我没来得及管它在闷热潮湿密闭房间中散发出的那股难闻气味,半倚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它,那令人恶心反胃的颜色让我为之一颤,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如果,刚才真的只是个梦的话,那地上的东西又是谁吐的呢?
为什么现实与梦境里面是那么的相似?
无数个疑问陡然从我脑中迸发而出,冲击得我两眼金星直冒头疼欲裂。
我真的不明白了,现在的我倒底是处于一个什么样的状态。
我强忍着心中惊骇深吸了口浑浊的空气,沉沉的闭上了眼,不停的告诉自己说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我只是在做一个极为匪夷所思的噩梦而已。
但是,当我再次睁眼的时候那滩污秽还在,它深深的刺痛了我的神经。
我再也忍不住了,哀嚎一声冲出了房间。
夜风有点冷,不少地方甚至迷迷糊糊起上了薄薄一层雾气,我揉着发涨的眉心站在路边好半天后才感觉稍稍好了一些。
深夜的城市已褪去了白日里灼人的喧嚣,安静得让人心生暖意,我看着在雾气之中昏黄的灯光,不由得想起了去南岭之前的同一番场景。
我掏出手机看了看,十二点十二分,还真巧,我不由得苦笑一声,心想着我这一辈子难道还真要和十二这个数字卯上了不成?
不过,一想到这我顿时又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要知道在前几天我同一时候我可是死过一次的人呢。
而且,在我印象之中一连几天下来,好似都在深夜十二点十二分发生了些古怪的事,难道今天也不例外?
那看上去被泡得发涨的脸,那泛着恶臭的手,还有那狰狞恐怖舌头无一不让我心中再次为之一寒。
我自认为不是一个胆小的人,但是说实在的,我现在真有些发怵,生怕一个不好再生出什么事端来。
想到这里,我咬了咬牙,就要转身回到自己的那个小蜗居里面。
“啪嗒!啪嗒!”
拖沓而规律的脚步声远远传来,在深夜的街道之中显得格外的清淅。
虽然心中极为害怕,但是强烈的好奇心还是让我忍不住探头看了一眼。
只见雾气朦胧之中出现了一个不甚高大的人影,看形体应该是个男人,他的脚步缓慢且懒散,脚地板在粗糙的路面上不时拖出一声声刺耳的摩擦声,影子在路灯斜斜的照耀下拉得老长,像是之前那个人的舌头一般。
满身的鸡皮疙瘩瞬间涌起,我缩了缩脖子转身快速朝着我那地下室跑去,刚一进门也顾不得里面如同另一个天地的难闻气味就死死的关上了门,好似这薄薄的一片木板可以挡住所有的外敌一般。
此时的我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惊弓之鸟,任何风吹草动就可以将我吓崩溃。
我喘着粗气抵在门后,听着那拖沓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又越来越远直至完全消失。
我长长松了口气,心想着自己这未免也太熊样了些吧!
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准备将房间打扫一番,不管怎么说,目前这阴暗潮湿的小房间是我的家。
“咄咄”两声陡然响起,我身体瞬间紧绷,这突兀的敲门声惊得我差点爆炸,几乎成为了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咄咄!”
又是两下。
我将棒球棍拿在手里,轻手轻脚的走到门旁,吞了口口水之后故意大声的问:“谁?”
然而没有任何回音。
“咄咄!”
如同机械一般不带半点感情的声音再次传来,我心头一跳门死死抵住,索性问都不门。
然而就在这时一股大力从门后传来,我猝不及防之下被推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那老板弹子锁竟然起不到半点作用。
“是他”,一面向前扑倒一面回头瞟了一眼,那中等身材,那埋在阴影之中的国字脸无让我瞬间认了出来。
我刚一站稳,二话不说就反手将棒球棍狠狠抡了过去,这力道之大甚至都让我双手肌肉如遭电击,有一丝酸麻。
然而才一瞬间我去势甚急的棒球棍便嘎然而止,如同錘在棉花上面一样。
我想都没想又是一脚猛的踹去。
“是我”,一道熟悉的声音猛然传来,竟然是易云,这三惊半夜的他跑我这里来干什么?
“怎么是你?”一看是他,我便放松下来,没好气的问道。
“你还活着,真不容易”,易云如同进了自己家一般一把推开了我,细细打量起我这间凌乱的房间来。
但是打量了一圈之后,易云又没头没脑的问我:“那东西呢?”
“什么东西,你刚才怎么不吭声,差点没吓死我”,我喘了口粗气,心中还真有些怨气,侧脸看了一眼那不知怎么被打开的门锁问他。
易云没有理会我,最后终于在我电脑桌上发现了那张我从郑家祠堂之中找来的名册,只见坐在桌旁支着下巴细细看了好半天,最后竟然呵呵笑了起来。
我看得云里雾里,于是又问他:“你笑什么?”
“我笑你在这种情况之下还能活着,真不知道你是命大还是运气好”,易云脸上带着淡淡笑意,但语气之中却饱含一股戏虐之意。
“这是什么?”听他这么一说我以为他认出了这牛皮纸是什么东西,于我伸手就要去拿起来,但是手才伸了一半就被易云拦住。
只见易云淡淡的看着我摇了摇头,轻声道:“这可不能随便动。”
“什么意思?”我心想着不就一张破纸吗,还弄得这么慎重。
易云没有回答我,从怀中掏出一张红色娟布,用这娟布包着手缓缓伸出,小心的捏着了那张牛皮纸道:“这可不是普能的纸,里面有东西呢。”
说这话的时候易云脸色柔和,但语气之中却又是说不出的慎重。
“没想到郑家封魂册还有遗漏,竟然被你给找到了”,说话间易云脸色一变,手掌猛然一合,嘴中大喝:“走阴易云在此,还不快快显形。”
只见易云话音一落他的掌心之中便发出一阵青烟,只不过这阵青烟聚而不散,像是被一只无形大手给包裹起来了一般。
差不多五六分钟之后,这阵青烟终于成形,最后竟然幻化成一个人形。
只见这个人形身体浮肿,佝偻着背软啪啪的样子,不是我之前见到的那恶心东西又是什么?
我陡然呆立当场,怎么想也没想到我随手带来的东西里面竟然还有这种东西。
“拿来”,只见这东西刚一成形便朝易云伸出了手,声音沙哑而渗人。
易云没有理会他,反而转过头来看着我道:“明白了?”
我暗自吞了口口水,虽然嘴上死不承认,但是不得不说,我这还真是做了件世上最笨的事。
易云丝毫没理会我的尴尬,转过头去看着那怪东西道:“魂魄封存这么久,早已灵智尽失,虽然是你郑家罪有应得,但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便做些善事送你走吧。”
话音一落,易云便掏出一把红绳随手撒了出去,不偏不倚的将这东西套在了里面。
“前生后世,因果连连,泛施罪作恶皆可消,度尔半世因果清,筑尔来世尘路开!”
易云声音低沉,两手合十,十指捏着一个怪异的印决,话音一落那红绳之上便发出阵阵光华,在这阵光华的照耀之下里面那东西迅速变得模糊,到了最后红绳陡然强光四射,而那东西身形也同时泯灭,如同根本未曾出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