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往事旧人

对于我的质问，荣老头只是瞧了我一眼，随后云淡风轻的说道，“听说古家长子和程小姐有男女之情，程老先生向我证实他们没有而已。”

很简单的回答，可是却让我莫名其妙。

这长着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出来程水清绝对和古远卓有一腿，虽然古远卓决然离去的模样，像是他苦恋程水清一般，什么没有关系？又不是瞎了眼。

“我只需要一个态度而已，至于是真是假并不关我的事。”荣老头就是一只老狐狸，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只需要一个态度对于事实如何并不在意？这到底是什么逻辑啊！

我提嘴就是一个冷蔑的微笑，荣老头的视线太过诡异，我并不打算深究，只不过问的是他到底想干什么，和知不知道程家的态度有什么关系呢？

“既然不是亲外孙，根本就没有必要来，为什么不等几天在让荣傻子站在公众面前。”这是我所疑惑的，荣家没有一个人告诉我荣傻子不是程家的外孙，甚至让我有种这次宴会必须让荣傻子完美表现的感觉。

须知这五天来，我费了多少功夫让荣傻子勉强愿意多说几个字，平常的时候能够人模狗样。

如果不这么急，不这么赶，我相信充分的时间会让荣傻子更好更正常。

荣老头不以为然，上下扫视了荣傻子一番，风轻云淡道，“这样不也是很好吗？阿南表现的很好，我甚至开始想着林医生是不是没有为阿南看病的必要了。”

我听了此话，耳朵动了动，有些动心，林戚这个人眼神不太对，行为疯狂，说实在话我是并不希望她给荣傻子看病的，先不说她那刺激性的科学治疗法会让荣傻子发疯，情绪不稳定，更主要的是因为林戚是个定时炸弹，这是我的一种直觉，直觉她是危险的人物。

之前林戚在我耳边的话历历在目，虽然这几天以来荣傻子都表现的很正常除却依赖我以外，没有任何发疯的行为。

可是，担心是完全没有消失的，林戚说荣傻子眼睛发红的时候就是发疯的时候，会做出什么事情她不敢保证，劝诫我小心点，那时候的语气的神态都让我惶恐，因为我被荣傻子强暴的那一晚，荣傻子的眼睛就是红色的，像只没有思维的野兽。

“我并不觉得林医生除了让荣傻子情绪不稳定以外还有什么作用。”我面带微笑，行为举止十分得体，就像一个旁观者心平气和的说着正常的不能够再正常的事情了。

荣老头从一个侍者手上圆盘上端起一杯红酒，鲜红的酒水在高脚杯里面荡漾，他姿态优雅的喝了一口，这么一个年纪六十几的老头显得风度翩翩，我看到周围有不少贵妇迷了眼。

不得不赞叹荣家人的吸引力，就算年迈姿态依然雍容，想来这个老头年轻的时候定然是一个翩翩贵公子。

他并没有对酒发表任何的评论，转过身来面对着我，扬了扬手中的酒水，深邃的眼睛里面睿智分明。“酒水来说我更喜欢白酒的浓烈，可是我也并不会排斥红酒的醇厚，因为不同的场合需要喝不同的酒。”

这个老头分明就是话里有话，在告诉我，林戚和我各有各的用处吗？

哼！我可不喜欢这样子的类比，“老头，别说的这么虚，你觉得我会喜欢一个抢我饭碗的人吗？我既然能够让荣荣傻子正正常常，林戚只不过就是一个多余的人。”

“世上没有谁是多余的，她的用处只是你没有发现而已。”荣老头看样子是完全不愿意辞退林戚了，到底是为什么呢？明明大家都可以看出来荣傻子不喜欢林戚。

为什么还要留着？用处？医生的用处还能有什么？

荣老头对着我身后的不知道是谁扬了扬酒杯，看来是想和别人谈天阔地了，他走过我和荣傻子的时候，轻声道，“不要拘泥于事物的表面。”

荣云更是在经过我的时候给了我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这让我感觉自己好像在一个空间里面蒙蔽了眼睛，看不清事情了。

古言乐曾经说我心思剔透，就连荣云荣老头都是这么说的，可是越是在荣家和荣老头荣云相处，我越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什么都看不穿了，就像前方烟雾缭绕，事物本身的真相全部被遮掩，而我深入局中无法自拔。

整个人都是混沌的，分不清谁是好谁是坏，谁是利益共同体谁是不共戴天之敌。

就在我觉得周围人都带上面具的时候，荣傻子突然推了推我的肩膀，在一片雾霭中，我清楚的看到了荣傻子的长相以及他眼睛里面的欢喜，他就像一根浮木让我在迷茫的大海中有了依靠。

“心心？”荣傻子骨节分明的手指摸上了我的脸，指腹的薄茧在我光滑的脸上移动，直到眉宇处，他沉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心心别怕。”

我的心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这四个字我从第一次见到荣傻子的时候就听起，他不肯开口说话的时候我不高兴不爽快，他总会说这四个字，而且吐词清楚。

这四个字，很熟悉，熟悉得让我眼眶酸涩，我爸以前也是这么安慰我的。

“怕？我什么都不怕！”我是个骄傲的人，即便心脏被荣傻子的只言片语撞击到，我依然可以如无其事的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照常的笑照常的交际照常的骄傲。

大概是因为荣傻子有野兽的直觉，他突然凑过来亲了亲我的眉头，笑的有些腼腆道，“电视上说亲一亲就不会不开心了。”

不开心？我瞪大眼睛完全不敢想象这个家伙没有我的允许会凑过来撩妹，电视？去他妈的电视！难怪这几天晚上都不肯跟我学说话认字，抱着电脑看那些脑残的八点档不肯撒手！

好的不学，学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亲你大爷！神经病。”我完全不想理会这种耿直男孩的撩妹技巧，太过智障了。

不过说来也是奇怪，这个傻子卖一下蠢，我似乎将那些想不通的包袱全部扔掉了，现在除了想要骂傻子蠢货以外，没有任何的负担，显得格外轻松，这一点让我放纵了荣傻子亲昵的行为。

最起码对于我是有好处的。

“这不是郑小姐吗？”老天就是这么讨人厌，你轻松的时候，它总会找来几个让你不爽快的人。

我听到这个声音，冷眼望过去，九号公馆里面的女人——范晴，我妈因为偏执想念我爸的缘故，经常会带我去九号公馆穿一身男装，打扮成风流不羁的男人模样，被我妈拍照，我现在还记得九号公馆有一间专属我妈的房间里面，全是我假扮我爸拍出来的照片。

而范晴这个女人，是九号公馆里面最受欢迎的女人，她婀娜多姿风尘中的妩媚让她性感，也让无数男人为她着迷。

听说最近她被一个富商保养了，那富商还是那个娱乐公司的老总，现在看来传闻不假啊！

范晴挽着一个中年男人的手，这男人长相平平，身高不行，唯一可以说的上不错的是没有像其他暴发户那样秃顶啤酒肚。

范晴踩着高跟鞋，已然比这男子高上几分，她笑嘻嘻的挽着她金主的手款款走来。

“我听说，郑小姐被郑总送到荣家，我还不相信了，现在发现郑总竟然真的舍得把你送给别人哎！”范晴故作惊叹，这么飞扬跋扈，旁边的中年男人依旧纵容，看来是真的勾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