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这是今天的画。”我把今天的画给了张司狄,他让我画的女尸我特地的放在了第一张。
他拿着画看了很久,半晌把画放了下来。
“你见过这个女人。”
“你怎么知道。”
“细节,神韵,你缺少的恰恰这张画里都有了,我不觉得两天的时间能让你迅速的改变绘画的状态和能力,唯一的解释就是你曾经见过这个女人,还和她相处了一段时间。”
我不得不承认张司狄说的都中了。
“是的,昨天我见过她最后一面,一起坐的车,今天她就死了,我能知道她怎么死的吗?”
张司狄的眉皱了起来“我说过,客人的信息殡仪馆的员工应该知道的越少越好,你们是所有接触死者的人,如果知道的太多难免不会给死者的家人带来影响。”
我明白张司狄的这个顾虑,我也曾经听过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拿着死者死后浮肿难以入目的照片给死者家属看,问他们勒索钱财,所以一般都是殡仪馆的馆长知道死者的真实身份和情况。
但是这次是真的例子,我只能把昨天遇到她和晚上做梦遇见她的情况和张司狄说了。
刚说完就看到张司狄的脸色一下子变的难以言喻。
“别多想了,只是梦。”
“一开始我也以为只是梦,是我也有所思日有所梦,可是昨天晚上遇见她梦到她今天画的还是她真的有那么巧吗?”
张司狄没有说话,可是我更相信他接受了我的说辞。”
“既然你这样说,我去问问看委托人,你先回家吧,今天的工作结束了。”
“等等,第二具男尸能不能帮我向他的家属要一张他生前的照片,我想画出最真实的样子而不是靠我的脑补和想象填充的脸。”
“好,我明天给你。”
关上张司狄的门可能是因为把经历的事情跟人说了说,我明显感觉轻松了许多。
我拉了拉下落的包想要看看时间,突然发现手机不见了,仔细回忆过来想起来是拉在了画室。
立马折返去拿,拿着画室的钥匙拉着门正准备开没想到不留意的一推门居然自己开了,看来小刘说把尸体拖走了,停尸房有每层楼的钥匙,小刘也是住在殡仪馆,钥匙放他那里大家都很放心和安心。
门一开果然尸体已经不见了,而一片黑漆漆之下只有我的手机发出微弱的光照亮四周,也是靠着这些光我看清了台上没有人。
拿起桌上的手机回了刚过来的移动短信,一刻也没打算多待就要离开。
一边看着手机一边扶着门把准备关门。
突然间一股力量从后面抱住了我,我的手机因为惯性掉在了地上,屏幕没有锁定所以短信发出的光还够我看清后面的人影。
突起的双眼,张大的血喷大口,和扭曲的不自然的手,这居然是应该被小刘带走的女尸。
她看到我注意到了她,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尖悚笑声,张大嘴就想咬我,我有种预感被这副半黑的牙齿咬到,我根本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女尸边吼叫张大嘴边滴着口水,腐蚀性的液体滴在我的衣服上发出“滋滋滋”的融化声。
听的我后背发麻,女尸冲向我的力道再次猛烈了些,我用手很难再承受住她第二次的冲击。
眼看她来势汹汹被我推到一边又很快的加大力度冲击上来,我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和速度把门边放置的落地灯快速打落在我们之间,拉开门用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在走廊上奔跑。
可惜一个灯根本困不住她多久,我刚关门在走廊疯狂逃串她后脚撞破了门,两只手和脚并用的在地上快速爬行,像一只大型的犬。
我从来没有发现走廊的路那么长过,这里我发现只有张司狄的地方我最熟,没有办法我只能往他那里逃去。
几百米的路此时是多么的漫长,跌跌撞撞的蹦跑与其说是死神的镰刀在后面蓄势待发,不如说是和自己生命做的一次时间赛跑。
我真的很累很累,脚发软,正常的百米跑根本不会这样,可是一想到身后的非人怪物我就感觉没有一丝力气能使上。
二十米
十米
五米
三米
两米
只差最后的一步,而死神的号角就在背后,我根本不敢回头看女尸理我还有多远又或是多近。
我怕我要是这样,下一秒可能就会放弃生的希望。
最后我的脑子一片模糊,汗水润湿了我的眼睛,不知真的是汗还是泪水,我只知道在最后推开门的刹那,我感觉到了生的美好,我感觉到了站在这片土地上的感觉。
一双有力的臂膀挽过了虚脱的我,我没有回头只觉得如同置身冰泉一切都毁了。
而下一秒熟悉的声音响起,让我忍不住的想要流泪。
“你怎么了?还不回去。”
张司狄的声音好似天籁,他搂住我的动作让我明白我还是个人,我安全了。
绝望和狂喜像命运的交响曲一般交织,极悲和极喜之下我再也忍不住,抱着张司狄大哭了起来。
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哭的没有章法,哭的撕心裂肺似乎这样就能排清我心里的恐惧。
张司狄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把我抱的紧了些,拍拍我的背给我鼓励。
等到我情绪稳定了下来,我只是呆呆的看着张司狄,他可能是想给我倒杯水,他稍微的一定我就吓得发抖,无奈他只有抱着我。
“我看到最后的画,那个女尸,她想杀了我,真的,她想杀我。”
我拉着张司狄的袖子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我的话,我只想发泄,不然我会疯的,真的。
张司狄没有再发一句,他让我抱着他的动作松一些他去打个电话。
我信任的松开了一些,随后又紧紧的抱住了他。
没有办法他看出了我此时的不安感,一个起身把我抱了起来,坐到了椅子上拿到了台子上的电话。
我就这样被他牢牢的圈在怀里,听着他平坦的心跳,和他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了什么的胸膛起伏。
我根本没注意他说了什么,只记得他挂了电话又轻轻拍了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