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莫要开玩笑了。”掌柜完全没有相信周晓晓的话。
他语气有些不满,“听雪湖主的画,可不是人人都能学的。你可千万别来消遣我。”
周晓晓早知道掌柜的肯定不会信他的话,当即便道:“掌柜的你若是不信,便借我一张纸一张笔,我画给你看看。”
掌柜的目光里满是狐疑:“姑娘,多少人都学来她的画,也没学会。世间就此一个听雪湖主,你要说你会画,我还真的不敢信。”
“若是画不成,我赔你纸笔便是了。”周晓晓坦然道。
掌柜见她说得煞有介事,内心也不由得有些相信。反正试试就试试,对他也没损失。
这里是画坊,自然不缺纸笔。
很快他就去里屋给周晓晓取来了砚台毛笔和宣纸,墨是现成磨好的松烟墨,笔也是银狼硬毫,周晓晓一见这配置,就有点挪不开眼。
现代社会这墨和笔还有宣纸可不便宜,拿来画漫画真特么奢侈。
“怎么了?”掌柜见她表情奇怪,出声问道。
“没什么。”周晓晓摇摇头。
她当年学画画的时候,也学了一点水墨画,用起毛笔来不是问题。
现在是当场作画,不能打底稿,她便没有选择原创,而是直接画出了自己以前画的少女漫里的男女主。
很快宣纸上就勾勒出了一个古装女子的形态。
而且考虑到现在现在是古代,周晓晓并没有画纯粹的日漫风,而是稍微偏向中国风的画风。
总得来说,比起听雪湖主的画风,更符合这个年代的审美。
掌柜的原本只是觉得周晓晓就是个蜜汁自信的小姑娘,让她画画也只是老人家迁就小姑娘。现在见周晓晓当真画的似模似样,就越看越是心惊。
他虽然不会画画,但是自己世代都是经营这间画坊的,耳渲目染之下,鉴赏能力也水涨船高。
眼看的周晓晓一笔一划的勾勒着,画面初见雏形,他就知道自己对于周晓晓的轻视实在是不应该。周晓晓这画,当真跟听雪湖主相似,都同现在市场上的画大相径庭,但却同样的精妙无比。
周晓晓就在柜台前画画,有几个进来挑画册的人也被吸引的凑过来看。
一边看一边啧啧称奇,还拉过掌柜的打听周晓晓是不是就是听雪湖主本人。
“好了。”周晓晓放下毛笔,揉揉发酸的手腕,将画纸推向掌柜的那一侧。
宣纸上,一对俊男美女相拥而立,站立在山巅之上。
背后一轮明月,微风袅袅,吹得两人衣衫飘舞。
男女眉目清晰可辨,背景的山水明月,云朵均精致无比,似乎马上就要破纸而出,随风而去。
掌柜的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周晓晓这何止是能画,简直就是比听雪湖主画的还要好!
“姑娘,你尊姓大名?”掌柜的脸上神情客气了许多,亲自替周晓晓倒了杯茶。
周晓晓抿唇笑道:“我姓周,周晓晓。掌柜的,这画你可满意?”
“满意,当然满意!”掌柜的连连点头,又问道“不知道周姑娘你能画什么题材?”
这个世界的人果然接受能力实在让周晓晓敬佩不已……忽然冒出来这种奇怪的画风也能接受,大姑娘家的出门买春宫图也理所当然。
不过这样反而让周晓晓觉得更自在一点。否则倘若真是那种严谨到死中国古代风气,周晓晓真怕自己哪天就被拉去浸猪笼了。
“演义话本也可以,春宫图也行。”周晓晓道,“不瞒掌柜的你说,春宫……我也是画过的。”
周晓晓可是个同人爱好者,当年披着马甲在网上不知道画了多少喜欢的CP的肉漫,尺度那叫一个大。现在这种春宫,小意思。
掌柜的下巴都快吓掉了,上上下下又打量了周晓晓好几眼,最后只能在心里感叹一声,果然和听雪湖主一样是怪物啊……姑娘家家的,十五六岁,什么春宫不春宫的都挂在嘴边了。
咳,现在的年轻人啊……
“那行。”感叹归感叹,钱还是要赚的。掌柜轻咳一声,“姑娘若是有兴趣的话,本店可以和姑娘合作,咱们三七分,我三你七。但前提是姑娘的画,只能交给我来卖。”
“行!”周晓晓很果断同意了。
反正她也懒得操心怎么卖卖给谁的事,作为一个死宅,搞定画画的事就差不多啦,“演义话本画起来费时间,我今天先画几张春宫图册,掌柜的你帮我卖掉,我好凑点钱去住店……”
掌柜姓何,叫何知书,论年龄可以做周晓晓的叔叔了。
听周晓晓说现在可以开始画,他果断写了一张契约,两人签字按手印,结下合作关系。
听雪湖主的画是他当初费了好大劲才拿到的,还只能二八分。周晓晓同意三七分,而且也很果断,让他觉得相处起来简单多了。
更何况周晓晓也没像听雪湖主那样三个月才出那么一册,同意每半个月至少出一册。这样店主拿去影印,一个月最少能出五十册,比和听雪湖主合作赚的可多多了。
周晓晓现在缺钱,当下便在画坊里面一个单独的小房间开始画画。
她也不用构思,直接把过去画过的肉漫重新画一遍,倒也快。就是毛笔用来画漫画实在有些不好用,偶尔手抖,线条勾偏了,就算废了。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她总共才画好三四张。
城里到了晚上灯火辉煌,照得满城如同白昼,许多小孩提着花灯出来玩,打打闹闹的。
周晓晓放下笔,出神的看着外面热闹的光景。
她穿越的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她在原本的世界,父母已经年近五十,只有她一个独女。如今她忽然穿越,父母孤身留在那边,会怎么样?
周晓晓心里堵得慌,眼圈也不由得有些发酸。
“晓晓,这么晚了,先别画了,去我家用顿饭吧。”此时何掌柜的却忽然推开房门,招呼她道,“我夫人听说你给我家画坊画画,请你过去坐坐。”
“好!”周晓晓抬手揉揉眼睛,擦掉了一点泪花,收起心情,脸上又重新带上了笑容。
既来之,则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