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下去已经不用她直接挑明,林安冉已经黑沉着一张面孔,眼神凌厉地下了最终定语:“你说得对,绝对不能够让那个死丫头勾搭上穆宇擎。”
那个死丫头,果然就跟那个女人一样,天生是一个狐狸精的胚子。正因为如此,她才绝不能让这个死丫头得逞。
当初是自己赢了,这一次她也必须赢。
“好女儿,你先听我说,”收拾好了心情,林安冉扳正了女儿的肩膀,直视着她的眼睛,“你要好好地把握住穆宇擎,绝对不能让他中了那个死丫头下贱坯子的伎俩。”
“我又何尝不想?”
夏诗颖说起这个就难掩面上的气恼,“但是现在穆宇擎就连我的面都不肯见一面,我又不知道他的私人号码,打电话给他公司那边都被秘书先行一步拦了,这样连面见不到话也说不了,他能够回来才见鬼了。”
“这不愁,机会总是有的……”
林安冉一边安慰着女儿,一边也在思量着,忽然如同想起来了什么一般,“对了,过半个月就是你的二十一岁生日了。还是像去年一样,家里为你办了一个生日会,现在基本上也都安排好了。”
“我知道……”夏诗颖应着,那张娇美的面容上却全无欢喜的情绪,显然还处于闷闷不乐中。
“只是,原本是打算在生日会上宣布我跟宇擎订婚的消息的,我事先都已经跟我闺蜜们放出风声了,她们都以为我马上要做穆家的太太了。现在我们这情况,让我怎么跟人交代……”
说着说着,她已经狠狠地跺了跺脚,咬着嘴唇几乎快要哭出来,一边已经赌气说道,“要我说,这么丢人的生日会,不如干脆取消好了,还过什么过!难不成让人在宴会上对我指指点点看笑话么!”
林安冉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个傻孩子!这点丢人算什么要紧,重点是能够借着这个生日会将穆宇擎邀请过来啊!”
见着夏诗颖还是一副迟迟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林安冉只继续说道:
“你想想看,穆宇擎好歹也跟我们家有来往,就算最近闹了点不愉快,但也不至于接到你的生日会邀请不出席吧?到时候不就是一个天大的见面好机会?”
被这么一点拨,夏诗颖总算是恍然大悟了起来,却尚且存着几分忧心,“这样能行吗?”
“怎么不行?大不了我们亲自发请帖,你再打个电话过去邀约一下,两面礼数做足,他不来就是小家子气了。”
林安冉眯了眯眼睛,胸有成足地继续谋划道,“你到时候再打扮得漂亮点,男人啊都是视觉动物,看到这么容光焕发的你,能不动点心思?你们又是有感情基础的,到时候只要示弱一下,穆宇擎肯定会回到你身边来的。这里是咱们的主场,一切都好安排。”
被这么一鼓励,夏诗颖也有了几分信心,当即已经用力地点了点头,面上满是希冀,“嗯!谢谢妈!我会打扮好的,绝不会让您失望!”
沉了沉声色,她几乎是从牙缝中硬生生地逼出这几个字的:“也绝对不会让那个狐狸精开心的。”
见到自己的女儿总算争气了一回,林安冉也总算放下了心来,眼神却难掩冷冽。
夏梓钰啊夏梓钰,不要怪她这个做母亲的,谁让她越长大越跟她那个讨厌的女人愈发相似了呢?每一次看见她,都能让自己想起那段不堪的往事。
这个丫头,是自己进入夏家成为一家之母的资本,却也是她这么多年来的眼中钉肉中刺,更是永远无法消除的耻辱。
“阿嚏——”
处在酒店房中的夏梓钰打了一个喷嚏,不禁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披着的毛毯,望着四周拉得严严实实的窗户,难免有些郁闷。
虽然各大媒体的新闻是撤下来了,但是下头守着的媒体车却是出奇的顽固,像是不守到人誓不罢休一般,让她不得不躲在这里,像是坐牢一般。
长期处在这样不通风的环境里,不生病才怪。
夏梓钰低声抱怨了一句,一边关闭了空调,低眼望向桌面上摆放的日历时,难免又惊呼了一声。
她之前请的事假已经过去了,前两天稿件都能够在笔记本电脑上处理还算好,今天却是不得不到报社去一趟了。
此前的辞职报告还没批,她就还是报社的人,一些交接工作也要在还在国内的这几天完成。
无故渎职,不是她夏梓钰的行事作风。
只是,现下这个情况……
夏梓钰微微拉开些百叶窗,望向底下无所事事地正在吃早饭的一列媒体记者,只觉得头疼。
这个架势,恐怕自己在酒店大厅才刚一露脸就会被重重包围采访吧?也不知道那些记者究竟是从自己身上发现了多么大的新闻价值,才会这样孜孜不倦地蹲守下方。
要不然请个假算了?她心中这么想着,一边就要拨通电话,然而却又在接通的前一秒愤愤地摁下了挂断键。
她清楚自己根本没有做什么,凭什么跟只过街老鼠一样东躲西藏?如果在这个时候请假,不是更加说明她做贼心虚?到时候又该怎么在报社里头待下去?
一咬牙一跺脚,夏梓钰已经利索地开始收拾起了自己来,转而抓起了公文包便朝着门外冲去。
刚下电梯,便撞见来来此处例行问候的尹浩。
见着夏梓钰一身外出的打扮,尹浩显然是惊得不轻,连忙将她堵在了电梯处,好让外头的人看不见她的所在,一边小声道,“夏小姐?您,您怎么不说一声就自己出来了?”
夏梓钰有些失笑,转而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我说了你会让我出来吗?”
这一句话着实使得尹浩微噎了一下,一面又无奈道,“可是老板此前吩咐过了,在他回来以前,您最好不要出去。”
“我不知道你们老板究竟什么时候回来,但是我知道我这个点需要上班了。”
夏梓钰对他抬起了手腕上的表来,语气冷静而镇定,“我上班时间是九点半,现在已经九点了。我不可能为了一些莫须有的谣言就连工作也不顾,希望尹先生您能够理解。”
从始至终她的语气都是温温淡淡的,几乎听不出语调里的情绪起伏,然而她那幽静的眼睛里却始终散发着坚定的光芒。
虽然是一副柔弱纤细的皮囊,然而却难以让人忽视她骨子里的坚韧和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