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前尘往事在心间(一)
作者: 何阿真更新时间:2016-11-04 19:52:23章节字数:3461

第二天,白若秋是被方豫南叫醒的。


“若秋~”远远的还隔着老远,方豫南就在房门外叫着,白若秋不耐烦的翻了翻身,在方豫南一连串坚持不懈的呼喊声之后,起了床。


起来的时候脸上微微有些湿痕,她伸手摸了摸脸,拉过衣服来套上了。简单的用昨晚备下的水洗了个冷水脸,微微清醒了一下。看着镜子里自己微微有些红肿的眼睛,不觉皱了皱眉,难得的把前面的头发放下了一些,涂了一些胭脂,直到看不太明显红肿的眼睛了才满意的起身。


打开门的时候,方豫南与谢轩站在院子里手中拿着包袱,“你好慢啊,你昨晚干嘛了!怎么起的那么晚!”方豫南看她开了门,走到白若秋面前说着。看见她今天不仅换了发型,还涂了一些胭脂,不禁仔细的凑上前看了看,“啧啧,今天很漂亮嘛!”他仔细的凑上前,差点就凑到了白若秋的脸上,“你眼睛怎么了?”


白若秋被他这样看的心里发毛,不自觉的后退了一点,一把推开他,“没什么!”她尴尬的走在一旁,看见谢轩也正看着自己。她看了谢轩一眼,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慧通师傅呢?”她看了看院子口,却没有看见慧通师傅,她还以为他会来送他们呢。


“慧通师傅今天好像在诵经,就不来送我们了。”谢轩看她离自己这么近,有点不自然的回答着。


“哦~”白若秋叹了一口气,有点低落的回答着。


“你不会在等慧通师傅吧?”方豫南看她这个样子,有心打趣她,“你别不会是为了慧通师傅才这么打扮的吧!哇哦,可惜人家是出家人啊!”


“才不是呢!你别胡说。”白若秋听方豫南这么说,心里有点烦躁,虽然自己不是特意为谁打扮,但听他这么说,脸却有些不自然的红了。


方豫南看着她的反应,在一旁笑了。谢轩看着她,眼中一片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们回去吧,我们再住几天。”白若秋看着他们手里都提着包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了,尤其是看着谢轩,“谢大哥,你不会介意多住两天吧?”


“没关系的,那就多住两天吧!”“太好了,谢大哥不反对就好了。”白若秋听见谢轩说愿意留下来多住两天,猛地松了一口气,显得有些高兴。谢轩看着她,微微放下的头发刚好盖住了额头,露出了双眼,略施脂粉的脸,整个的显得格外动人,她刚刚看向自己一脸期待的表情,亮晶晶的眸子让他心里好像有个地方突然被射入了一缕阳光。不知怎么的,面对着她说留下来多住两天,心里就不自觉的想要答应她。他想,她一定是一个妖精。


“喂喂,你怎么这样啊!”方豫南听见白若秋说要留下来,不满的说道,“我们大清早的起来,你竟然说要住两天!你考虑过我的感受了吗?”


白若秋听见方豫南这么说,偷偷的对着谢轩做了一个鬼脸,“考虑过了啊!我觉得啊你需要早起!”白若秋一本正经的走到方豫南身边,郑重的拍了拍他的肩,“看,早起多有精神啊!”然后笑着出去了。方豫南在身后一脸无语,拉着谢轩将手中的包袱拿回了房间。


离开院子之后的白若秋在寺庙中四处走动,这座庙中也有不少的像他们一样的人住在这里,但是一般很少看见。她独自一个人在寺庙中四处走动,此刻整个的后院基本上只有洒扫僧人在,大部分的僧人都在前院里招待前来求签的香客们,还有一部分的僧人则在静修之中。


白若秋就这么绕来绕去,最后自己也找不到路走了,四处乱撞着。当走到一个房间的时候,听见一阵诵读经文的声音,她轻手轻脚的走进,看见门口写了一个大大的“禅”。她靠近门口,透过半开的门,看见里面坐了一群的僧人闭着眼敲着木鱼,嘴里诵着经文。为首的那个人郝然就是慧通师傅。


里面诵经的僧人们似乎都没有发现白若秋,一个个都跟着慧通念念有词,看起来十分的专注。白若秋站在门口看着慧通,此刻穿着袈裟,敲着木鱼,诵着经书的慧通显得特别的祥和宁静,阳光透过窗户洒过来,映在他的脸上,有一种庄严沉重的静穆感。白若秋看着此刻的慧通,眼角不自觉的滑落了一滴泪,“阿新哥!”她在心中默默的念着这个名字。没想到,慧通此刻竟然抬了眼,正好看见白若秋站在门口看着他。他微微颔首,并没有做其他的动作,如果不是眼中不经意流露出来的诧异与悲伤,白若秋一定也以为自己看错了,正在诵经的慧通并没有有任何的动作。


白若秋站了一会儿之后,就离开了,就连刚才慧通是否抬了头她也分不清了。坐在那儿的阿新哥,不,慧通法师好像身处六界之外,世上所有的事都与他无关。关于他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白若秋想不到,伯父这么多年是否还在,过得好不好她都想象不出来。


她的思绪随着天空中变换的云一起飘飞在阿新哥和他父亲离开的那年。


“开门!开门!”门外似乎来了不少人,气势汹汹的敲着门。


下人们听见了之后慌张的去开了门,门外站着的是附近的乡民。母亲那时候身体已经不太好了,听见乡民们气势汹汹的找上门来了,拖着惫懒的身子前去招呼他们。


“各位乡亲,不知你们来这里所为何事啊?”当时母亲说一句话已经有些费力了,却还是坚持着请他们进来了。父亲那时候还没有回来,似乎有什么棘手的事要处理。


“把赵安信交出来!”不少的乡民都哄叫着,赵安信是阿新哥的大名,是父亲收他为义子的时候替他取的。


“对,交出来!”“交出来!”


母亲一直都将阿新哥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对待,此刻听见那么乡民们吵着要母亲交出阿新哥来,一时不明所以,“阿新是,犯了什么错吗?”母亲问着洵山村的村长。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这群乡民们找上门来。


为首的那个村长似乎也很为难,见母亲一个夫人在家,也不好难为,思索了半天才说,“夫人,是这样的。我们村里有一家的孩子丢了,大家都说····”


“孩子丢了?怎么回事?咳咳咳·····”母亲一听说有孩子不见了,立马就着急起来,结果一口气没缓过来,倒是引发了咳疾。


“夫人!你该回去休息的!”身边的嬷嬷听见母亲咳了起来,立马拿出一颗药来给母亲吃下,想要请母亲回去休息,母亲却拒绝了。


村长看见母亲这个样子,也觉得有些不合适,“那个孩子是附近李家的小儿子,几天前就不见了。”


“那去找了吗?孩子找到了吗?”母亲一听说李家的小儿丢了就十分的激动,显得很着急。


那位村长似乎显得很为难,半天才说道,“找到了····”


“是吗,那就太好了!孩子没事儿吧!”母亲松了一口气,继而问道。


“·······”那位村长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哼,没事儿!怎么可能会没事儿!可怜我那侄儿找到的时候已经死了!”就在气氛压抑到极点的时候,人群中有一个人突然冲出来,大声叫到,“就是你们家的赵安信害死的!”


母亲看着突然冲出来的那个人,浑身都在发抖,所有人都以为她在害怕,母亲却说道,“死了!”母亲无法相信一个孩子就那么死了,还是和自己疼爱的义子有关,一时不禁有些怔忪。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对着突然冲出来的那个人说道,“对于令侄的死我也感到伤心,也觉得很意外。但是不知道这件事和阿新有什么关系?”母亲一直都叫阿新哥阿新,她说这样才有亲人的感觉。


“哼,你伤心,少假惺惺了!有人亲眼看见那天赵安信和我侄子一起在一条船上玩过。之后我那可怜的侄子就不见了。和你家赵安信无关说出去谁信啊!”那人听见母亲这样说,鼻子里哼了一声,十分不满的说道,似乎觉得母亲在故意的推脱。“不信的话,你就叫赵安信出来对峙。”


“李大哥,你先坐下说话吧。阿新今天不在府上,有什么事你先和我说说吧。”娘亲看着那人的样子,似乎并不是善茬,不管与阿新哥有没有关系,毕竟是有一个人的性命不见了。这件事,总归是要有一个交待的,至于现在,则需要好好的安抚他们的情绪。


“不在?你骗谁呢!白夫人就算你想要偏袒他也不能不顾一条人命吧!”那人气势冲冲的每一句话都直接针对着母亲。


娘被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在嬷嬷的照顾下半晌才恢复平静,“李兄弟,话不能这么说。我并没有要偏袒谁的意思,只是阿新他也只是一个孩子,他怎么可能会伤害别人呢!平时他连一只小鸟都舍不得伤害,何况一条人命呢。”


那人坐在一旁,鼻子里直哼哼,并不理睬我娘说的话。“是不是他做的,让他出来当面问问不就清楚了吗?”


“对啊,让他出来!”周围有不少的人附和着,要求交出阿新哥。娘亲极力的安抚着他们,却没有半点效果。那群人似乎情绪被引领到了一个极点,越来越汹涌,村长也招呼不住了。很快,有一个下人被吩咐去叫我爹回来。母亲拖着病体和他们周旋着,一边私下里吩咐阿新哥和伯父这时候千万不要露面。


这种时候,无论对错,都应该避嫌。那群人堵在家门口,母亲好说歹说,他们最后才答应愿意回家去,等到母亲查明事情真相之后,给他们一个交待。


但是那个李氏男子,也就是死去的那家儿子的侄子却不信娘亲,认为我娘会偷偷的把阿新哥送走,坚决不离开我家半步。没办法,母亲也无可奈何,只好由着他每天在我们家的门口附近转悠。每个进进出出的人都会被他恶狠狠的盯上几眼,却又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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