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乐,你晚上上哪儿吃饭啊?”才刚刚下班,蒋敏一个人吃饭难免寂寞。
“回家自己做呗,土豪。”相比于蒋敏从小的丰衣足食,舒乐的自理能力很强,“天天去外面吃饭,我领的那点工资早被吃光了。”
“哎呀,给你家帅哥做饭吃?”
“不是,他出差了。”舒乐老实说。
“出差,那家里就你一个人,你还有心思做饭吃?”
“随便煮点面条呗。”
“公司附近有家火锅特别好吃,你得陪我。”
“火锅这么上火。”舒乐随便说着,她不讨厌火锅甚至可以说是酷爱,可今天她偏偏没有心思吃什么火锅,从舒雅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她整个个人就觉得怪怪的。可是今天相安无事,舒雅也并没有往常一样找自己的麻烦。
“你皮肤这么好还担心上火,再说我一个人吃火锅多寂寞啊,你男朋友又不在。”
“他不在和我吃火锅什么关系啊?”舒乐感到茫然,她胡乱地答着,眼睛却正好瞟到舒雅的办公室,里面,貌似不是一个人。
“你不会单纯到这个地步吧?”蒋敏朝舒乐翻了翻白眼,“要是我啊,我就趁我男朋友不在的时候好好玩玩,你在家规规矩矩得,谁知道他在外面抱着哪个女人呢!”
“什么啊?”舒乐觉得好笑。
“爱情这种东西说不准的。”蒋敏半开玩笑地说,“算了,你去不去嘛?我一个人好寂寞……”
“好吧,哎……”还没等舒乐答完,自己就被蒋敏往外拖了去。
“你走这么快干嘛,火锅又不会卖完。”
“火锅可能不新鲜呗。”
“那吃别家啊。”
“不行我一定要吃到。”
“蒋敏,你啥时候变得这么吃货了?”舒乐被蒋敏拉着走有些跟不上她的步子。
“快点啊,拜托……”冷不丁地,蒋敏突然停下来,在舒乐耳边嘟囔了一声。
“怎么了?”舒乐停下来,看着蒋敏严肃的表情有些不解,但看她的样子,还真不像是开玩笑,顺着蒋敏的目光,舒乐忍不住回头。
“乐乐,你们也在啊。”只是一回头,舒乐就觉得自己的肠子都要悔青了。
“嗨,舒雅姐,顾楠哥。”舒乐生硬地和眼前的一对男女打着招呼,如果不是见舒雅在场,她恨不得立刻就甩头走人,“阴魂不散。”她低着头嘟囔了一句,目光划过一旁的蒋敏,刚才还急冲冲拉她吃火锅的女人现在像个泄了气的皮球,颓废得令人心疼。
原来,蒋敏躲的是他们!
“还没吃饭吧,一起来吃个饭吧。”顾楠虽然被舒乐的疏远和眼神里的厌恶刺痛,脸上却依旧是笑着的,“正好小雅和你们一起工作,大家以后还是要经常见面的。”
听他这样说,舒乐忍不住瞪他,经常见面,谁要和他经常见面?但碍于蒋敏和舒雅都在场,舒乐并没有发作,“不巧了,今天我和阿敏正好打算吃火锅,没记错的话,舒雅姐应该不爱吃,今天是吃不到一块儿去了。”
说完,舒乐直勾勾地看着一旁没有说话的舒雅,心想要是自己,又怎么可能让自己的男朋友和自己的敌人一起吃饭?蒋敏扯了扯舒乐的袖子,向舒乐发出求救的眼神,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和另一个女人出双入对的,要谁也不会好受吧。
“那就一起吃火锅好了,你们吃哪家,我让秘书定。”顾楠竟是满不在乎,他并没有看一旁变了脸色的舒雅,反而直视舒乐。
“唉,那舒雅姐恐怕得迁就我们了……”舒乐故意夸张地叹了口气,再次看向舒雅,这次,舒雅竟然是满不在乎的表情。
“没关系,我挺爱吃火锅的。”一直沉默寡言的舒雅突然开口,“阿乐你恐怕是记错了,姐姐特别喜欢吃火锅,尤其是和心爱的人一起。”说着,还刻意挽住顾楠的手臂,她在向她示威。
可笑的是,舒乐并没有对女人弱智的把戏有一份动容,她早就不爱了,即使舒雅和顾楠现在就在自己面前结婚,恐怕她不但不会生气,反而会祝福这对璧人,毕竟他们很般配,一个绝情爱钱,一个狠毒贪色。
然而一旁的蒋敏就没有舒乐这么洒脱了,舒乐清晰的感觉到,这小妮子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可是……”
“拿到阿乐今天晚上约了别人?”舒雅终于恢复了以前的气势,这才是舒雅,在想要的东西面前,永远咄咄逼人。
“没有。”舒乐觉得恶心,一样的虚伪面孔看多了,很容易恶心。
“那一起走好了,哪家店呢,我叫秘书定。”顾楠语气很客气。
“敏,去不去?”舒乐看了看身边早已面露菜色的蒋敏,“你不去的话,我们就回家吃。”舒乐突然很同情蒋敏,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的感受,她比谁都清楚。
“去吧,阿乐。”站在一边默不作声的蒋敏突然咬咬呀,“我没事。”
“既然这样,我们就定了。”舒雅的嘴角勾起一抹热情的微笑,“好久没见面了,总要叙叙旧的,是不是,阿乐?”
“嗯。”舒乐自嘲地笑笑,叙旧?只有傻子才会相信舒雅和自己说话,会是因为简单的叙旧。
公司旁边这家装修很古朴的火锅店,走进一男三女。
顾楠和舒雅都是一等一的俊男美女,自然引来其他食客的目光。
“老板,一间包房。”舒雅很乐意接受陌生人的赞叹和羡慕,蹬着恨天高一脸不屑地往包房里走。
舒乐低头,尽量让自己做到不起眼,她和舒雅外貌不相上下,可与舒雅的高调不同的是,舒乐很讨厌陌生人看自己的目光,所以她总是在公众场合挤到众人堆里,或者,不经意地低头。
“你还是老样子。”头顶,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笑声。
舒乐抬头,正好看到顾楠溢着笑意的眼睛。
“你知道我以前是什么样子吗?你很了解我?”
“难道我不了解吗?”他皱眉,为什么她在他面前总是一副刺猬的样子让他不舒服。
“你不了解,顾楠。”舒乐没有看他,而是从他身侧走了过去。
“顾楠,如果我是以前的我,我一定舍不得你难过,而现在,我希望你立刻就去死。”舒乐在顾楠身前停下来,以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嗓音说。
“你就这么恨我?”男人的声音冷了下来,如遥远北方的三月将融未融的雪,寒彻人的心骨。
“是啊。”舒乐咬牙,“我该进去了,你的未婚妻会不高兴的。”她的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似是对无情人无尽的嘲弄。
“那你就恨吧。”顾楠看着女人远去的背影,晦暗不明的眼眸中多了一份深意,忘记,总比恨来得更加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