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优鱼抖着钱袋子,一路‘悉悉索索’带着声响进了宅子之中,进宅子之前,特意撇了一眼隔壁。
隔壁姓王。
这宅子还真是挺大,四合院风格,足足三四个院子,院中有亭台楼阁、水榭小楼,还是名师打造,景致十分优美,是典型的苏州园林似的传统建筑,这是木府诸多别苑中的一处,木府的东西自然是不会差,毕竟他爹是京城贵族,外放颠城做官的。
木优鱼在宅子中走着,一边走一边赞叹,这宅子放在现代能做成民俗馆,或者是博物馆,门票五十打底。
曾经宅子里的人很多,现在只剩下木优鱼和陈伯蕙娘一家,那二三十个房间都空着。
袋子里的钱还有足足九两,可是钱总会用完的,想要活得滋润,木优鱼必须想其他的办法来赚钱,一个大胆的想法浮上了脑海。
木优鱼住的小姐房,还不如陈伯蕙娘住的下人房,房中也就一张破床,耷拉着两床灰不溜秋的棉被,一个旧衣橱,挂着几件破衣服,一张摇摇晃晃的桌子,木优鱼失宠之后,屋里的好摆设一点家具都被蕙娘一家给搬走了。
木优鱼一进门就见一只大耗子从脚边窜了过去,她小脸一阵惊悚,差点昏过去,吓得她门也不敢进,转身去找到了蕙娘和陈伯。
木优鱼坐在陈伯和蕙娘住的下人房里,打量了一番摆设,这下人房可非同一般,床是富贵花开拔步床,贴了金丝的,还有扇门,罗汉床宽宽大大,放着两床锦被,山水花样的屏风高大阔气,珠帘深深,轻纱飘飘,虽然不说是金碧辉煌,但也是雅致内敛,透着贵气,主人家的大件东西他们不敢随意变卖,但从那个不受宠的庶女屋里挪到自己屋里还是可以的。
这屋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才像个住人的地方,木优鱼那里‘低头大蟑螂,抬头蜘蛛网’,哪里像是人住的地方。
陈伯和蕙娘站在一边惴惴不安,总觉得如今的木优鱼非同一般了,人还是那个人,总觉得一双眼透着陌生的精明与伶俐,一点不似之前那个胆小的木优鱼。
此时木优鱼大刺刺地坐在那罗汉床之上,拿着账本点数着自己现在手头的财产。
木优鱼的记忆模糊了,但隐隐记得亲娘是个非常美丽的女人,能歌善舞、能书会画,温柔善良,是自己的亲爹买来的‘瘦马’,瘦马便就是从小被培养出来专门卖给有钱人做妾的女子。
娘亲在的时候,家中倒是有些财产,城中铺子好几间,城外良田几十亩,后都被木府给收了回去,如今,只有这别苑了,房契还在自己手中,另外还有些宅子周围的散碎田地,收拢了也有好几亩。
木家别苑太多,就跟女儿一样,若不是木优鱼每个月回府拿一次钱,谁还能想起她在木府两个嫡女和十几个庶女之中,还有一个叫做木优鱼的呢?
她看了半天,陈伯和蕙娘就沉默了半天,总觉得气氛异常压抑,心中惧怕,他们倒不是怕一个小小的木优鱼,而是怕一个被木府老爷记起来的木优鱼。
颠城这个木家,跟京城那个木家同出一脉,木优鱼的爹是木府嫡出次子,外放做了地方官,前途无量,升官回京是迟早的事情。
也只有木府老爷才有那阔气,一赏就是十两银子,若是下次木优鱼回去之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那他们一家四口便就难说了……
木优鱼终于是将账本给放下了,原先的木优鱼大字不识几个,如今的木优鱼倒是能识几个繁体字,勉强看完了,看那低头不语的蕙娘和陈伯,道:“趁着今日时间尚早,你们去将我屋里好生收拾收拾,将那这屋里的拔步床、罗汉床,还有你儿子屋里的翘头案,二丫屋里的玫瑰椅都给我擦干净趁着天势好晒晒了搬回去。”
陈伯和蕙娘面色白透了,知晓这是木优鱼在施威了,脑门上下都是汗水,忙唯唯诺诺地应了,就要去忙活,忽听木优鱼唤道:“陈伯,府里还有多少钱,今儿个一并送出来吧!”
陈伯蕙娘小心翼翼地对视一眼,陈伯忙拼拼凑凑地掏出了二两碎银子来,“如今府上就剩下这点了。”
木优鱼将那碎银子看了一眼,没有收,反倒是道:“我记得周围的地收回来零零散散也有几亩,都种了菜了,平日里也就买粮食的开销大,这一两银子足够我们用大半年了,我每个月拿回一两银子,怎么算都不会剩下这一点吧?”
陈伯面色一阵惊慌,得了宠的木优鱼说话都不一样了,忽然就有了主子的派头,蕙娘也是意识到这点了,不受宠的木优鱼是个贱婢,受了宠就是大小姐了,慌忙道:“奴婢这儿还有二两银子。”
蕙娘忙从床底下的一块地砖里扣了二两碎银子出来,“七小姐明鉴啊,都让永生拿出去赌钱了,这还是我们老两口偷偷攒下来的。”
他们的儿子陈永生是个烂赌鬼,整日游手好闲,一回家就翻箱倒柜地找爹娘的钱去赌钱,都是让这夫妻俩给惯出来的。
木优鱼闷哼一声,毫不客气地收了三两碎银去,剩给他们一两,道:“这些钱就放我那儿存着,这一两银子就是今年的生活花费了,若是让你那儿子抢了,你们一家四口就等着挨饿大半年吧。”
见木优鱼没有追究,夫妻俩松了口气,将那一两碎银子收了,忙去将一些个从主人房里面搬出来的东西给好生地擦了,全部给搬进了木优鱼的房中,房间也打扫一净,还驱虫驱蛇,通风熏香。
木优鱼则是出去溜达了一下,谁料一出门,便看见隔壁的人回来了。
正是今日那歪牙歪得惊天动地的少年啊!原来便就住在隔壁,姓王,排第七,人称‘七爷’,听说他爹是个土财主。
七爷也正好看见了她,只是微微一扫,人便已经入了大门,王家比木家不知道阔气多少。
反正是邻居,这单生意以后有的是机会拉,眼下还是得忙怎么养活自己的事儿。
等晚上回房的时候,房中焕然一新,娘亲睡的富贵花开拔步床回来了,青贮缠枝青花大花瓶回来了,红日凌云翘头案回来了,被搬去二丫房中的一把百年杉木古琴也回来了,房中点的都是奢侈的蜡烛,吓得木优鱼赶紧吹了蜡烛,点了油灯。
现在木优鱼身上只有十二两碎银,虽然是比横财了,可总有用完的时候,她可不想每个月回府看脸色拿钱,想重操旧业赚钱,可是奈何现在没设备没技术,她手头有的资源就只有木府别苑这二三十间房。
今日出去转了转,发现木府别苑位置特别好,在城外郊区,步行入城最多半个小时,而且处在官道旁边,人烟也算是密集,以前便经常有人来投宿,不开客栈都浪费,而且房契在自己手中。
有了这想法,第二天,木优鱼就开始付诸实施了,首先,得买拉货的牲口,开了客栈,需要用牲口的地方多,木优鱼揣着钱出门,没走几步,那小身子忽然就被人一抱,一个十七八的男人紧紧贴掐着她。
“把钱都给我拿出来,不然今日有你好看!”